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政党与领袖
038.政党与领袖
昆吾
社会的进化,完全为人类各种活动的结果,而人类的各种活动,必赖强有力者,控制各个份子的行动,集中各个份子活动的力量,始足以推进社会进化的巨轮。政党为人类政治斗争的工具,是欲创成一个集合的意志以达其共同的目的的,要使每个党员,变成政治战斗员,更必须有一个坚苦卓绝、智勇兼全的党魁来领导,以其超人的智能,规范党员的生活,执行党的纪律,才能一致行动开展党的力量,使日臻于巩固。虽然政党的存在,要有正确的主义,但主义没有中心的领袖来运用,则最正确的主义,也只是理想的空幻,决无实现的可能。譬如一部机器,无论这部机器制造得如何健全,生产力如何强大,要是没有熟练的司机人,这部机器,能不能自动的发挥它的力量呢?还不是等于废物吗!试看现在各国所有的政党,都是拥有唯一的党魁,作全党的领袖的。意大利的法西斯蒂,德意志的国社党,土耳其的国民党,苏俄的共产党,他们能成功的原因,固然有许多其他的条件,但是,意大利的法西斯要是没有墨索里尼,德国的国社党没有希特勒,土耳其的国民党没有凯末尔,苏俄的共产党没有斯达林来继承,他们能不能有今日的成功呢?无疑的,这个答案,是十二万个“不能”。试看俄国的孟希维克,何以一鼓作气以后终归为布尔希维克所推倒?最大的原因,就是由于克伦斯基无控制全党、领导全党的能力,受了民主思想的遗毒,以致夺取政权以后,仍为烈宁所领导的党魁集权的布尔希维克所征服。倘使我们说这是共产主义的胜利,那末一九一九年三月的奥大利的劳农政府,与苏俄实行同一的主义,何以只有六个月的生命,是否由于李卜克内西的被刺,全党失了领袖之故。假使说这是环境的不同,那末土耳其在一九〇八年的七月革命,共同进步派已握得政权,较之局促于安哥拉一偶〔隅〕的国民党,其环境之优,何只倍蓰,何以土耳其复兴伟业,必须待至凯末耳〔尔〕。是否由于共进派无强有力的领袖,而凯末尔有策动全党的能力之故?再看欧战前的德国社会民主党,因没拥有党魁为之统制,党内分为主战和反战的两大派,结果实行分家,一称共产党,一仍称社会民主党,欧战终了后,战败的德意志,已奄奄一息,以日耳曼民族的强毅有为,如社共任何一党,在这个时候,有一致的行动、整齐的步伐,勇往迈进,则今日世界政治舞台上,恐无希特勒插足之余地,只因社共两党的党员,脑筋中受了虚伪的“民主”的遗毒,不愿拥戴一个强有力的党魁来统制,仅仅是凭各个党员自由的活动,努力于竞选运动,只争在国会里所占的议席,并没有顾及到党的力量的发展。至一九三〇年霹雳一声,国社党突然大露其头角,那时社共两党的党员,仍毫不介意。谁知到了一九三三年,希特勒终至握着全德的政权,实施独裁政治,社共两党,遂一落千丈不可复振。由上面各国政党的事实看来,一个革命的政党,不可不拥戴一个大智大勇坚毅卓绝的领袖,已确信无疑了。
中国国民党,自兴中会一直到十三年的改组,在这三四年的当中,没有那一天不在惊涛骇浪中平安的渡过。试翻开党的历史来看,在党奋斗的过程中,没有那一次奋斗的结果,全党不是呈现着一种崩溃瓦解的现象,终能时蹶时起再接再厉的干下去,这固然有许多特殊的原因,假使当时没有孙中山先生来统制全党,作党的唯一的领导者,恐怕国民党已老早成了中国革命史上的一个名词——自总理逝世后,党内失去重心,在当时就应该以“政党不可无领袖”的原则,立刻拥戴出一个继承的领袖,树立党的中心力量。可是当时党的内部非常复杂,各个党员,又因染受了虚伪“民主”的遗毒,极力反对领袖集权的政党,而革命历史比较深长、认识比较深刻、脑筋比较清楚的党中先进,又不能相互了解,诚意合作,推举出一个继承的领袖,却以多头的委员制作一种因人设制的办法,实则钩心斗角的争夺领袖的继承,冲突日趋尖锐,致党的力量一天一天的分散,党员的行动一天一天的散漫,造成现在的半身不遂的僵局!
这里一定有人怀疑:本党自总理在十三年逝世后,本党不是失了领袖吗?为什么还有十五年北伐的成功呢?关于此点,我们要明白,当时本党虽然没有党的领袖,但有强有力的军事领袖,所以十五年北伐的成功,我们只看见军事上的发展,没有见到党的力量的深入,并且那时国民的心理,影响于本党军事的成功,也有相当的力量,人民因苦于北洋军阀的虐政,一听到革命军为解除民众的痛苦而来,遂狂热的兴奋起来,帮忙革命军战争上许多便利,而予北洋军阀后方种种的破坏,这是当时的事实。假使在那个时候,本党连强有力的军事领袖而并无,能不能达到十五年北伐的成功呢?
记得总理在弥留的时候曾说:“我看你们都危险呵!我死了之后,我不怕敌人来攻打你们,我只怕敌人来软化你们呀!”寥寥的几句话,已经把整个党的命运注定了,这是何等伟大呵!所谓怕敌人攻打者,知道当时党的力量,还可以应付一切,怕的就是敌人来软化。总理很明白自己死后,党将失掉了领导者,将失掉了中心力量,果不出所料,黄土未干,纠纷立现,总理遗言,已成谶语,直至现在,党治下的中国,已经到了一个危急存亡千钧一发的关头了,如果保持过去党的革命的历史,要担负起复兴中华民族的责任,就要立刻排除党内一切腐化恶化份子,拥戴一个坚毅卓绝唯一的革命的领袖,来集中全党的力量,统一全党的指挥,方能打破目前重重的难关,方仍不失为革命的政党!总理鉴于辛亥革命之失败,乃于民国三年创立中华革命党,采用领袖集权制度,坚决主张党员须牺牲一己之自由,绝对服从领袖。当时致邓泽如一函云:
因鉴于前此之散漫不统一之病,此次特主服从党魁命令,并须各具誓愿,牺牲生命自由权利,服从命令,尽忠职守,誓共生死……
政党之应采取领袖独裁制度,实为总理之遗意,故于民国八年由中华革命党,改组为中国国民党,仍施行党魁集权制度,党章之第十二条规定:“本党设总理一人,代表本党综揽党务”。嗣经数度修正,对于本条之规定迄未改变,递至十三年之改组,虽采委员制,而总理于执行委员会之决议,仍有最后决定之权。足征总理对于政党应采取党魁集权制度是如何的坚决。
综观以上所述,无论在学理上,在各国政党的史实上,在本党的组织经过,以及总理的遗教上,都证明了:一个政党,必须有一个智能卓绝、人格高超的革命领袖,而且只限于一个领袖,方能统一全党的理论,统一全党的意志,统一全党的行动,然后能使党发生伟大的力量。固然党须有组织,但是如果党无中心,决然不能使组织趋于严密;固然党须有正确的主义,但是如果党无中心,决然会使主义陷入割裂附会、无中心的理论、无确定的政策。
革命的同志们,时机紧迫了,世界的丧钟,正在叮当叮当……的响着,中华民族的厄运,已到了生死关头,我们已有了适合中国国情的革命原则孙文主义,我们现在所要的,是严整而迅速的行动!谁能负担起复兴中华民族的重任,谁就是国民一致拥戴的唯一的领袖!只有使政党实行领袖集权制度,才能复兴中国革命、复兴中国民族!
(《警醒》1934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