敌人
敌人
“咳！”
还是胡椒最先反应过来,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先下一个问题吧，还有好多事儿都没谈呢，别下车就来不及了。”
提起时间方才差点再次跑题的众人也被重新拽回了正题上。
同为三号包厢里就差俞弓珩没说了,他也清楚,于是主动开口道：“我问广播z321里的所有人是不是都最怕改造点,答案也显而易见了,是。没什么疑问,下一个。”
文瑶：“我的问题刚才讨论过了。‘你们害怕迟到吗’，答案也是肯定，原因估计就是怕落得和餐车里的那四个乘务员一样的下场。”
他说完后转头看向身边的薄煜，温柔地勾起嘴角：“该你了。”
薄煜点了点头，小表情颇为严肃地说道：“我问广播‘贝滩的白衣女、平枝市的乘务员还有石头村的废品回收是同一种人吗’，她也回答了是，而且还特意提醒说‘只要你每次能避开他们的诱惑,再加上不违反规则，就有很大的几率抵达终点站’。”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三个就是七宗罪的化身,也是诱因的具象化体现。”俞馥道,“而她后面的那句‘温馨提醒’也很明显了,抵抗住诱惑就能不被站点吸引下车。”
“没错，那这一站肯定也有类似的人。”胡椒突然转头看向何林杰，问，“哎小何同学,刚才你又看到什么……呃,比较容易生气的人？”
何林杰回想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并t没有,那些人都看起来十分正常。”
“也不一定是长相或行为举止惹人生气，就比如平枝市的乘务员也没有看起来很能吃。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都已经违规了，大不了在下车前一个个试呗。”俞弓珩颇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俞北北却正好相反，认真地看向下铺的众人，一字一句说道：“我们虽然已经违规了，但你们都还是安全的，所以一定要谨慎面对每一个怪物，回到自己车厢后不要和它们对话，就连对视都不要。”
戚梦清连忙点了两下头，还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冉奕见薄煜的问题商讨完了，于是主动阐述：“我最后一个问题是问异教徒和叛徒的区别。”
“啊，我记得。”胡椒重重地叹了口气，“回答是不是特别废话，说什么不一样，因为异教徒是z321的敌人，而叛徒是z321里的坏人？”
冉奕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就是如此废话。原本还想挖点东西呢，结果白白浪费了。
薄煜在听完冉奕的描述后却眯起了眼，轻声跟着重复了几遍广播的回答。
“怎么了？”冉奕扭过头问。
薄煜似乎还有些犹豫，刚准备摇头说没事的时候，就对上了其他人信赖又关切的目光，顿了一下。几秒过后，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敷衍过去、把心事藏在自己心里，而是主动说道：“从广播的描述里唯二能挑出不同的一个是敌人和坏人的称呼。”
“敌人和坏人？”孙丙飞不解地挠挠头，“都什么和什么啊！文字游戏嘛不是，而且也没有感觉出来有什么不对啊！”
文瑶却不这么想：“不，小煜说得对，广播向来用词谨慎，再者说，敌人和坏人本来也就是不一样的意思。”
孙丙飞还在这儿迷瞪呢，对面的张红丽却先反应了过来，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对啊！这俩可不是一个意思！”
孙丙飞：……
合着现在全车就我不懂呗？
薄煜见他还是一头雾水，便贴心解释道：“敌人只是代表他和你的立场不同，但并不一定是坏人。”
孙丙飞似乎明白了些，琢磨了一番后又问道：“那坏人就一定是坏人吗？”
只见薄煜轻轻摇了摇头：“不好说，站在广播的角度讲坏人一定是坏的，但对于我们却不然，毕竟……嗯，它之前还夸z321是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来着。”
孙丙飞也不由得回想起广播之前理直气壮的话术，一时间也无语了。
“要这么说的话，穿红色制服的是异教徒，是敌人，因为和z321它们的观念信仰不同？而垃圾倾倒口里的人是叛徒，是坏人？”字语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试图总结，“所以敌人是能变成工作人员的模样，只是制服颜色不同，在某些站点会突然出现。相反叛徒就得躲躲藏藏，甚至还要跑到垃圾桶里？”
“没错。”薄煜点点头，“这就是我认为第二个的不同点，她在形容异教徒的时候用了‘的’，而在形容叛徒的时候却用了‘里’。”
“里？！”姜宁惊呼一声，“意思是叛徒就一直藏在这趟列车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冉弈刚想把自己当时画的图拿出来时，就回想到了刚才几场滔天的洪水，还有被浸成湿哒哒、字迹模糊成一团的本子。
冉弈：……
他尴尬地默默收回手，轻咳一声：“咳，我认为‘里’和‘的’的描述恰巧表明了异教徒和叛徒其实是两拨不同的人，被称为‘z321的敌人’的异教徒是可以在某些地方上下车，而且这种途径就连广播它们也不知道，不然不会让我们主动举报。相同的推车、相同的话术说明也许真的可能和我们猜测的一样，它们有着类似的信仰或者行动。”
“异教徒的目标似乎只有我们。”何林杰补充，“在平枝市异教徒上车的时候，原本还疯抢食物的怪物乘客们都没了声音，那个红色乘务员看上去也不在意，只有在面对到我们这些个玩家的时候才坚持想要推销食物。这也恰恰证实了我们之前的猜测——异教徒就是拥有着和z321类似、但并不完全相同教义的人，它是想把我们变成它的教徒。”
俞弓横摸摸下巴：“这么说的话利益冲突指的就是玩家？那广播之所以叫异教徒为敌人，就是因为它们从z321的列车里抢玩家到自己的教派里？”
“我是这么猜的。”冉弈答道，“而‘z321里的坏人’，也就是叛徒，同样不会被广播检测到，甚至就连使者也找不到它。叛徒在躲着列车上所有的眼睛，包括我们这些玩家，所以在广播第一次听到小煜发现叛徒的时候很是惊讶，甚至要给出直通票的奖励。”
“根据我们目前的信息，异教徒已经可以猜个大概了，但是叛徒还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有小煜看到的那一眼还有广播的寥寥数语。”俞馥沉吟道。
“不知道就先放着，先下一个问题吧。”胡椒谨记着时间紧迫，直接看向下一个问问题的秦洛。
秦洛：“我问它优秀信徒的资质有什么，它说遵守规则就是优秀，如果再对z321和怪谈有极佳的洞察力和感知力的话就是极佳的底子。”
“对列车和怪谈的洞察力和感知力啊……”
“无所谓了。”秦洛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反正我们这种动不动就戏耍广播还违规的肯定不能算优秀了，而且谁想成为它心中喜欢的信徒啊？洞察它的弱点、感知它的垃圾？切，被它看上了我反倒嫌晦气！”
一直监听中的广播：……
那你当初还问什么问？有病？
可是在场除了广播外，没有一个人表示反对，甚至还颇为认同，齐齐转头看向排在下一个的胡椒。
“我问的问题是‘为什么信号会在规则宣布时被切断、又在宣读完毕后恢复’。”胡椒说，“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我规规矩矩地问的，结果它反口直接嘲笑我浪费机会，还说我愚民？”
胡椒越想越来气，狠狠地刮了头顶的喇叭一眼。
广播：……
算是泄了一些愤后，胡椒才继续道：“它当时解释说规则是在各个站点的交界处，所以没有信号正常，当规则读完后才算正式进入下一站的管辖范围，信号也就又恢复了。还用什么做飞机的信号类比，四不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