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尽欢
砍人后的骊苇如真的是气力用尽,但仍倚着岑琛的宝剑,迟迟不愿意倒下。
岑琛虽不知骊苇如跟李总管有何深仇大恨?但却着实被骊苇如此时此刻的气魄给震慑,满眼均是对这奇女子的崇拜之情。她原本扎于后的发髻已四散,杀气腾腾的目光下,还溅挂着李总管手臂喷出的血迹。
李总管的惨叫引起整个馆子不小的骚动,所有在那里饮酒作乐的酒客和食客,均纷纷向出事的包厢簇拥而去看热闹。
掌柜惊慌失措的向前查看倒在地上哀号的李总管,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大将军和一个内务府长官,竟然也能在上等包厢闹出了人命。
骊苇如终于撑不住的开始摇晃了起来,就在岑琛向前要接住快倒地的她时,没料另一双臂膀,却已及时的向前、早他一步接住了骊苇如。
岑琛讶异的抬眼一看,颇不服气的瞇起眼,看着眼前已抱着骊苇如的男人,原来是康言之,那个放荡形骸、整日无所事是的小侯爷,说难听点,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浪子。
岑琛对他嗤鼻摇头,满眼的鄙夷,难掩对他怀中奇才女子的惋惜之情。
康言之对岑堔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错愕的想这倨傲狂妄的男子,不是岑大将军吗?他师出南疆,平定叛乱几年不见,这番回朝,竟然又变了个模样。
南疆烈日与兵戎交戈,让他脸上平添了不少风霜之色,眉眼神态也变得刚毅许多,英气勃勃。身子看起来,磨炼的比以往更加的成熟精壮,出兵前还宛如女子那般的幽柔之气,已全不复见。
重点是,他和骊苇如向来是气味相投的好友,今天听婉容说,骊苇如是来向内务府李总管收军费的,为何他也会出现在这里?还和骊苇如在同一个包厢里,两人还颇似过从亲密?
虽然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事,一个要官被一个大将军所伤,这铁定会被皇帝给问罪的。康言之越想却越觉得无耐,似乎只要有骊苇如在的地方,就很容易见血光与杀戮。
"骊将军喝醉了,好生伺候她,可惜平白无故浪费了娇艳牡丹,只让她空摆闺房,暗自垂泪。"岑堔的嘲讽声,将康言之拉回吵闹的包厢中。
康言之虽然明白岑堔的意思,但刚自隔壁包厢风花雪月过来的他,却一点反驳回去的借口都没有,毕竟陪着他整晚的风尘女子们,都还围绕在他身后,一起看着热闹呢。
康言之瞪了一眼岑堔后,即闷不作声的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起骊苇如。
他没想到她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轻很多,平常看她飞腿铁拳的练武,总觉得她的身材一定又结实、又魁梧的像个男人,但他怀里的妻子,竟然又纤瘦、又柔软,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康爷,要回府了吗?"风尘女子们,个个舍不得他离开,牵拖着他的手,娇嗔嚷着不想让他走。
康言之碍于众人目光灼灼,尤其是岑琛,护着骊苇如好像还怕他这个做丈夫的,会把她丢在路边不管似的,竟然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令康言之便不敢多做回应与逗留。
一上了自家马车,骊苇如的行为举止即开始变得怪异,明明是初春天凉,她却不断的想撕开自己胸口的衣襟,嘴里还不住的喊热。
"别这样夫人,到时让外人看到不好。"康言之连忙阻止她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若是到家时,让仆人们看到她那样,会作何其想?
"热、热、热哼嗯…"一连串他不曾从她身上听过的怪诞嗔吟声,自她嘴里闷喊着,喊得康言之都不觉自下腹升起一股难以抵抗的躁热。
骊苇如不止嘤嘤呻吟、双颊如桃般嫣红,他还从没见过她这般娇媚模样,抵不过她习武的强劲手力,她胸口的扣子,全被她给敞了开来,发上的玳瑁簪子也被她拔起,丢在地上,流水般的黑发,散于肩旁,把她晳白的脸蛋,衬得更为妩媚动人。
就在康言之看得举足无措时,她突然握住了康言之的手,他诧异她想干嘛?她竟拉着他的手,往她自己的胸口里伸入,还向他倾身,在他耳根子边吹着暖暖的气,迷情的说:"我要你…"
她兰指弗过康言之的下腹,带过一道电流,康言之不禁打了个寒噤,再加上耳子边吹呼的暖气,他不知自己的妻子,何时也有窑子里撩拨男人的功夫?简直是不相上下,一阵阵的酥麻,让他几乎无法招架。
就在康言之还有所顾忌之际,骊苇如竟已一个翻身跨坐到他的大腿上,两条嫩麹玉脂般的腿胜碧草,毫无羞怯的露于罗裙外,看她两片微张发颤的樱花粉唇,康言之终于是忍不住的吻了上去。
两人的身体,像突然相遇的正负两极,紧紧贴于一起,康言之的舌尖不住的往她嘴里深探而去,他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吸干她的琼浆玉液,吻得无法自拔。
这是康言之不曾在外面那些风花雪月的女子身上,品尝过的依存,他有点分不清那份魔力来自于哪里?
两人因为需要呼吸,才舍不得的从激情中放开彼此,他看着她,她深眸中带着眷恋的微笑,那抹笑意,是她对他不曾有过的殷盼,让他不禁怀疑,她对他是否也存在着爱呢?她是否也曾爱过自己?
她再度旖旎喃语不知所云,听在康言之的耳里仿如隔叶燕语在轻啼,好不动听,他揽住她柳腰,如一揽年光春味,退去她一缕青衣,他身上醉醒青楼阁里的诗意都还未退,就已被自己的妻子给迷得神昏颠倒。
只怕一醉醒来春又残,骊苇如又变回她原来的骊苇如,他康言之,永远是不及于她的小侯爷,康言之不想也罢,只得今宵剩把红烛照,春悄悄,夜迢尽欢。
原本魂消梦萦的骊苇如,突然神色一紧,瞠目瞪着康言之问:"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