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初衷

马车驶离喧闹的街市，辞镜一路无言，目光从摇晃的车窗里散落一路，倒是马车里的穆辞曦却一直得瑟地不时瞄向她。

宫宴设在皇宫内的一处错杂的石山旁，此石山由多块纹路复杂的大石错落安置。

一股清流从高处石缝间冲出，在石面上拍打起滚滚水花，而一面的石面已经被水花冲洗得光滑，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就在此处，石山前开辟出一片不小的地方，一层绛色软毯遮盖地上尘土。

正中的位置后架起一块精致的屏风，是用上好的红木而制，左右两侧摆满水果花茶的案桌依次而排，带着露水的花蕊嵌在四下精致的装饰木台之中。

四下的石头把外面的寒气阻拦，辞镜进入这四面环石的地方，迎面就是一阵带着花香的暖流。

各位女眷花枝招展，均身着精致的绸缎罗裙，莺莺燕燕集聚一起好不热闹。

“辞曦也来了。”一群人中传来一阵娇羞的呼唤。穆辞曦应了一声，就直接上前融入那群女眷中。

辞镜也不恼，直接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开始静坐打量，还顺手为自己洗茶具。这一系列流畅的动作倒是看傻了一旁的红谧，只是傻傻地跟在辞镜身后。

此时伴随一声高喊。

雍容华贵的皇后踏入石园来，一身赤红的鹤氅裘衣，宽长曳地，她修长的手指用黄金义甲修饰，单手抚住腰间的束腰玉带，右手被一旁宫女搀扶，这仪态端正，眼角含笑却也不失威严。

众人均跪地施礼，辞镜只是看她一眼，却也不敢再看，随着人群一同跪拜。

皇后扫了眼满地跪拜的女眷，等在首位上坐定后，才朝他们挥袖：“免礼，都平身吧。”

众人谢恩，都回到自己的位子。

穆辞曦被簇拥在靠皇后的位置坐定，神态颇有些紧张，眼神寻找着周围的辞镜，可发现辞镜却在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时，心里去突然涌出各样不安的情愫。

“各位女眷都是收到请帖之人，自然是知道这次宫宴举办的意义。”

皇后说话时一句一顿，“这十年一届的才女竞选，本宫也参加了两次，见证了不少管家嫡女的技艺。”

皇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着。

“此次邀请的都是京城内的名门望族，你们也都不必拘谨，这次宴会只是比赛的开始，等到下午才是正是开始，这时间里，大家也都先相互了解一下吧。”

皇后扫了眼满席的女眷，柔和的目光直接落在一侧的急促的穆辞曦。

“那，不如就从镇国大将军的长女开始吧。”

穆辞曦突然被提及，吓了一跳，只好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

“诺。”穆辞曦对皇后施礼，平复紧张的呼吸，便道。

“民女乃镇国将军府长女，穆辞曦。曾在女院学习五年礼仪，老师是宫中的音律女官琳琅前辈，民女在她身旁学习三年音律。善舞。”

众位女眷都默不作声，这样的经历也是在座中很少有的。

"辞曦今年才及笙，小小年纪却能如此勤奋，这无论是阅历，还是各样技艺水平恐怕均不在京城各位女眷之下。穆临能有此女，实乃幸事。"

"皇后娘娘谬赞了。"穆辞曦提着裙角，在位上坐定，感受周围女眷投来的羡慕的目光。

穆辞曦身后的一位拘谨的女眷从位上起身，是位清雅的女子，一番礼仪周到得体。

"民女乃工部尚书之女张玉宁，年十七，曾在女院学习四年。"

皇后点点头，却没有多说，面容不改。

"皇后娘娘，这玉宁小姐当年的成绩可是全院第一，院里的刘先生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呢！"一旁的嬷嬷谄媚地解说道。

"是嘛？“皇后娘娘语气波澜不惊，”那还真是不错。"

赞赏她的话也只是就此打住，没有再多的辞藻的修饰，张玉宁灿灿回到原来的位置，脸色不佳。

辞镜看着周围的女眷都是一副要急切露面的样子，却一直还没有摸清这宫宴的目的所在。莫非单单只是为了炫耀显赫的家世和地位？

待周围的女眷都介绍完毕后，辞镜还想着自己是否要起身，皇后一句一顿的话却在前方缓缓传来。

"本宫曾允诺穆临将军可以把他庶出的幼女带来，怎么也没见到她呢？”

"民女在这。"辞镜从一侧站起来，在原地对皇后福了福。

“你靠近些。”

皇后远远瞧见右侧最后位子的一身红枣色少女，看得也不真切，就朝辞镜招了招手，众位小姐又开始窃窃私。

辞镜上前，在中间空地站定，还不忘再次对皇后施礼。

"这宫宴虽说为嫡女才能参加，但是，本宫却对将军府开了小道。"

皇后慵懒地说出这话，却带着别样的味道，好似在向所有人表示，她已经对将军府特殊照拂了。

"也要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点点头。

"那你也来介绍一下你，不管怎样，你也算入邀请的名单，自然也是要作为参选的一员。"

"民女穆辞镜，年十四，虚十五，曾在女院学习两年礼仪。"辞镜毕恭毕敬不曾有任何马虎。

两年？

众位女眷又开始面面相觑，各位官家女子要求在女院学习五年才满要求，张玉宁已经算是提前学完所有礼仪离开，这庶女又怎么就只学习里两年？

"怎么才去学了两年？”

皇后也抓住这个两年，面容有些不快，“本宫记得，女院一直都有规定，十五岁时需要学习五年的的礼仪教学。"皇后敲打着手指的义甲，目光也没有再集聚在这个少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