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起死回生
骊苇如觉得被他吻到几乎无法呼吸,却一度想任由自己陶醉其中,不想醒来面对现下他们所处的困境。
但骊苇如终究还是冷静下来的将康言之给推开,认真的凝着他道:"这下有气了吧?把气留着游泳吧!"
康言之的表情,立刻从云端的天堂,一路狂飙直下入地狱,只是他还是不肯放开骊苇如。
"康言之!大难临头了,你还在想那猥琐之事吗?"骊苇如一掌呼过他的脑袋,挣脱康言之的身子。
"是谁先挑起那等事的?"康言之眷恋着她走后留在掌心的余温和芳香。
"我是为了救谁才那么做的?"
"啧!"康言之兴味索然的哀叹一声。
骊苇如无耐的抚着额,对于这个无药可救的乐天派真是无言以对。
她这时才想起婉蓉,身子娇小的她,水已到达她的鼻下,她正努力的逃避那高涨的水势,骊苇如连忙向躲在另一边墙的她游去,让她能抱着自己的手臂浮在水面上。
"这下,我们到底要如何才能脱得了身呢?"骊苇如和婉蓉相拥,哀凄的仰头问苍天。
岑母终于受不住连日不眠不休的疲累,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闭目睡着了。
只是她才睡下不稍半个时辰,吴总管就莾莾撞撞的跑进房,迫切的向好不容易睡着的岑母喊道:"老夫人,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岑母自蒙蒙胧胧的梦中被吴总管给吓醒,睁眼就想到自己的儿子,惶乱地劈头就问:"什么不好了?是琛儿怎么了吗?唉啊?我怎么会睡着了呢?"
她懊恼自责的抚着额头。
"不是少爷,是殊媚姑娘。"
"姝媚?"岑母这才恍然想起她:"对了,她今天怎么一整天都不见她人影?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她被骊将军所伤,倒在水牢的长廊上,发现她时,她伤势严重,目前命在旦夕了啊!"
"啊!"岑母大为吃惊,连刚昏昏沉沉还似睡似醒恍惚,都被惊醒,"她没事跑去水牢找什么麻烦啊?我看那性情毛躁又不懂事的女人,要嫁进我们岑家,也是个惹祸精,不要也罢!"
她越想越烦揉着隐约发疼的头,额头上的眉毛,都快要被她给戳到头顶去了。
"那…"吴总管畏畏的凝了一眼岑母,不太明白她所谓不要也罢的意思是什么?"敢问夫人,眼下要如何处置殊媚姑娘?"
虽然他也不想处理那个令任何人都受不了的骄横姑娘,但还是不得不问。
"送回穆合府,告诉他们殊媚的伤是被骊苇如所伤,叫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吧。"岑母不耐烦的挥挥衣袖,打发掉吴总管下去处理那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吴总管福了福身,连忙走开,却还是为殊媚对岑琛的一片痴情,到头成了一个令人厌烦的大型垃圾一般,被退回去而唏嘘不已。
岑母切切的走到琛儿的床边,一声惊天锐耳的尖叫声,自她的嘴里传出!
已走了长廊一半几乎走出阁房的吴总管闻声后,又慌慌张张的走了回来。
"怎么啦夫人?"他绉八八的脸,因为惊恐,反倒被拉得又细又长的少了几条绉纹。
"琛儿呢?他怎么不见了?"岑母那张老态的脸,也被吓得不觉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少爷?"吴总管也是一脸疑惑看着空无一人的床:"难不成他已经醒了?"
听到尖叫的女婢们,也纷纷走进来查看,但每个人都因为岑母不愿意其他人插手照顾岑琛,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半个时辰之内,少爷跑到哪去了?
"快…"岑母的手,在空中抽动颤抖,催促着楞在原地的每个人:"快去找,快去找啊!"众人这才回神,一哄而散的往外跑出去找人。
水牢里,骊苇如用婉蓉的发簪和发夹,踩在康言之的肩头,正吃力的整个人黏在铁栏杆上,极力的伸长了手臂,开着离井口有40公分远的锁。
锁勾子紧紧钉在地上,只要打开勾子上的锁头,栏杆的门即可迎刃打开,这是他们三个人最后的希望。
骊苇如将扁扁的发簪插入锁肚里,再将细长的发夹也一起深入锁孔中,左掏右挖的努力的着。
这时,她的身子不禁突然不稳的倾斜了一下,她连忙抓住栏杆,愕然向下看了一眼,康言之虽然还直挺挺的顶着她,但她可以感觉那双结实的肩膀,已在隐隐发着抖。
这一颤,让骊苇如的手脚不得不再加快利索一点,不然身负重伤的康言之,是承受不了太久她的重量的。
她急得汗珠涔涔自额上直流而下,刺痛着她的眼睛,她无暇理会,双手死命的伸长再伸长,尽可能让发夹更深入并绞动那颗锁腹。
就在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声响起时,骊苇如欢悦的差点没大叫起来,锁终于被她给打开了,她就知道她绝对办得到的。
只是说时迟那时快,骊苇如正要打开铁栏杆让身下的人吓一跳惊喜时,一双黑漆漆的麻纱纺鞋,毫无声息、赫然站在骊苇如的跟前。
骊苇如骇然一惊,正要抬眼时,鞋的主人发出了一道熟悉不已的声音:"没想到你的这项本事,到现在还是那样的干净利落?"
脚的主人蹲了下身,和骊苇如迎面对上的脸,带点狡黠却笑得无比的诚挚。那张熟悉亲切的笑脸,瞬间温暖了骊苇如日夜焦虑他安危的心,她不禁喊了出声:"岑琛?你终于醒了?"
她的眼眶已一阵湿润,她一度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他了。
但是那个名字,却犹如一把极锋利的刀,迅即在康言之心头狠狠划过,他痛得猛力抬头,岑琛真的就巍然地站在上方,骊苇如的眼前,老天果然还是让他复活了,没有让他去死。
康言之刻意给魅蝶的那一剂毒药,其实是打算让另一个剧毒,去攻岑琛身上残留的毒,只是真的能不能以毒攻毒,他却完全不确定,反正他早就希望岑琛永远不要醒来最好,他省得麻烦,看得碍眼。
岑琛目光森冷凛冽的向下看着水里的康言之,康言之也瞬间感受到了那道杀来的恨意。
岑琛伸手欲将井口边的骊苇如给拉上水牢,但见两方的瞬间挑起的冷意弥漫,情势很不对劲,骊苇如反而是向下跳回了水中,大家都错愕的看着骊苇如反常的举动。
岑琛讶然瞠目问她:"你在做什么?怎么还跳回水牢里呢?"他的目光带着怜惜,轻轻的向骊苇如拂去。
"你先让康言之和婉蓉上去,之后我再上去。"
康言之闻言,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但是想想那也只是骊苇如拥有讲义气的古道热肠而已,毕竟她也有提及婉蓉,不单单只是他自己。
"哼!"岑琛对着水下的康言之冷笑一声,表情却陷入了踌躇犹豫的萧杀戻气,拳头攥了起来问:"他在岑府做什么?"
骊苇如见康言之正要开口回复岑琛,深知自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又会是逞凶斗狠、无济于事,连忙抢先他回道:"康言之是来帮你送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