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嘲讽
皇后突然心情大好,各位女眷虽然不解其意,也都纷纷舒坦口气,气氛也比之前好看不少。
"你这孩子倒还挺机灵的,一下子就揣摩出女院建立的初衷,可是又有多少人不知道这女院的初衷,在学习里稳定和磨砺心性才是真谛。"
"皇后圣明。"
众人跪拜。
皇后再看辞镜的眼神也变成了赞许,嘴角若隐若现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辞镜虽然一直垂眸,但也感受到前方的目光。
这说来说去,好像皇后并不在意她是如何结的业,如何离开女院,甚至不关心也她在女院的种种,反而一心就扑在女院初衷上。
隐隐约约好似在指责如今女院的存在,又或者是有意指责女院背后的人。
这种想法也只是辞镜的猜测,她也不再过多深思。在没有任何事实的基础上,任何猜测都是站不住脚,也很难成为判断事情的准则。
倒是皇后对她的态度转变也让她终于轻松不少,刚才的紧张感也随之飘散。
宴会依旧热闹如常,虽说谈笑风生,但似乎缺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而这样的热闹似乎也驾驭在空虚之上,似秋日枯树枝上余留最后的几片叶子,在冷风中哗啦啦作响,与树枝连接的只有一点,却还在冷风的推波中愈加疯狂。
任何宫宴之中,不可缺少的就是音律和歌舞,而此时四周的角落空荡,唯余几寸不高的枯草,而皇后身旁那位子还是空位,是姗姗来迟还是皇后刻意如此?
这是不合常理的宴会,似乎宴会上的一切都在等一个特殊的人前来。
辞镜推杯换盏之余,石门处隐约传来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不像是宫女的长队。
裙摆摇晃不似女子那么柔软,步伐比一般女子大,传来的气息也不稳当,有时偶尔还出现紊乱的脚步,辞镜听得出来,不像是受过训练的宫人。
她再抬眸,宴会的女眷还在沉浸在一片安详的热闹中,空中弥漫淡淡果香,谈笑不绝于耳,似乎都没有意识到会有陌生人前来。
莫非是男子?
想到这里时,门外的一位宫女就已经从辞镜眼前小心略过,衣袂中带来石门外清爽的空气,还夹杂一些陌生的胭脂气息,宫女和皇后身边的嬷嬷言语几句,就退到一侧。
一群抱着乐器的男子从一侧涌进门来,他们穿着明艳,脚踏木屐,长发披肩,都只用一柄木簪挽在脑后,交叉衣领却都夸张地张开,露出大片胸口的肌肤。
虽未男子,却都肌肤似雪,眼角勾起深蓝的一线,容颜颇有几分女子的娇媚,若不是那喉咙凸起的一角,任凭谁也不会将他们同男子联系到一起。
门口的动静细碎,还是招惹一部分女眷注意,感染了其他人纷纷张望。
"皇后娘娘,这是何意,怎么还有男子来参与宫宴?"临近皇后的一侧的紫衣女子问道。
"对呀,皇后娘娘,这次宫宴怎么还有陌生男子前来?"
“……”
因为那位女眷都言辞,后面的女眷也是一句接着一句,像是在凑热闹,生怕错过在皇后面前重要的展示机会。
皇后扬眉,淡淡吐露:"这可不是随便的人,安俊王的世子可知道?这些,可都是薛枚世子的乐人。"
嬷嬷立刻会意,直起后脊对门口的那群男子唤道。
"薛枚世子。"
只见人群中一位坦衣露胸的蓝衣男子缓缓走出,他垂着眼睑,但任然挡不住他那一副夸张的妆容,嘴唇殷红,脸上的皮肤被刷得苍白。
眼角周围晕染一圈淡淡的嫣红,一对上扬的褐色修饰美,已然给他增添不少女子般的柔弱。
若不仔细看,辞镜几乎是认不出他,不敢想象短短几日未见,再见面时居然已经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薛枚……
辞镜呢喃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压在桌上的指腹紧紧贴着桌面,指尖泛白。
“原来这就是薛枚呀,我从前也听兄长提起,说他虽为男儿身,却是一身的胭脂气息。我兄长常言,只要看他一眼,都直接吃不下饭了。”
辞镜一侧的富家小姐突然用淡黄的长袖遮住下颚,嗔笑道。
“那不就是秀色可餐吗!”对面的人群起哄,都接起这个不雅的话题。
“秀色可餐?”一旁黄衣女子捻起手帕咯咯笑起来,“你那位兄长,不会是那个偏爱男色的那个谁吧?”
“呀,你都知道了,还说什么呀!”
黄衣女子被身旁女眷的笑声感染,又再次咯咯笑起来。
“不过听说,你那位兄长也曾想把他拉回府里,然后还被拒绝了,你兄长脸色肯定不好看吧。”
“拒绝?那能是拒绝吗,明明是欲拒怀迎……”
贵族小姐的话题越来越放肆,还伴随几声尖锐的嘲笑,如此不畏惧世子的身份,明显就是都已经知道世子的地位和身份。
她们恃强凌弱的姿态已然展露的一览无余,这外表虽然看似高贵,高贵的皮囊下依旧是贪婪自私的野兽,依旧改变不了她们冷血的本质。
座上的皇后依旧保持着威严的姿态,面对女眷门的喁喁私语丝毫不为所动,眼神传递出的轻蔑之色与她的身份如此不匹配。
那位少年顶着巨大的言语压力,但他单薄的后脊却依旧没有弯曲,自身最后的尊严和血气随着血液一起集中在最后的支柱处。
前面是一副低人一等的模样,不畏惧他人的指指点点,把所有的隐忍和怒火埋藏在深渊之下。
暖流袭人,石缝间的水流潺潺,草木欣欣。
“薛枚世子这次来,也是特意给各位小姐助兴,小姐们也不必太见外,也不必拘谨。”
嬷嬷细心解释道,“世子的乐人都是元州城出类拔萃的存在,而薛枚世子也最善吹笛,无论哪首乐曲,只要被他吹出,都是具有相当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