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你挡了我的路

脚步声在身后停住，他是在刻意保持着距离。

莫知秋知道他会来，所以他一直在等他。

“萧墨给了你任务。”

是肯定句。

莫知秋抬手抚了抚鬓边的碎发，淡淡道：“都是军方的人，总要为谁卖命。”

“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怎样的人？”

莫知秋的反问，让魏南霄一时语塞，他是怎样的人？其实魏南霄从来都不知道，他曾经以为他是知道的，可事实告诉他，他根本不懂他。

魏南霄声音带着些颤抖，“我认识的小秋，单纯，善良，懵懂，迷糊，可爱……”

可他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低了，除此以外呢？他也是个杀手，杀人时的平静淡漠，手段决绝……

莫知秋看着他，直到他说不下去。

魏南霄闭上双眼，尽是苦涩，他追逐的，想要抓住的那个人，明明已经站在他面前了，他却退缩了。

他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为了他，他离开故土，抛却过去，只为他而来。可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人跨坐在战马上，一跃而过时，那种陌生感，仿佛要将一切敲碎。

重新来过。

魏南霄本来是这么想的。

莫知秋失忆了，忘记了，那就重新来过。他们之间的一切，可以重来。

可是，他可以让自己成为初见时的那个魏南霄，而莫知秋却再也不会是初见时的那个莫知秋了。

一身肃穆的军装，那张清俊的脸变得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

“魏少校，你知不知道，其实你很可笑。”

魏南霄怔忡了一下。

莫知秋眼神是冷的，“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又向他问出这句话，语气与当日如出一辙。

［魏南霄，你还在期待什么？］

那天在江淮市的那所酒吧里，莫知秋就是这么问魏南霄的。

期待什么？

“我只是……”

“你很贪心啊。”

不等魏南霄说完，莫知秋的话就像尖锐的利刃刺入他的心脏。

“知道我为什么都不记得过去的人和事了吗？”

魏南霄猛然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莫知秋。

“因为太痛苦了，我的过去充满了痛苦，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让我觉得厌恶。所以我让萧墨帮我，我要忘了过去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那都是我一个再也不想回忆的噩梦。”

魏南霄身体不自觉颤了颤，莫知秋仿佛没察觉到一样，继续道：“所有的人和事，我都不想记起，所以当你说你想让我记得你时，我打从心里头觉得你恶心。你太自私，太贪心了，凭什么你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魏南霄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问问你的心，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是因为我单纯好骗？还是因为我长得符合你的胃口？”

“不是这样的……”

魏南霄不敢相信，莫知秋竟然会说这样的话，他从来话就少，他从来不太会说伤人的话。

莫知秋手指穿过发丝，摘下了发带，如泼墨般散落的长发，让它的主人增添了如水般的妩媚。

“何必执着过去，你执意想要，我们可以是一段露水情缘，一夜温存后，依旧各走各路，不好吗？”

莫知秋一步步靠近，声音是没有温度的。

“魏少校，我已经重生了，我有我的野心，我的欲望，你放过我吧。”

莫知秋仰头看他，定定地看着他。

魏南霄终于醒了，这个人，是他，也已经不是他了……

魏南霄后退了一步，喃喃道：“小秋……你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明白。可是我是能帮你的……”

“你不明白！”

莫知秋目光忽然变得憎恶，“你挡了我的路，还自以为是的说要帮我。你如果真的想帮我，那就在我面前消失！”

一句话语犹如重锤，把心脏击得粉碎。

“小秋，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莫知秋闭目笑了笑，不回答，然后低低说道：“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天地似乎在旋转，魏南霄眼前阵阵发黑，他本来是想，问清楚，好知道该怎么去帮他，他本来只是想，更了解他……可是，他不需要他了……再也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