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目击证人
"什么"明镜高悬"?"康言之愤愤的在地上啐了一口:"厉厉辣辣的写了一堆狗屁不通的门帘,根本就是个昏官,竟敢怀疑本爷?"康言之龇牙裂嘴的撵起老知县的官服衣领。
"侯爷说话就说话,请勿动手动脚的。"知县老朽的身子,被康言之这样狠狠一拎起,骨头都像要散了一样。
康言之丢开他,知县像根放软的橡皮,歪歪斜斜的倒地,好在他身后的侍从连忙向前扶住了他,才没有跌倒。
"你们现在都怀疑本爷了是吗?"
"人证在此,物证又不翼而飞,你觉得下官能不怀疑侯爷,要怀疑谁啊?"知县如智者般,顺顺自己的白须:"下官办案三十年有余了,可说得上是公正清廉、人人称为包丞再世啊!"
"包丞再世?"康言之不屑的”答”了响亮一声,"我看你比较像个包子,而且还是个大草包。"
知县一生的名誉被康言之这样贱踏,气得快翻白眼,差点被口水给噎着,好不容易顺畅了气才说:"侯爷你凭什么如此污篾下官?"
"你那颗脑袋怎么不想想?若人真的是本爷杀的,我为何还要大剌剌的带着人证过来报案?还能在你这个破衙门里,坐着悠闲的喝茶看戏吗?我不是应该早就躲起来了吗?"
"侯爷可能有所不知,根据下官办案多年来的经验,那杀人犯,通常都会故意在命案现场逗留,有些则会佯装成报案的好人,躲过官府的追查,侯爷这你不知道吧?"
老知县又在那老生长谈,康言之直接翻他白眼。
"好,就算我康言之真的如你所说的那种,杀了人还看戏的变态,那我想敢问这个办案经验丰富的知县,那八品巡府肥得像头猪,自他被割断的喉咙喷出来的血,有可能只沾到我身上这一小部份而已吗?"
康言之拉拉他膝盖和手肘上的血迹给知县看,那些血,还是抱起翡翠时,不小心去沾到的。
"若是我又如同翡翠所说,和她在车上行苟且的暴行,那滚来滚去后,沾到的血,更不可能只有这样而已了吧?"
知县瞇起灰浊的眼睛,仔细浏览着康言之身上的血迹,康言之高举着手,耐心的让这老家伙一次看得够。
"呵呵呵…"老知县却突然笑道:"根据下官多年办案的经验…"这句话一出,着实想让康言之的拳头,狠狠的将这老家伙给捶晕。
老知县继续道:"要解释这些沾在侯爷身上的血迹,其实也不难,只要侯爷先jian后杀,不就什么血,都沾不到了吗?你也可以从八品巡府的身后割断他的脖子不是吗?"
康言之这下真的被他多年的办案经验,给堵得哑口无言。
"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康言之终于感受到一丝不妙,连说话的音量,都压得低沈。
"不然,我们请另一个目击瞪人,说说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个目击瞪人?"康言之满脸全是疑惑。
老知县佝老的手指,指着一直沉默立在角落的门笙,威严道:"那人是你的车夫,他应该可以帮您作证,人不是您所杀的吧?来。"老知县招手叫门笙站到堂上:"你来说说当时的情形,你的主子,到底有没有杀人?"
地上的翡翠鬼祟的抬眼瞄了一眼门笙,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康言之,然后又垂下了眼。
被唤上前的门笙,却一点也不畏怯,好像早已等候多时的挺起胸膛,侃侃道:"奴才载侯爷到达树林后,侯爷就径自下车,走到那位姑娘的车子里去察看。紧接着,奴才虽然一直都待在车上,什么也没看到,却听到从车里先是传出男人的叫声,然后,是姑娘反抗的尖叫声,也紧接着传出…"
康言之大惊,对门笙怒喝道:"你胡说,你这狗奴才!"康言之举起拳头又想揍门笙时,却及时被两旁的侍卫给阻止拦下。
"大胆康言之,虽然你贵为皇权贵冑的公子,但也不能在公堂之上,藐视法庭,随意揍证人,来啊!杖行五十。"
不待康言之反应,板棍已重重的击在他的膝盖上,他痛得跪地,两枝朱红杖棍一人一边的夹住他的腋下,箝制住还想起身反抗的康言之,一只大脚毫不留情面的往他背上一踢,他被那一脚踢得差点没吐血,直挺挺的趴在地上。
板棍开始啪啪啪的打在康言之的身上,他始终瞪着笑得猥琐的门笙,和堂上板着一张脸的知县,紧咬着牙关忍着这侮辱。
杖刑终于受完,未曾受过这等刑罚的康言之,面如白纸,几乎要晕了过去。
堂上的老知县将视线移到门笙身上道:"你继续把当时的情况给说完。"
门笙恭敬的行揖后说:"我听到姑娘的求饶尖叫之后,同时好像也听到男人嘴被塞住的咕哝声,之后就慢慢的只有姑娘的叫声了。"
门笙垂首继续说,好像要把多年来对康言之的怨气,在今日一口气全发完一样:"康侯爷性情只要大发,向来是不会顾及人命的,尤其是像我们这些命卑微如蝼蚁的奴仆。"
"你的意思是说,康侯爷很容易动怒,只要惹恼了他,他就容易失去理智杀人吗?"知县断章取义的帮门笙的话,扭曲成符合凶手的行为上去。
门笙猛点头道:"大人,您真是观察入微的英明啊。"
"康言之,你现在应该没话说了吧?连你的贴身侍仆都对你的恶行指证历历,你还有何话可说?本官本来还担心他是你的仆人,心会向着你,帮你呢?"
康言之闷不吭声,攥着拳头,只是瞪着他。
"小的虽然也知道要护主,但是康侯爷所为之事,仍关系到人命,所以小的不敢胡言乱语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门笙:"而且,康侯爷也非常的爱翡翠姑娘,虽然翡翠姑娘为风尘女子,但她不见之后,康侯爷还曾疯狂的找了她一阵子呢,奴才推想,侯爷一定是发现勾引翡翠姑娘跑掉的姘夫后,才会一怒之下杀人的。"
门笙斜睨着地上的康言之,心里的爽,真是无言可喻。
这下换成他被打得灰头土脸、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了,他一定万万也没有想到,他康言之也会有这么一天吧?
只是门笙得意的供词,听在翡翠的心里,却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眶都瞬间要溢出了泪来,她忙将头低得更低,硬生生的将泪给忍了回去。
趴在她身旁的康言之,不再反抗、不再反驳,竟安安静静的看着所有暗算他的人,也看到了翡翠躲藏的神情,他先是吃惊一楞,细细一想才明白她一定是有苦衷,才会做出如此陷害自己的事。
他突然握住了翡翠停在他前方、惨白的手,握得好紧好紧,康言之传导而来的温暖,终于让翡翠忍不住的飙下了眼泪。
"八品巡府不是康侯爷杀的…"堂下的翡翠,泪眼汪汪的突然脱口而出。
此时,一搭一唱的老知县和门笙愕然停止对话,纷纷将目光转到翡翠的身上。
"什么!"老知县拉长的干枯脖子,宛如一只好奇的老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