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鸿门宴 - 将军在下,夫人在上 - 扶寂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九十六章鸿门宴

康言之言出必行,梨合阁果然被他给团团围了起来,正当骊苇如为了救婉蓉,打算浴血杀出阁外时,大夫终于匆匆赶来,解了一场短暂的危机。

血的腥味、药的苦涩浓郁,在灼灼的烛光里萦绕不去,大夫将吸饱血液、止血用的棉布,一块又块的叭叭叭地丢在地上,好像不管用上几块,都止不了婉蓉流不住的血。

骊苇如颤抖地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颜色,那是她伤的,因为当时实在气得丧失了理智,又决心不要孩子,所以下手的非常的重。

她不自觉得伸手去抚摸自己腹中的孩子,若非婉蓉,那把刀如今就是插在这孩子的身上了。

婉蓉会不会性命难保?骊苇如双手抱起了头,指尖戳进了头发里,焦躁痛苦的无法言喻。

"王妃,您还是去休息吧,不要再看了。"淑缓轻轻的按住了她痛苦得蜷曲起来的手,却欲言又止。

这里血气过重,淑缓本要以她有孕在身为理由,劝她回避。

但一想起此祸是因腹中胎儿所生,不提还好,若是一提又引起骊苇如将错怪于孩子身上,对他再做出不利之举,那更是得不偿失,那婉蓉这一刀,也就白挨了。

骊苇如没有抬头:"我又不是狼心狗肺,婉蓉为我变成如此,叫我如何休息得下?"

淑缓看她如此,也不便再规劝什么,人各自有命,或许即使是还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一样吧!一切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夜色流觞,黎明前,突然来了一场小雨,猝不及防的寒意,袭上康言之的身体。

他没有回避这场雨,站在别芍阁朱栏雕砌的廊下,雨丝像薄薄的网雾,随着风、伴着积古的幽暗吹进了廊里,他满目尽是梨合阁雨中飞瓦的影子。

骊苇如拿起短刀刺向自己的模样,一再的在自己眼前重眼,那一瞬几乎让他差点没失声大叫,凉意直呼头顶后又倏地转热,心脏好像都已蹦到了嘴里。

随后,婉蓉那血淋淋的背,竟让他有如释重负的庆幸,若非骊苇如性子刚烈至此,宁愿死也不肯驯服的在梨合阁里乖乖的安胎待产,事情也不会演变成这样。

康言之牙齿愤恨的咬得嘎吱作响,紧紧攥起的拳头,青筋四爆,他真想将骊苇如狠狠的打一顿,若是他真打得过她。

天色快亮了,只是乌云仍遮住了朝日的光芒,今晚康候爷府,无人可以成眠、无人有睡意。

"少爷,天都快亮了,您还是去歇一会儿吧,别伤到了身子了。"房总管在康言之的身后也苦苦的守了他一夜,担心了一整夜,但康言之和夜色几乎要融为一体的杵在那,对于房总管的规劝无动于衷。

"婉蓉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候爷可以放心了。"房总管试着让康言之放宽心去休息,他老人家垂皱的上眼脸,因为疲惫,更是垂得见不到了他浑浊的双眼。

"你先退下休息吧,我还没有睡意。"康言之瞟了他一眼后说。

房总管灵光一闪道:"不如老奴去让魅蝶来服侍候爷睡下如何呢?"

康言之眉梢轻蹙,却紧抿着嘴,什么都没有回答。

老总管服侍主子久了,明白了少爷的意思,便退下去安排那如魅似幻蝶、能迷惑世人眼目的男子,到康候爷的房里,安定康言之此夜悬荡不定的心。

康言之进房时,雨越下越大,整个世界由原来的一片深沈的静,变得骚动不安了起,檐头铁马依着哗哗如柱的覆雨,被敲击作响的叮叮当当好不热闹。

康言之睨了一眼跪在床边的魅蝶,他见了康言之进房后,毕恭毕敬的伏下了身行礼,正想起身帮康言之宽衣,不料,康言之却清了清喉咙后说:"你跪在那就好,不用请身。"

魅蝶闻言为之一愣,抬眼快速的看了主子一眼,见他也正凝视着自己,连忙将头给低下,不敢再看他。

康言之昨夜封梨合阁时,就已交代了下去,不准将此事,禀报给康老爷和老夫人知晓,只是今儿个一大早,老夫人还是从下人那些啐口子里,得知了骊苇如被康言之幽禁起来的消息。

康老夫人的贴身侍女华芳为老夫人倒着茶,漫不经心的说:"太夫人其实也无需紧张,那骊王妃性情如此刚烈顽强,被少爷给幽禁了起来,反而更能保住康府的骨肉也说不定呢。"

"这两个人性情都如此的刚烈,本以为,他们是绝对不会有孩子的,没想到…"康老夫人冷冷一笑,举起手中的杯子,优雅的啜了一口茶后道:"只是,知道他们俩是为了什么,吵得那么凶的吗?"

"啧…"华芳歪着头想:"这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肚子里都有孩子了,两个人还是这么火爆、毛毛躁躁的,叫人怎么不替骊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担心?"

"我担心的倒不是骊王妃,而是老爷。他若是知道了康言之把王妃给囚禁了起来这事,难保不会又对少爷大发雷霆,他那个人,儿子好像不是儿子,媳妇反倒才是他的亲生女儿一样。"

"老太婆,你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啊!"说曹操,曹操到,康老夫人话才刚落下,康老爷人已在厅外,带着爽阔的步伐,走了进来。

康老夫人连忙放下杯子起身迎架,笑脸迎夫道:"老爷,您不是到穆合府喝茶,怎么那么快就回府了呢?"

康老爷喘着粗气,不待下人倒茶,便拿了桌上康老夫人的杯子,喝了起来润喉,还一饮而尽。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浮气躁的模样?你早上要出门去穆合府喝茶时,不是还兴冲冲的吗?且喝了一上午的茶了,怎么还这么渴啊?"

"还说呢。"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于案桌上,顺了口气才缓道:"什么喝茶,根本就是鸿门宴吶,我差点被穆合家族的人群殴、走不出穆合府。"

"啊!"康老夫人不甚明白的拉长了颈子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进了穆合府才一坐定,他们就把他们家仅存一气的千金殊媚,自闺房里给抬出厅外。"

"抬出来!"康老夫人手绢吃惊的捂着嘴。

康肃浑厚的嗓音道:"是啊!抬出来后就把人横亮在我的面前,然后穆合尚书就当着他整个家族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是你家媳妇骊苇如干的好事。"担架上,宛如只抬着一袭绸缎袍子出来,里面的人,残弱如一片薄叶。

"苇如干的?怎么可能呢?"康肃忍不住的盯着躺在担架上的殊媚,她面色发青、自嘴里不断发出如风吹过的嘘厉厉的喘声,好像是空气自伤口流入胸腔的压迫声音,每一声都锐利割耳,好像随时都能要了那小女子的命。

康肃是满腹的疑问:"我们苇如和殊媚又无过节,怎么会把她伤成这样?"

跪在殊媚身旁的穆合夫人,听完康老爷子为自己媳妇的辩解,气得跳起来,单鳯眼瞪得难得的大,又悲又愤道:"这正是我们要问你们的问题啊!我们家的殊媚,到底是哪得罪了那个骊大将军了?需要她下那么狠的心,非要致她于死地不可?"穆合夫人气得全身发抖,随即鸣咽的哭了起来。

"那你们到是先说说事情的原委,无凭无据,岂能就确定是骊大将军所为呢?"

"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还管什么身份不身份,这攸关全家人的声誉,谁去哪处理,有何差别?"康肃推开挡在跟前的康老夫人,执意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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