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生日贺礼
司隶校尉一早就替太子带来了好消息,惊得太子眉开眼笑的久久合不拢嘴。
"没想我和母妃先前千方百计想要凑合这两大将军在一起,却总无功而返,这岑大将军果然是韬光养晦,一出马,就立刻抱得佳人而归了,本太子还真是小觑他了。"
太子简直是高兴的双掌一击,举起白玉高足杯中的陈年酒酿对司隶校尉道:"来,咱们来敬这可喜可贺之事一杯。"
"这也要怪那康言之咎由自取,无端去招惹岑将军谋反一案而引来意想不到的结果,如今竟落得碎尸万断、暴尸荒野不得好死,可悲吶。"
"如今这两大兵权一融合,只要全都将之好好的收拢于我的挥下,掌控于我的手中,那各地的诸侯和王爷,看谁还能不服于我?"
豪大的气象,在太子的脸上风云涌动的翻腾。他连在梦中,都能梦到那些想要谋夺他权力王位的人的嘴脸,像索命的恶鬼一般,夜夜纠缠不清,但如今,他或许可以暂时高枕无忧了。
"但是啊…"司隶校尉放下了玉杯,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声。
太子自沈醉的云雨中回神,看向他问道:"但是什么?"
司隶校尉咽了咽口水才道:"太子不能不提防一点啊。"
"你这老家伙,别再打马唬眼,快点讲,是哪一点?"
"那骊苇如的意志力,顽固如盘石;岑琛也是个雄心万丈、野心勃勃之人,如今,若是骊苇如的心和兵权,全都同时掌握在岑琛那样讳莫如深的大将军手里,要控制得住这匹野马,太子不能掉以轻心,不下点功夫了。"
太子恍如暮鼓晨钟敲进了他一时太过于得意忘形的心,岑琛的确一直都对他表现一片赤胆忠诚的模样,可是,实际上,也真的没发生过可令人怀疑他的不二之心。
但那也只是”还没有发生罢了”,当一个人,太多的权力在握时,人的脸和心,是很容易变形的。
太子紧抿着唇,拿起玉杯,独自喝起了闷酒,刚的兴头已散了一大半。
此时,一个侍仆跑来向太子禀奏:"启禀太子,环儿要奴才向太子禀报,那魅蝶的伤势已经无恙了。"
"好!"太子一听,连连放酒杯,原本黯然的眼神,晕上一层欣喜光芒:"那神国来的神奇人儿,果然有惊人的医术和复原能力,你立刻派人到康侯府,暗中将魅蝶给带回来。"
司隶校尉却很不以为然道:"太子,那魅蝶有着妖狐般的鬼魅之气,尤其是那张能迷惑众生的脸蛋,劝太子还是不要将那种不祥之物,给带回府里养,才不会遭受不明之灾的好。"
"啧!"太子微愠:"校尉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妖言惑众,魅蝶不过是我母妃放下的一枚棋子,但如今,局势已定,把棋子收回,本是理所当然的。"
司隶校尉定定的看着对魅蝶执迷不悟的太子,也只能心下一阵感慨,不再出声。
但垂着头的侍仆的神色,却显得十分为难,吱唔道:"可是,太子…"
"可是什么可是?魅蝶本是我太子府的人,谁敢任意拿走,更何况是康言之那样一个死得尸骨无存的不起眼小侯爷?你这狗奴才,还在那里多虑什么?"
"不是的。"见太子动怒,侍仆吓得连忙叩首,整颗头伏在地上道:"是魅蝶已不在康侯府里了。"
太子震惊的长身而立:"他不在康侯府了?那他在哪里?"
"康侯爷离家前有交待他们府上的总管,只要魅蝶伤势一稳定,立刻就将他送往二皇子府里。"
"送到二皇子梁谨鹏那里?为什么?"太子真是听得二丈金刚摸不着头绪。
"因为茗烛公主的生辰在即,康侯爷将魅蝶当成贺礼,送给了茗烛公主。"
太子脚边的小茶几突然被他踢得于空中翻飞了一圈,险些砸了禀报消息的侍仆的脸,还好他机灵的闪过了。
"康言之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乱动本太子的东西!"太子额上青筋四爆,双手紧攥于身旁两侧,"难道他没看到魅蝶身上的烙印吗?"
"回…回太子,那烙印已被康言之下令给割下掩没掉了。"
司隶校尉垂着老脸,神情略显尴尬沮丧,这个贪图美色的少年是自己的主子,是津国未来的掌控者,如何不叫人忧心。
***
岑将军府里,岑母倚坐在一张紫檀木的雕花茶几上,上面摆了一副绿地粉彩开光菊石茶具,她枯老苍白的手指,轻点在太阳穴上,眼勾勾的望着眼前一身青布粗衣的门笙,满脸的鄙夷。
等门笙说完他的话后,岑母却一片惊讶道:"什么!"她终于收起不耐烦的神色坐起身,拉长了脖子惊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吗?"
门笙恭身道:"奴才不会看错的,那人确实是康侯爷,那座山谷下正好住了一个个性十分古怪的仙人,而且那个仙人还是个神医,说不定,就是那个神医令康言之起死回生的。
岑母几乎是自鼻孔里喷出怒气,只要一提到那吊尔郎当的康言之,她就不由得一肚子恼怒,当时康言之将她儿子折腾的那么惨,即使那件事最后总算平安落幕,但心胸狭如牙纤的岑母来说,却未必风过了无痕就愿意一笔勾消。
岑母举手唤了管家:"带这康侯府的车夫,速速去见将军。"管家应了声是,便和门笙下去了。
岑母忧心忡忡的望向窗外的春鸟嘤啼,心却越发的烦躁,和随侍于旁的婢女问道:"你说这几日,岑儿都在骊苇如的身边,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的照顾着她?"
"是啊,太夫人。"
"简直是要命,那女人的肚子里,还怀着康言之的孽种呢,真是成何体统!气死我了!"
她的贴身奴婢连忙倒了一杯茶:"太夫人别生气,少爷是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岑母啜了一口茶润喉后,就将杯子重重的放于桌案上:"他若是知道什么是分寸,就应该去多陪穆合殊媚,而不是事到如今,都还在对骊苇如痴心妄想的念念不忘。
"殊媚的容颜因为那个破身子,已不可能再恢复成往日那惊鸿娇娆的模样,但是人家也是为了他才变成那样,他岂能娶回房后,就视人为粪土的丢在深闺从此不闻不问。"
岑母气得脑门生疼,她抚着头揉了起来:"若是让穆合氏任何一人知道这骊苇如竟然在岑府里,还真不知要引发什么样的灾难到府上来了?岑儿真是被爱给冲昏了头了。
"那骊苇如是个命里带钢的女人,早已听说她为康侯府带去了许多不幸的灾难,连受到康言之侍宠的婢女怀有康家的种,都保不住的一个个流掉,真是个命硬的不幸女子。"
女婢见太夫人这般的担心,于是道:"我问过帮骊将军诊脉的吴太医,他说骊将军因为受到了过大的刺激,所以还有落红的现象,所以少爷才会硬是将她给留在府上,不让她下床回康侯府的。或许,她再静养个两日状况稳定后,太夫人就能催促少爷将她送回康府去。"
"是么?"岑母的嘴角,浮上一抹若有深意的诡笑,又说了一遍:"太过于刺激,所以落红是吗?那就只好让她大红才能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