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江一棠不见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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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没注意，平时她都不会出去的啊！”负责打扫二楼卫生的小刘说。
“我也没看到她出去，我记得晚上临睡前我还去前院转了一圈呢！”负责收拾花园的小兰说。
这时，几个被派去前院后院检查情况的佣人面容慌张地回来了：“哪儿都没看到江小姐，怎么办？”
老武在紧张统计着大家的证言时，陆山河沉着脸从江一棠空无一人的卧室里出来，他径直走向陆靖康，只说了一句话：“查监控。”
对，为防小偷家里安装的有监控，可以查监控！
监控室里只有陆靖康，老武和陆山河，佣人包括其他无关人员全部回避。
画面里，小兰回客厅没多久，江一棠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卧室门口，她身上穿着白天那身衣服，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换下来，只见她径直下了楼梯，走向门口，很轻地关上门，这时，监控画面切到前院，她继续向前走，毫无犹豫地推开前院的正门，那是她离开陆家的最后一道门，也是进入陆家的第一道门。从那以后，监控就只能拍到她离开的大致方向是朝小区门口去的了。
“天哪，凌晨一点这孩子能去哪啊！”老武忧心忡忡，在监控室里反复踱着步子。
陆靖康也逐渐不能淡定，他拨通了小区物业的电话：“我们家孩子昨晚凌晨出去了，门卫应该有记录，我要调一下监控看她去哪了，对，就是现在，五分钟内让你们的人过来，我要立刻看到。”
只有陆山河没有出声，他在一遍遍看着监控录像，他的大脑在飞速回忆昨晚的情形。他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进去写作业，她说不要，不饿。所以他抱了抱她，想给她点力量和希望。她也紧紧地，用力地搂着他的背。然后她就进卧室了，他也一样，白天打了架有点累，所以很快就睡着了。没了，就这么多了。她会去哪呢？他现在真的不知道。
物业的人很快来了，是带着登有监控系统的电脑一起来的。陆靖康是他们的第一个vip，陆氏集团也是这片别墅区的第一开发商，所以整个物业公司的人相当重视陆靖康的指令，不到五分钟就派了业务员上门服务。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所有的视频资料和门卫记录都指明了——江一棠出了陆家，就径直往小区大门的方向走，她出了大门后坐上一辆摩托车，摩托车是由一个男人驾驶，且等在门口足有十五分钟，他们离开的方向是春晴路与明芳路交叉口。视频到这里已经是尽头了。如果想知道接下来他们去了哪，就只能求助交警系统的道路监控或是以派出所的名义调用路边商家的私人监控设备了。
陆靖康陷入了缄默，哦不，是整个客厅都陷入了缄默，一股无法言说的不详预感在大家心里一点点滋生，一点点蔓延。
“六个小时了，”陆山河拿起手机，跟谁也没有商量地在屏幕上摁了三个数字，“报警。”
“陆山河，”陆靖康一掌把他的手机掀翻，屏幕着地，发出清脆而令人窒息的响声，“你冷静点，江一棠目前为止还算不上失踪，你看到了，她只是跟着程家伟走了，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爸！”陆山河的眼眶已经完完全全的红了，红得发紫，红得让人不敢看，“别自欺欺人了，凌晨一点，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凌晨一点商量？必须报警！”
陆靖康望着陆山河重重地叹了口气，亲手拾起地上的手机想要还给他。
就在这时，陆靖康的手机响了，是用作工作电话的那一只。他接通，不小心摁到扬声器。
“您好，请问是陆靖康陆先生吗？”
“我是。”
陆靖康来不及把对面那粗犷而急促的声音摁回去，紧接着那人又说：“陆先生，我们是江市公安局水县分局刑侦队的警察，今早接到有人报案，您的女儿江一棠在水县下塘路土桥村一户人家涉嫌杀害一名五十二岁的成年男子，麻烦您立刻到水县分局……”
……
整个客厅安静得足以听到人一呼一吸喘息的声音。
陆靖康根本没反应过来，而陆山河突然抢过电话：“江一棠呢？她呢？”
对面的声音很杂，好像是在会议室里说着什么。
“她还活着，手和胳膊受了点外伤，别的地方暂时不清楚，已经送去医院检查，但是你们家属现在必须先来分局接受调查，江一棠是第一嫌疑人，嫌疑重大，你们明白了吗？”
……
陆山河看向陆靖康，眼神里的迷茫和受伤是陆靖康已经快三四年没有看到过的东西。
陆靖康起身，眉间是驱不散的阴霾：“走吧，接受调查。”
水县分局，位置其实就在土桥村旁边，因为这边是城乡结合部，治安一直不太好。可即便是治安不太好的地方，也是第一次出了命案。
接洽陆靖康父子的是水县分局的局长陈康树，发生了这种社会影响性极强的命案，陈康树第一时间到达了现场，并带领下属仔细完整地收集了所有证据，又几乎把附近邻居的笔录做了个遍，与此同时，江一棠的身份被查清楚，这才通知了陆靖康本人。
“案情需要，麻烦你们分开接受调查，这是正常流程，麻烦你们配合。”陈局长把陆山河和陆靖康分别带到了两间屋子里，屋子里很暗，只有两排桌椅，一排审讯警察坐，一排嫌疑人坐。
“抱歉，昨晚一伙人聚众打架，现在正占着别的笔录室，只能委屈你们在这里接受调查了。”
陈康树对应的是陆靖康，而另外一名刑警刘东冉对应的是陆山河。
“你是江一棠的什么人？”
“监护人，也可以说是父亲。”
“哥哥。”
“你知不知道江一棠昨晚的行程？”
“不知道。”
“不知道。”
“程家伟和江一棠是什么关系？”
“程家伟是江一棠的前养父。”
……
“陆山河，回答问题。”
“程家伟，畜牲。”
……
第一轮初步调查结束，刘东冉和陈康树在走廊碰面，两人都叹了口气。
“局长，陆山河好像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刘东冉翻着记录薄，指着一处给陈康树看，“这里，他说程家伟是畜牲，我问他为什么，他又一句话也不说了。我感觉有问题。”
“别心急，慢慢来，也得给他们点缓冲时间。”陈康树拍拍下属的肩膀安慰道，“对了，江一棠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