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江一棠配合舒月工作 - 对你的喜欢明目张胆 - 刘檐喧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132江一棠配合舒月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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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舒了口气,愿意说话就是好的开端,她极有耐心地继续说:“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有想说的话但是因为不想告诉我们而保持沉默,我们可以更换别的警察过来取证,只要你愿意说,我们可以配合你。也就是说,我们互相理解,各退一步,怎么样?”

江一棠摇头。

舒月皱眉:“所以你是纯粹不想配合对吗?”

江一棠又点头。

舒月磨了磨后槽牙:“江一棠,你不可以这样一直不配合我们的,不管曾经经历了多可怕的事情,你总要面对事实,那就是程家伟被置于死地了,而你是嫌疑人,你可以否认说你没有杀人,也可以承认说事就是你做的,你总要说点什么,对吗?”

江一棠用手抠着桌沿,看得出,她对舒月的这一番话还是有很大反应的,她绷着神经,好像默认了舒月那句话,其实她每时每刻都在强迫自己不去面对事实——程家伟已经被宣告死亡而她还有替自己做无罪辩护的一线希望。

她不太懂法,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到底该被划到哪一类罪名的范畴中。但她知道害怕,知道她现在的处境万劫不复到连神仙都不可能救得了她。所以到底有没有必要正视这一切,正视过去,她不知道。

“消极情绪并不能解决问题,对吗?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你才十六岁,你本来应该和小伙伴儿一起坐在教室里学习,认真准备期末考试的不是吗?难道你觉得那些平静舒适的生活不值得拥有吗?

江一棠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现在放弃自己,你以后会多么后悔?但到时候你没有后悔药可吃,你只能活在无穷无尽的卑微里,你想这样吗?

现在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调查案情,你知道我们希望看到你主动说出真相,因为不管结局怎样主动坦白总会得到一些从宽处理,我们希望你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也要配合我们工作,为什么你还要固执地把自己缩在壳里不肯出来呢?

你以为你可以躲在里面一辈子吗?不,你总要面对,不管是现在还是几十年以后,过去不会因为逃避而改变,只会因为面对而得到正确的对待。”

舒月说了很多话,说得口干舌燥,她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一口气吞了半瓶。她不确定江一棠会不会被她的话打动,但她必须为之努力一把。

江一棠愣愣地看着她扬起脸时优美的脖颈线,舔了舔干巴的嘴皮,小声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杀人。”

刘东冉眼睛一亮。她居然愿意谈及案情了,这是个好兆头。

舒月拧开另一瓶水递到她面前喂她喝了几口,又追问:“你的意思是你记不起来当时发生了什么,是吗?”

江一棠喝了水,点头。

刘东冉:“好好想想,最好能把回忆起来的部分说出来。”

江一棠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舒月悄悄掐了一把刘东冉的大腿,转头和颜悦色道:“不要有压力,就慢慢地回忆,慢慢地说就可以了。”

江一棠看着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酸楚,眼前像过电影一样,嘴巴也反复挣扎着。说,不说,说,不说。

刘东冉眉头紧皱地翻阅着记录簿,那上面犯罪嫌疑人口供那一栏只有少得可怜的一些字迹。就在他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江一棠再一次奇迹般地开口了。

“那天……晚上我心里很难受,就给他发了短信,让他来接我回去。然后我在屋里等他回话,他来了以后给我发消息说来了,我就出去找他。然后他骑摩托带我回去,我本来是想,到家以后拿厨房里的菜刀和他同归于尽,但是他开始喝酒,然后说难听的话,我没机会去厨房,他把我扑倒了,我就摸到地上有把水果刀,我就拿起来对着他,他不怕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刀就被他夺走了,然后我就抢,我不记得了,后来,真的不记得了……”

舒月边记录边点头:“所以说,程家伟中刀是不是经你的手,你不记得了。”

江一棠点头。

刘东冉开始发问:“有几个疑问需要向你求证,第一个,你在屋里等他等了多久?”

“忘记了,大概半个小时。”

“第二个,回水县的路上你们之间有交流吗?”

“没有。”

“第三个,你为什么会恰好在地上摸到一把水果刀?是本来就被放在那里的还是你故意放在那里的。”

“我没有故意拿那把刀,是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摸到的。”

“那把刀你见过吗?是程家伟新买的还是你以前在家就用过的?”

“我不记得了。”

“那你觉得,你和程家伟之间,矛盾点到底在哪里?如果是他平时对你不好,那你举例说明一下。”

“我……”江一棠的嘴唇突然颤抖起来,她的手指又紧紧抠住了桌沿,激动的情绪之下,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启齿的难堪。

“这样,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我们再来,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知道了吗?”舒月走到江一棠身边,本想抚摸她脸颊的手却被几滴滚烫的泪水击中了。那瞬间,她更相信自己感性理性兼具但感性超越理性下的判断了——这个被外界形容成白眼狼的女孩子,肯定活得很累,大概,她到最忍不了的时候也只是想一个人扛下所有吧。

“你先去车里等我。”舒月跟刘东冉挥了挥手,示意她有话跟江一棠说。刘东冉很自觉地退场了。

舒月蹲在江一棠坐着的钢椅旁边,爱怜地摸着她的头。

“难过就哭出来,憋着只会更难过。”舒月话音刚落,江一棠就嗷得一声哭了出来。她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该不该在警察面前丢脸这个事,因为郁结已久的悲痛情绪已经到了不能再忍的地步了。

“哭吧,没事,不丢脸,你还年轻,总不能连哭一场都要瞻前顾后。”舒月果然是心理专家,几句话说得江一棠鼻孔都在冒泡了。这得是攒了多久的委屈无处发泄啊……舒月心口又酸又涩,继续摸她头。

……

回去的路上,刘东冉疑惑地问:“你刚刚在里面跟她说什么了?怎么出来得那么慢……”

可自从上了车以后舒月就好像一直在走神,刘东冉的话她听到了却没什么反应,反倒是自言自语起来:“我总觉得江一棠还有事没说,她跟程家伟之间,肯定还有比感情不好更可怕的矛盾……”

“舒月!”刘东冉抬手在她额上敲了个栗子,“你魔怔了?”

“你才魔怔了呢!”舒月被刘东冉打断了思绪,气得抬手在他开车的胳膊掐了一把,“你今天怎么不听指挥啊!你没发现对江一棠不能像对普通嫌疑犯一样吗?她不一样,她很敏感,而且嘴巴特别牢,我怀疑她瞒着我们的事可能她谁都没有说过。”

“这不废话么!”刘东冉腾不出手去揉被掐的地方只好皱巴着脸辩解道,“你见过哪个嫌疑人把所有事都实话实说的?你别忘了她的身份,她现在是杀害程家伟的最大嫌疑人,你不要因为她年纪小就过分同情她……”

“我不是同情她,”舒月焦急地拍了一下大腿,“你怎么就不明白呢?算了,明天我们再去一趟法医所,争取拿到报告吧。现在就等这个了……”

“也是。”刘东冉专心致志地开车,一天的工作下来,他身心俱疲,已经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再去追问舒月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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