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混账东西 - 将军在下,夫人在上 - 扶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混账东西

"疑?"老知县看着地上的男子不是康言之,也大为吃惊。

"康言之人呢?"骊苇如手中的剑咻得鳞光一闪,阴冷冷的搁在老知县的脖子上。

"下…下…"老知县似乎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用剑抵住脖子,吓得两腿发软跪地:"下官不知。"

"找死!"骊苇如气得一脚将他给踢翻,这个狗官若让她腹子的孩子没有了爹,她绝不轻饶他。

老家伙被踢的在地上狠狠的滚了一圈,但骊苇如仍不依不饶的大脚踩在他肩膀上问:"刚刚岑大将军是不是来过?"

老知县吃惊骊苇如怎会知道岑琛也牵扯入此案,老知县咽了咽口水,两眼瞪得老大,但那张尖嘴猴腮的双唇就是不打算张开说话。

骊苇如的耐心真是被磨得拔尖了,剑锋缓缓的刺向死不开口的老知县喉头,压低音量凛凛逼问:"到底是或不是?"

老知县感觉纸已包不住火了,两眼直盯着那把无情的利剑,已毫不留情面的刺破了他喉咙的皮肉,老人家惊不住一阵的刺激,身子抖到都快要尿了裤子,于是只好赶忙点头说:"是…是的。"

"你最好赶快说,岑大将军将人给带往何处?"骊苇如逼视着他的双眼,不容许他再多所磨蹭踌躇。

"岑将军准备将康侯爷押回京城的慎刑司里。"老知县明白,即使骊苇如对去京城里的路熟悉,但要出这座县城,就一定得走迷雾峡谷,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里,迷雾谷的雾可是如巨浪般的汹涌,她想走,也得等到天亮,才能走得出那座红谷。

希望天亮前,岑琛已经把该解决的事,全数解决掉了。

天才刚亮,一重又一重如巨人肩膀的红色山谷,在康言之的眼前壮阔绵延。

本已经走出牢房向衙役大堂里走去的岑琛,正巧听到衙厅里传来骊苇如的声音,他立即止步,随即反身回到牢房里,行刑者正一人拉着绳子一头,正死命的勒着康言之喉咙,要致他于死地。

岑琛冷眼制止住了他们,让康言之暂时逃过一场死劫,将他自牢房里带走。

康言之双手负于背,铁链扣在他的手腕上,他像个被掳获的奴隶一般,被骑在马上的岑琛又拖又拉的走着,只要稍微步伐慢了点,无情的皮鞭,便狠狠的抽打而下,他的脸上、背上和手臂,已被鞭得皮开肉绽。

这对于一个从小即养尊处优、被捧得高高在上的侯爷来说,真是奇耻大辱。

康言之紧咬着牙根忍着,瞪着那双恶意羞辱他的眼睛,刚刚他已从死神的手里,死里逃生走了一回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可不能忍的?

岑琛满眼邪淫的笑意再次鄙夷的嘲视而来,狂风暴雨般的鞭笞也跟着呼啸挞打而下,康言之侧过脸闪躲,他耳垂下顿时一阵被火吻烙的灼痛烧起,一路漫延到他的胸口,随即是又湿又滑的清凉感,自他耳里弯延的流出一道赤红的鲜血。

见康言之的步伐更慢,士卒无情的将铁链一扯,他手腕上的皮肉再次被扯掉了一层,他几乎已丧失了痛觉,血延途滴在他的脚印下,顶着红谷焦灼的大太阳前进。

岑琛赶着康言之一直往山的顶峰走,而非往京城的路而下,这早就是康言之可想而知的事了,眼前虽然已因脑袋混沌变成了双重影像,但他还是认得这里的路,对面那座山谷,就是那个白发仙人藏匿的神仙洞。

他认出了前方那座孤立的小峰,他就曾被那个仙人罚站在那个石头上,两旁的兀鹰仍就盘旋于他们的头顶,只有能展翅高飞的鸿鸟,才能看得清这座如雾海翻腾的宏伟山峦,里面的风云骤变吧!

康言之被逼着、抽打着终于被赶上了这座峰的最高点,他站在那里,迎风剌剌的翻飞着他袍裙下摆,颀长结实的身子在风中,显得格外的渺小脆弱,连头上斡旋的兀鹰,看起来都比他还要雄伟强壮。

牠们在预告康言之的命运,并聪明的准备大快朵颐。

"康侯爷是要自己跳下去?还是本将军帮你?"岑琛的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康言之的不安,噗斥噗斥的喷着鼻气,前蹄躁动不定的轻踢着地面。

"若是我都不要呢?"康言之做着垂死前的挣扎。

"那就只得由本将军帮你了。"岑琛说完,又是一顿长鞭而下,他手上的铁链也被往山谷里一扯,康言之硬生掉落山谷里。

在他们的背后传来一声破天的惊叫声:"不要──康言之!"

岑琛吃惊的回头,就见骊苇如一个纵身跳下马背,直奔崖边,对着山谷撕声力竭的大喊着她丈夫的名字。

岑琛下马向骊苇如走去,看她伏在悬崖边哭得肝肠寸断,他的心情即是不舍、又是愤怒,为了救这个对她不忠不义的丈夫,她不会是夜里顶着大雾、不顾自身的危险,彻夜追来的吧?难不成她不知道这山谷以野狼闻名吗?

岑琛蹲下身,抱住眼前哭得颤抖的泪人儿:"别这样苇如,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两在一起了不是吗?"

骊苇如却一个弓身、奋力一震的将岑琛的臂膀给撑开,反身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八掌掴去,她尖锐的叫着:"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他是我腹中孩子的爹啊!"

她恨不能把这座如火焰的山给叫得天崩地裂,好把她的丈夫给吐出来还给她,她连夜踏着星月雨露、驱赶着龇牙裂嘴的狼群奔来,最后还是没能救上她孩子的爹,叫她如何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

岑琛抓住了她失控掴来的双手,紧紧的抓着不让她动弹,常年的带兵争战,他的武功向来在她之上,现在更是可以轻易的制伏她的。

她怀有身孕,再加上那样的伤心欲绝,使她纤弱到几乎要瘫倒在他强壮的臂弯,在这个杀了她丈夫的胸膛中痛哭。

"岑琛!他救过你,他好歹也救过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在那份上,忘记前嫌放了他一马,硬是要逼着他跳下去?"风在撕扯她的哀恸,她已无力再挣扎了,她延着他的身子虚软倒去,任由着他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忘了他吧,苇如,忘了,我会好好的对待你和孩子的。"

岑琛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锁骨上,轻轻的顺着她的发丝安抚她,若不是这个结局,她又岂可能轻易放弃腹中孩子的父亲,来到他的身边呢?这向来是大自然雄性争夺战里的不变定律,一山是容不下二虎的。

至于那腹中的兔崽子,就只能等骊苇如生下后,再做打算了,他不想为了拿掉康言之的孽种,而伤了骊苇如。

骊苇如只觉得眼前一片的茫然,试想着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已全然寻不着一开始是怎么发生的了?过去像一团混乱的五里迷雾,她彷佛再也走不出来。

而如今见康言之那么纵身一跳,她的心和肉宛如被剐掉了一块,现在她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在乎他,就是因为在乎,所以才会对他的风流薄情感到那样痛不欲生的挣扎。

不是为了他是孩子的爹,是为了你啊!康言之!你这该死的混账东西!嫁给你自始自终,你就只给过她骊苇如一天真正当你妻子的幸福而已。

骊苇如的眼泪,又噗漱噗漱的飙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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