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投鼠忌器
天亮,婉蓉帮骊苇如的头发挽成髻,插上金簪、乌笔上眉,她心想,长谒阁一事圣上虽然已立项目查辑,她被刑部宣传入宫说明案情是迟早的事,但今天,她仍然要入宫,亲自面圣一趟。
这时,管家却匆匆前来向她禀告:"少夫人,老爷回府后,就往后院女仆们的轩所长驱直入,并在那里大肆搜查。"
"大肆搜查?骊苇如挑起刚才画好的柳眉,疑惑的转过头睨着管家问:"他在那里想要搜查什么?"
管家低着头、垂着目,实在是答不上少夫人的话,因为他也想不透少爷究竟在那里翻天覆地的目地为何?
窗枱上,笼中的小黄丽鸟一阵悦耳的雀跃啁啾,一个可笑的想法,却在骊苇如的心头油然而升,莫非他和那些女仆互通款曲,所以有东西掉在那里了?毕竟外面的野花,也总有采腻的时候。
这其实也不稀奇,他康言之就有一个哥哥叫门笙,就是康老爷子和通房阿头所生,听说那个女侍,生性阴险善嫉,喜欢耍小手段,在犯了一次小错中,却无端被老夫人给活活打死了。
所以身份低贱的门笙,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正名,在康府,依然同他的母亲一样,维持仆役的卑贱身分。
门笙虽然生性孤僻,不与人为善,但处事条理分明,骊苇如很欣赏他那种不愠不火的井然态度,所以将他纳入了出门随行的车夫,她也是一直到将他纳入该职后,才知道他的身世。
"下人们有抱怨,或造成不方便的地方吗?"骊苇如继续将眉心给添浓,染了一点玳瑁的浅色,让额眉上更多增了一抹清丽。
"少夫人,少爷是将所有女仆都赶出去后,才进行搜查的。"管家吱唔的解释,有些奴婢都还穿着睡袍,衣衫不整的,就被康言之给赶了出去,这样的大动作,怎么可能会没受什么影响。
骊苇如听后更是不解,这个人若真是和奴婢行完苟且之事后掉了东西,应该也不至于无耻到这种地步,他大概就只差没有锣鼓喧天向世人昭告了。
管家等着少夫人作出回应,却只听她轻叹了一声道:"也罢,就让他去吧!这宅府说到底,还是他们康家的,他总会适可而止的。"
骊苇如一心急着谒见皇上,已无心管理家务,尤其这一大清早的,她实在是不想把精力放在康言之惹出来的风花雪月上。
她有时候真是感叹,她一个女中豪杰,大可叱咤一生于沙场马背上,何必没事去招惹出一个对她的人生,一点帮助都没有的夫君?或许她应该去找姘夫、做一些不守妇道名节的蠢事,让康家把她给休了,或许会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管家见少夫人无心理会康言之的无埋取闹,也无可耐何,他告退离开了夫人府邸,再次往后院的女斋轩跑去看情况。
骊苇如起身,婉蓉帮她穿上英姿凛凛的青衫,束腰一系,玲珑的身段立刻凹凸有致,再如何伪装与掩饰,也难掩她天生丽质的女儿身,她却比男儿还要潇洒的阔步走出了康府,上了门笙早已为她备好的马车了。
康言之的贴身侍仆在女斋轩里翻箱倒柜的,奴婢们的衣服、物品散落得满地,连她们的亵衣也被大剌剌毫不避讳地的翻出。
那些平日跟着主子放浪成习的年轻男仆,仗着主人的威势,边翻还边戏弄着那些想掩饰自己遮羞衣物的女婢,让每个不论怎样年龄层的婢女,都身感其辱,又只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被丢得满地的下面裆部和抹身。
众女婢们面面相觑的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搞不懂康言之到底在搜查什么?似乎就是把她们全部的人,都当成了贼。
康言之是听了云归楼里,红人翡翠的话,多留心下人,所以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跑来搜查这些婢奴的住处,毕竟平日就是她们在照料骊苇如的生活起居,由她们下迷药,绝对是最容易得手的地方。
但是康言之为了不让下手的人有戒心,所以并未告知这些下人,自己所寻何物,再加上帮他搜查的男仆,个个都以轻挑、色欲眦目的模样,不正不经的方式翻搜着,更让这些婢女们更觉身心都受到严重的侮辱。
康言之看得出那些婢奴的不满与委曲,搜了大半天,也一无展获,明白这女斋轩人多物杂,这样一户挨一户的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他顿了半响,灵机一动的唤了一男侍,要他下去准备一些物品后马上回来。
男侍去了一会又匆匆赶回,他回来时,康言之对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又匆匆加入搜查的行列里。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刚的男侍突然在一十五来岁、容貌清秀的女婢住处,大叫着:"侯爷,找到了。"
只见该名男侍手持一个锦包儿,向着康言之跑来。他打开,众人齐将目光看向少爷,个个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爷子将她们折腾了一个早上,找的到底是什么?
康言之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锦包里拿出了一个银托子、相思套、硫黄圈、悬玉环、封脐膏、勉铃、还有放置性药物的器具铜盒,一弄儿淫器,然后目光凌厉的瞪向该处所的女婢。
该名女婢却大吃所惊的连忙跪地:"侯爷冤枉,那东西不是奴婢的,奴婢从没见过那些东西啊!"
"好个淫秽贱人,竟私藏这等下流物品,人赃俱获还敢狡辩!"女斋轩管事的佬佬,对该名女婢大声怒斥后,连忙跪地:"侯爷,都是老奴不够严谨,才会让那种东西流入内院,请侯爷息怒,老身往后一定会多加谨慎看管这些不懂洁身自爱的奴婢。"
康言之却漫不经心的向该名直喊冤屈的女婢走去,她娇弱的身躯缩在地上直发抖、头在地上叩得直发响。拥有那些淫邪的东西,小则被仗打后赶出侯爷府、大则直接仗毙,也不会有人同情她的,即使没死,她以后还能用什么名节活下去?
康言之站在她的跟前停住,她疑惑的看着他的金绣边的白鞋,四周顿时陷入一阵恐怖的寂静,静得她忍不住抬起头,看向威然站在她前方的主子。
康言之毫不留情的大手捏住她尖细的下巴,无情的往上使力要她起身,他强劲的力道几乎让小女婢无法呼吸,只得跟着主子的手连忙站起,她踉跄的差点跌入高过自己半个身子的主子身上,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
众人皆屏息以待,他们都不曾见过康言之在这个宅府里发过脾气,他放荡形骸的生性,让他虽然已娶妻成家,却很少待在府里,更从不管府里的大小事,更别提他们仆婢的事,一切都丢给骊苇如去料理的。
康言之见她惊吓得仓皇的眸底下,沥沥闪着晶透的水珠,长长的睫毛如寒鸦的飞翅,肤若映雪,一张稚嫩的脸如荷瓣一样娇小,额头叩伤,还宛如一朵开红的牡丹,好不楚楚可怜。
"你紧张什么?本爷就是听闻云归楼的红人告知我,一种迷魂散早就在你们这些常年出入深府、欲求不满的女婢身上流传,没想到还真的被本爷给寻获了蛤?"他向她倾身,两人的脸只近在咫尺。
"你这样的一个小妮子,居然会嗜好那些玩意儿?本王今天就来试试你。"康言之语毕,竟当着所有家婢的面前,抓住眼前女婢的两片小嘴,就吻了下去,舌头还探入女婢的嘴里,女婢又惊又愕的发出闷嗯声。
所有婢女都羞得连忙低下了眼,不敢直视着他们两,但有些年轻的婢女,却不断偷偷的抬眼瞄向那个被康言之攫在怀里的可怜女婢,油然于心的,却非同情,反倒是羡慕。
侯爷虽然荒淫成性,但毕竟是风流倜党的皇家子弟爷,这些贱婢谁不想飞上枝头当鳯凰,即使只求一宵的富贵宠幸,但又何尝不是她们一个翻身的机会呢?谁会想一辈子都当个低下身份、任人使唤、糟蹋的仆奴。
康言之放开怀里的小女婢,看着她泪眼汪汪的大眼睛,戏谑的说:"没想到你的小嘴这么香甜,待本王好好的品尝你这惹火上身的坏东西。"
康言之语毕,竟真的就抱起小女婢,小女婢在他怀里吓得直发着抖:"侯爷…奴婢…"
"嗯~"康言之闷闷沉沉的低吟了一声,更把小婢女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在看他,康言之紧接着问:"你想嫌弃本王的恩宠吗?"
"奴婢不敢…"小婢女低得如蚊蚋的声音回答。
"本王想试试这些药,会带来何种乐趣?你等会可要好好表现啊!"
康言之抱着她转身踢开她的房门,他的男侍们,望着进门的两人,笑容可掬的帮主子把门给带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