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几经波折还是住在一起了
毕业后,学校不再提供住宿,微薄的实习薪资难以支撑我在杭州的生活,于是我离开杭州,回到了家乡。钟梧仍然留在南京,借住在朋友的宿舍。
在家休息了一段日子,我与钟梧商议,去南京找他。
钟梧开始更加忙碌起来,一边处理学校和找工作上的事,一边把所有的空余时间都用来联系中介,看房子。每次看房前,他都会事先发一大堆图片给我,关于房间的方方面面,然后再实地一间一间去跑。
有天他发给我一个单间的图片,陈设很简单,一张1.2米单人床和一个白色写字台。他对我说,这间房看起来还不错,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就租这个了,但是还有你,这个就太简陋了。说罢,他又发了几间房间的图片给我,有一间宽敞明亮,采光很好,经过简单的协商,我们决定租下来。
签过合同后,钟梧才意识到不对,对方收取了一千元押金,无论如何不退给他。他着急起来,连夜跑到派出所报案,警察并不理会,只说是追不回来了。反应过来后,我们在网上查阅相关信息,才发现被骗并非个例。到处都是黑中介,没有一个人有能力把钱追回来。
一千块钱对那时的我们来说,是近两个月的菜钱,哪怕不用在买菜上,我也能想象出他的心疼与愤懑。凌晨一点,我们隔着屏幕,一边大骂那些坑害人钱财的人如何坏了心肝,一边合计着未来。
他一个人坐在派出所边上的小桥上,秋天的风已经有了凉意,我安抚他,让他先回住的地方,黑暗中我无法从手机里看清他的脸。他摆摆手,没有起来的意思,只说是睡不着。
又过了几天,我们终于把房子定下来,是一个大概十二平方的小单间。房间里放了一张白色铁架床,一张桌子,一个床头柜和一个衣柜。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我度过了一生中最幸福和忧伤的时光。
为了方便我放书,钟梧把桌子往外撤了一点,隔开墙面一些距离,这使得我可以把所有的书都摆在桌子上,还剩下足够的空间可以放食物和电脑。
到南京的第一天,简单收拾好东西,房间依旧空荡荡。薄薄的灰色床单垂在木地板上,床上只有一个小小的灰色格子枕头。外卖的被褥很贵,超出了我们对价格的承受范围。两个人也仍没有从被骗一千块的阴霾中走出来。
从网上选好被子,钟梧牵着我在小区附近转了一圈,兴致勃勃地跟我分享租房的经验以及跟保安闲谈的内容,说以后租房,要先选位置,再去看小区里面的布告栏,直接联系房主,远比找中介可靠得多。
在便利店简单买了一点吃的,他又带我去看了小区外的小广场。许多老人一边照看着孩子,一边聊天。我们兜了几圈,在凳子上坐了一会,然后带着东西回家去。忘记当时到底怎么吃的饭,只记得那时还没有热水壶。
夜里,把窗户关严实,拉好窗帘,钟梧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棉服递给我,让我晚上盖着睡觉。我就蜷缩在棉服里,枕着自己的外套,他轻轻的靠过来,温热的手掌扣在我的腰间,把自己盖的衣服也拉到我的身上。我们就这样挤在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夜晚。
午后,客厅里变得昏暗,几乎不见日光。等我醒来时,钟梧已经不在房间里。我从衣服堆里钻出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打开窗户,摸起手机来。他已经上班去了,嘱咐我要记得吃饭,说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等他晚上回来一起买。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再去面试。
穿好衣服后,洗了把脸,我又重新在房间的公共区域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坐在窗前看了会儿书,问他吃了什么午饭。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公司提供免费的米饭,好心的大姐给了他一双筷子用。
下班以后,他骑着共享单车,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间隙,发消息给我,问我要不要喝饮料。我说想喝雪碧,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他汗涔涔地拿着一大桶雪碧走了进来。
进门以后,钟梧脱掉上衣,放在床头柜上,身上也挂着汗。他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把雪碧放在桌子上,随后走进浴室里去。水声从浴室传来,我把雪碧放进冰箱的冷藏室,随后下楼去丢垃圾,等我再回来时,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