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情深
骊苇如一进厅,即看岑琛一身月白暗青花长袍,外披火红狐皮制成的披风,清俊的脸上,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成稳,那双眸总是熠熠生光、闪着锐不可挡的精神。
骊苇如看他看得有些发愣,若是她的夫君,有他一半的傲骨和志气,她骊苇如此生或许就圆满无所憾了。
为了面圣,骊苇如穿着新制的深蓝色裙褂,身后紫金银线披风,长发如男儿的豪气,长束一髻于后脑勺,一张白嫩如玉的粉红小脸,却怎么也无法掩饰掉她女儿身的俏丽,看在岑琛的眼里,着实无半点男人的英姿,反倒可爱。
"岑大将军怎么一大早就特来拜访?"骊苇如对他拱手作揖,但因为她正急着出门,并未请岑琛入座。
"骊将军这身打扮,想必是准备上朝面圣?"岑琛也作揖回礼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骊苇如。
骊苇如一听诧异道:"没想到岑大将军消息这般灵通,骊某的确是一大早即得到皇上口喻,传我进宫。"
她虽记得昨晚误伤李总管一事,但她已完全不记得岑琛昨晚也正好在长谒阁他们的包厢中,还目击了案发的经过。
"敢问岑大将军有何指示?"她蹙眉问。
"岑某正是特来阻止骊将军进宫。"
"喔!"骊苇如正色严然问:"岑大将军居然是来阻止在下进宫,想必有重要的原因?"
"骊将军可能忘了昨晚我也正巧在长谒阁中,还目睹了妳持剑砍向李总管。"岑琛说着当晚的灾祸时,脸上却挂着一抹轻淡的笑容,似乎是对骊苇如这女中豪杰的作风,感到十分的佩服。
"你当时在场?"骊苇如定定的回想,这才恍惚记起昨晚在精神不继时,的确有听到李总管要呼着某个熟识的人入他们的包厢,原来那个人就是岑琛。
岑琛这时原本深藏的暗笑,已忍不住泛上了脸道:"没错,我不但在场,而且骊将军用来砍伤李总管的剑,正是从岑某腰际拔起的。"
若非她身手不凡,一般人岂可能轻易的自他身上夺剑而去,真是无枉她生于名门武将之后代啊!
骊苇如咋舌的向后退了一步,一股恐怖也油然而升,她究竟是被人下了什么荒唐狠毒的药?竟能宛若行尸走肉的任人操控,对于发生过的事,却全然无所知觉。
"骊将军也无需过份自责,岑某今天来,就是要替妳上朝作证,妳昨晚会举剑砍断李总管胳膊,是因为受人下药、神智不清而为,并非妳的本意。"岑琛面色淡定的分析昨晚事发的经过。
骊苇如却疑惑质问道:"为何岑琛会觉得我是被人下药而神智失常,而不是喝醉了?"一般人见她在酒楼发疯,第一时间想到的,绝对是认为她喝醉了,而不会觉得她是被人下药这等怪异之事。
"骊将军忘了康圣帝二年,我们曾一同军旅于天寒地冻的大漠北疆,平定戎害扰境后,在返朝的路上,妳的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抓狂,把妳狠狠的甩落山谷之事。"
岑琛提起的那件往事,让骊苇如宛若时光匆匆倒流到那段他们唯一一次,一同带兵出战的场景,想必是又经过太多年了,所以记忆也淡了。
当时两人都还是青涩晦淡的青少年,胸中也都对未来饱含壮志凌云的期许。
年长自己二岁、骁勇善战的岑琛,不但面容俊美、云鬓高绾、眼眸如星。当时两人都还不是大将军,一路上他处处帮着骊苇如的呵护之心,细腻到让她都无法置信,他真是个带兵纵横沙场的武将。
他那般的柔情才气,怎么可能不让骊苇如心动,再加上后来她不慎摔落山谷,岑琛当下不顾狂暴风雪,毅然决然的独自下山搜寻她踪迹,救过她的那段恩情。
大雪如刀割在岑琛还未经历过太多风霜打伐的稚嫩面容上,他牵着马在崎岖山林间不畏艰险的行走,一直到几近天亮,晦暗的太阳缓缓深起,他才在山谷下的树林,找到一匹已俺俺一息的马。
岑琛看牠戴在身上的马鞍,认出那是骊苇如的座骑,马儿双眼浑瞠,死了。
岑琛见马儿死状凄惨,心里不禁沉重一颤,随即被一根晶亮的锋芒吸引。
岑琛往马儿脖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在那竟刺着一根利锁细针,以细针插入马身的方向和深度,再上强劲的风速,岑琛分析这凶器并非自远方暗袭吹向骊苇如,而是近身而为,这么说来,他们军队里藏有奸细?
岑琛继续举步维艰的踏着三尺厚雪往前,他深信骊苇如必定也被摔落于附近,结果他的推测果然无误,他再往前没几步路,就发现垂挂在树梢的骊苇如,她当时已被暴雪覆满一身的雪衣,也冻得几乎俺俺一息。
岑琛将骊苇如抱下树后,她只尚存一气,他好不容易才在山谷间,找到一处深藏缝壁,两人一同塞进洞穴躲避虐人的酷雪狂风。
岑琛好不容易才用身上的打火石升起了小火篝,但再热烈的火苗,似乎也融化不掉骊苇如身体上结冻的冰冷,他灵光一现想起了身上藏的那壶烈酒,索性自火红狐皮裘内掏出瓶身,看着骊苇如,在闪动的火光下苍白似蜡。
他轻轻扳开她的双唇,让酒灌入她的嘴里,但流出的,总比喝进的多。他的心一凉,这壸酒虽烈,但是所剩不多,北疆严寒,酒早已随着他这一路出征喝掉了大半,只怪自己平日太过于贪酌,如今遇紧要关头,恐怕两人都要捱不过。
岑琛强健的体魄都要在这险劣的天气下直发颤,又何况怀里这柔弱昏厥的女子!他要救她,他也明白自己宁愿死在这,也想救活她,但那就只好侵犯她,不然别无他法。
决心坚定后,他先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后才毅然也脱去骊苇如身上的盔甲战袍,动作利落快速,却仍忍不住在她冰清玉洁的身子,褪去所有的遮拦时,浏览直视出一道臊热。
他连忙让自己从恍惚中回神,将骊苇如整个人塞进自己的红狐皮裘之中,让她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
她的冰凉瞬间沁进他全身,不禁令他死死的打了寒噤,他改喝了一口酒,却未将酒吞入,轻轻再捏起她的下巴,唇即往她微张的嘴里吻去,酒终于喝进她的身体里。
好不容易,怀中的骊苇如果然渐变温暖,温暖到岑琛感受到她柔软的双峰紧贴在他的胸膛上,那绵密的触感、身体的芳泽,还有隐约牵引着他跳动的心脏,很难不让一个蔻豆年华的青年,没有多余的瑕想。
但岑琛除了双手环住她的腰给她取暖之外,几乎是一动也不敢动一下,他害怕任何来自于两人的小摩娑,都很有可能会引发他男人不可收拾的原始本能。
岑琛决心死撑着不睡,待大雪一停,他就要先于她起来,把衣服整装穿好,才不会暴露他对她做了什么,保她完璧之身的清白。但是寒冷,却不断刺激着他浓烈的睡意,终于让他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