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
当冉晓辉再次睁开眼睛时,看着凌若飞说:“你也就这点手段了?哈哈”冉晓辉大口大口的穿喘着粗气,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凌若飞扔掉手里的烙铁对胡一彪说:“你还有什么新花样?”
胡一彪说:“爵爷,那我就让他尝尝我的剥皮抽筋法,我就不信他还能扛下去。”
凌若飞点了点头说:“我要活的!”
“算啦,都别费力气了!”毛人凤说着走了进来,曹明辉站起来冲着毛人凤大声说:“局座,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一定让他开口说话!”
毛人凤走到冉晓辉面前低下身子看了看笑着说:“冉先生,我们大老远的把你从重庆请到南京来,可不是让你来遭罪的,你如此不配合,那就怪不得我毛某人不客气了!”
冉晓辉睁开血肉模糊的双眼看了一眼毛人凤说:“你就是军统毛人凤?久闻大名”
毛人凤微微一笑道:“冉先生知道毛某?”
“哈哈,臭名昭著”冉晓辉笑着说,毛人凤脸上立刻现出不悦之色,他看着冉晓辉说:“何必逞这口舌之快呢?我看在你是将死之人,不和你计较,不过我希望冉先生还是能好好想想,只要你能与我合作,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可以让你……”
“不必多说了,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要不你就痛快点让我死,你不觉得你身为一局之长说这话毫无意义吗?”冉晓辉冷漠地看着毛人凤讥讽地说。
“局座,即便是他是阿喀琉斯,也有脚踵之忧吧?我看还是再让我们试试吧?”凌若飞走过来看着毛人凤说,毛人凤笑了笑说:“他真以为自己是海洋女神忒提斯的儿子呢?哈哈,我看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已经上报到委员长那里了,委员长的意思很明确,对付这种强硬分子就是一个字杀!”
毛人凤说完看着曹明辉说:“到今天下午四点,再没有结果,就给我拉出去毙了,由一处负责执行枪决,你们二处监刑!”毛人凤说完不容曹明辉和凌若飞再说什么便走出审讯室。
曹明辉看了一眼手表对凌若飞说:“老弟,我还有最后一招,你看要不要试试?”
凌若飞苦笑一下说:“我是没有办法了,曹兄有办法那就赶紧拿出来吧,否则,我只能做这个刽子手了”曹明辉笑笑冲着范进说:“老范,那就让他进来吧”范进点了一下头对胡飞说:“带人进来”
不一会,胡飞带着一个人走进审讯室,凌若飞和胡一彪、李正等人一齐打量着跟在胡飞身后走进来的这个人。此人来到曹明辉跟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脸上带着媚笑说:“曹处长,您好”
曹明辉看看他冲着冉晓辉努努嘴说:“认识他吗?”此人来到冉晓辉面前仔细看了看,又再次回到曹明辉跟前说:“见过,见过一次,他是共党在重庆的地下组织负责人,他叫冉晓辉,是做绸缎生意的,他的店叫冉升绸缎庄,他的代号叫老猫”
曹明辉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来到冉晓辉面前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大声喊道:“冉老板,这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证就站在你的面前,你还死鸭子嘴硬吗?老猫先生!”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们从哪找来这么一个无赖?我也听不懂你说的话,总之,我就这百八十斤,你们看着办吧,不要再费口舌了,毫无意义!”冉晓辉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讲话。
那个人看看曹明辉,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再次来到冉晓辉跟前低头哈腰的说:“我说冉老板,老猫同志,你可不能这么说话啊?我们可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你忘了,我是重庆地下党的机要员,我有一次给您亲自送过情报,您可不能随口这么一说不认识我啊?冉老板,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况曹处长人不错,对我很好,我想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曹处长,他一定会……”
“你真是一条癞皮狗!”冉晓辉睁开眼睛骂了一句,然后他看着凌若飞说:“这位爵爷,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吗?”
凌若飞看看曹明辉,再看看冉晓辉问:“你的意思,你只跟我说?”
“哈哈,我跟谁说都可以,但是,在我说之前我有个条件,不知你能不能答应我?”
曹明辉立马说:“你说,只要你开口,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冉晓辉笑了笑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曹明辉问:“你说话算数吗?”
曹明辉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说:“只要你开口,我一定满足你的条件,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
“没错,我是共产党重庆地下党负责人,我的代号叫老猫,关于重庆地下党的所有事情,包括重庆地下党成员我都知道……”冉晓辉说到这停住了,曹明辉眼巴巴地看着他问:“冉老板,请你继续说下去,说下去!”
冉晓辉看看桌子上的茶杯,曹明辉立刻端起茶杯奔过去递到冉晓辉的嘴边,冉晓辉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凌若飞看着冉晓辉的举动,慢慢把手伸进裤袋里。
冉晓辉喝完了水抬起头看了看曹明辉说:“谢谢”曹明辉微笑着说:“冉先生,那请你继续说下去吧”
“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冉晓辉笑着说,曹明辉忙说:“那请你讲讲你的条件吧”
冉晓辉看看那个人说:“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叫赖汉春,是我们重庆地下党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机要员,我不知道你曹大处长什么时候把这条癞皮狗给收买了,哈哈”
曹明辉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看凌若飞,凌若飞哼了一句说:“难怪呢?原来是一条没有脊梁骨的丧家犬,癞皮狗”
凌若飞转而看着冉晓辉问:“冉先生你说说你的条件吧?”
“我要你们把这个人杀了,杀了他,我把我知道一个字不落的都告诉你们”冉晓辉瞪着眼睛看着赖汉春,赖汉春听到冉晓辉这话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地上连滚带爬的来到曹明辉脚下,抱住曹明辉的腿喊着:“曹处长,您可不能听他的呀,您可千万……”
曹明辉低头看看脚下的赖汉春又看看冉晓辉说:“冉先生,您可不能这么一句话就轻易的毁了一个人的性命啊,一旦我要是真杀了他,你再不说怎么办?”
冉晓辉冷冷一笑说:“你以为我像他一样吗?随你的便吧,若要从我嘴里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那就当着我的面先杀了他,否则,你一个字也得不到,你自己想想吧,是他值钱?还是我有分量?”
曹明辉看着凌若飞,凌若飞没有理会他,来到冉晓辉面前说:“冉先生,据我了解你也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为难吧?”
“你这位军统爵爷不也是留洋回来的吗?你觉得我会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吗?”冉晓辉看着凌若飞说。
凌若飞看看曹明辉说:“曹兄,这个人是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宰了算啦”胡飞说着,从腰间抽出枪来顶上火对准了赖汉春的脑袋,曹明辉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冉晓辉说:“冉先生,你可不要耍我啊?”
冉晓辉笑了笑说:“信不信随你吧,总之,这个人不死在我眼前,我是一句话都不会再说的”此时的赖汉春已经如筛糠一般浑身哆嗦,他抱着曹明辉的腿大喊着:“曹处长,曹处长你可不能听他的啊,我投过来也都是为了您,我全是为了您呀,我愿意这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鞍前马后,只要您留我一命,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求求您了,千万不要听这个姓冉的话啊”
其实,曹明辉让赖汉春出来指证冉晓辉这一招也是迫不得已,自从赖汉春叛变以来,曹明辉一直都让他暗中隐藏,原本是想让他继续潜伏在重庆地下党这边,现在冉晓辉被捕,问了一天没有结果,曹明辉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才想出让赖汉春指证冉晓辉这一招,曹明辉深知冉晓辉的分量,更知道一旦冉晓辉开口那么对他来说将是一次巨大的收获,毛人凤新官上任,自己要是不在毛人凤面前有点突出表现,那么以后将很混下去,曹明辉知道自己虽是军统老人,但是毕竟自己一个人在外隐藏了十年,关于军统里这些派系争斗和尔虞我诈,他是很难适应的,再者自己的年龄也大了,眼看着那些年轻的校官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曹明辉担心自己有一天这二处的处长职位不保,因此,自己必须要在毛人凤面前拿出真本事,要让他毛人凤对自己另眼相看,刮目相见。
看着曹明辉犹豫不决的样子,凌若飞拿出一支烟递给他小声说:“曹兄,借一步说话!”
凌若飞点燃香烟拉着曹明辉走出审讯室看着他问:“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老兄有事瞒着我,这时候了,你突然搞出这么一个人来,你看看那个熊样,你也不怕让局座看见笑话你”
曹明辉叹口气说:“唉!这家伙叫赖汉春,是我们从重庆走之前胡飞和范进两个人在赌场抓来的,这家伙嗜赌成性,欠了一屁股债,被赌场老板一顿暴打,正好遇到胡飞他们两个,把这家伙从赌场老板手里救下来了,后来一接触,胡飞他们发现这家伙有点不对头,然后就开始秘密跟踪,被他们发现了他的老窝,在里面搜出了一部电台,就给抓回来了,结果还没等我问呢,这家伙就竹筒倒豆子全撂了。但是自从这家伙投过来以后,共党那边好像知道了似的,再就没他妈一份情报过来,这家伙也没供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他是单线,只负责接收电报,然后用专用通道送出情报,他的上下线,他都不知道是谁,就是有一次因为情况特殊,他自己亲自去送情报,就是给这个冉晓辉,所以,我就因为这个一支留着他,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姓冉的抓了,好让他出面指证”
凌若飞看着曹明辉问:“现在倒好,搞成这种局面,你说你打算怎么收场?你是答应姓冉的杀了这个姓赖的还是怎么的?”
“要是你,你怎么做?”曹明辉反问道,凌若飞笑笑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我要是你就答应姓冉的!”
“那这个姓冉的要是耍咱们呢?人杀了,可就活不过来了?我是觉得这个赖汉春多少还会有些用处”曹明辉看着凌若飞为难地说。
凌若飞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使劲的碾了一下说:“姓冉的说了与不说都是死,只是时间问题,你若答应他的条件,或许我们还能捞点东西出来,你若不答应,我们就一个字也别想知道,这个姓赖的已经没有价值了,这是他为你做的最后一次贡献了,老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凌若飞说完看着他,曹明辉猛地一跺脚道:“罢了,赌一次吧,如果这个姓冉的耍了我们……,.”
“我亲手毙了他”凌若飞斩钉截铁的说。曹明辉扔掉手中烟头转身回到审讯室,凌若飞跟在后面进来。赖汉春看着走进来的曹明辉,曹明辉看看冉晓辉,冉晓辉笑着问:“商量好了吗?”
曹明辉走到冉晓辉面前说:“冉先生,我相信你是个守信之人,应该不会骗我吧?”
“哈哈,你说呢?你可真够啰嗦的,就这条件,你答应了,我就什么都说,你若不答应,那你就送我上路吧,别的不要多说了”冉晓辉说完再次闭上眼睛。曹明辉回头看看趴在地上赖汉春,赖汉春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站在门前大声喊着:“曹处长,您可不能听他的啊,不能啊,我……”赖汉春边说边往门口挪着脚步,突然一转身往外狂奔,就在这同时,曹明辉的枪响了,子弹正好打在了赖汉春的右侧肩头,赖汉春一头栽到在地上,他挣扎着爬起来再次向门口跑去,这时凌若飞的枪响了,曹明辉看到凌若飞那支勃朗宁m1935枪口冒着青烟,再看看地上的赖汉春后心被打了三枪,血汩汩的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