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 江心无岛 - 孙春平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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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第十四章

第36节

扣子是跟派出所里的关系事先做下的于九成情知魏德林是在借机敲自己的竹杠。

楚雪黎回到宾馆,立即兴冲冲给于九成打了电话,报告了成都方面大功告成的喜讯。于九成高兴地回话说,你南方出击顺利,我东北战场也在不断扩大胜利成果。你猜猜我刚从哪里回来?我去了一趟魏德林魏老板在市郊的大本营,连他夫人我都见到了。楚雪黎一惊,说你去找他干什么,咱俩不是说好一切都要悄悄地进行,不要露出半点急切,免得打草惊蛇吗?于九成说,这个道理自是不错,可你走后,我突然又想到,郝魏德林也非等闲之辈,以他这些年在商海里扑腾的经验,心计绝不在你我之下,我们想到的,他未必想不到,要是他意识到成都那边的故事是我们做下的套子,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可能就更陷被动了。就像上山打猎,傻兔子有了点动静,先一蹦八个垅沟地狂奔乱跑,可狡猾的狐狸却趴在草棵里不动,猎人走到身边也不动,有经验的猎人要是知道这一带有狐狸,就不去追兔子,反要格外注意草棵了。我今天一行,就是想给他做出个傻兔子的样子,让他专意注意到我,反而掩护了你那边的行动,让他对算命的事再不存一点疑心。楚雪黎说,你这么说,我就更糊涂了,你先说有经验的猎人不会为傻兔子所动,你却又要装出傻兔子的样子自己往出跳,岂不是自相矛盾?于九成说,可魏德林本意只是想打兔子,目标只在我,他并不知道还有只狐狸是兔子派出去的呀,只要掩护了你,也就掩护了我。知道《三国演义》里《空城计》的故事吧?

诸葛亮城门楼上抚琴,吓得司马懿不敢进城,可如果有第二次,诸葛亮策马奔逃,也许照样吓得司马懿还不敢进城。楚雪黎说,我也不知这么一来,你是弄拙成巧,还是弄巧成拙,你们俩谁是诸葛亮谁是司马懿了。于九成说,兵不厌诈,声东击西,你等着瞧好吧,一回来就啥都知道了,我于九成这回一定要赛诸葛超孔明。楚雪黎呸了一声,说我在这边刚见识了一个诸葛神算,不过是一个耍嘴皮子的江湖骗子,你那边又自称赛诸葛,不知又是个啥样角色呢。我大老远的头一次出了趟远门,你也不说让我走走看看,多玩上几天,怎么就催着叫我回去?是不是大老板怕我花钱啊?于九成笑道,我只说你一回来就知我的高妙,哪里就有催你马上回来的意思。你先在成都附近好好玩几天,愿意游九寨沟,就往北走,想看三峡,就一路东行从重庆坐船回来,在宜昌或者武汉下船换乘火车都行。楚雪黎说,三峡九寨沟我都想去,我还想往南飞到昆明看石林呢。于九成说,我早说了,只要不出国,随你便,哪都成。只是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我可是不放心呢。楚雪黎听此言,便觉心里一热,说,你不放心我,我还不放心家里那边的事呢,等扩厂的大事定下来,你于老板再恩准我出来旅游一趟吧,我玩起来也心安。我一会儿就去订机票,魏老板回了北口,我也就到家了。于九成说,你千万小心别让魏德林察觉了你,到了家也先不要跟任何人提起去过成都的事。楚雪黎说,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这个还用你来叮嘱?你还是抓紧把你自己要办的事摆布好要紧。

没想于九成所虑之事,果然被他自己言中。第二天,魏德林上了飞机,在钢铁巨鸟呼啸着腾空而起,他的心也跟着一忽悠的霎那间,突然就想到,眼下天下最怕我抓住那块地的就是于九成,那算命的先生怎么就算得那般准,而且口口声声催我不计得失快抛,他会不会是于九成花钱买动的说客呢?自己此行来成都并不保密,于九成若是成心策划此事日本是易如反掌,自己怎么脑袋一热,就轻信了江湖上的一张嘴两片唇呢?可转念一想,魏德林又笑了,心里骂道,你于九成掐鸡巴念咒玩邪的,我魏德林也会瘸子放屁,走斜门,我马上到家,一切便可明朗,且看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是怎么动作,小心你聪明反被聪明误,自挖了陷阱反把自己掉进去,那才是活该倒霉呢。

魏德林回到家里,夫人便向他报告,说前两天有一个叫于九成的年轻人先到了修车厂,又找到家里来,还拿来一棵包装极精致的人参,说是长白山里的天然老山宝。魏德林问,他没说来找我是为什么事?夫人答,他说初到市里办厂做买卖,人地两生,加上年轻,想认识一下魏大哥,交个朋友,日后还想请魏大哥多给关照。夫人说着,就拿出那盒老山参,还有于九成的名片。魏德林看了冷笑,说,他没问我的电话?夫人答,问了,我把家里的告诉了他。人家拿了这么贵重的礼,我连家黾的电话都不告诉,也显得咱太那个了,是不?你手机我没告诉他,只说你总不开机,这样答没啥毛病吧?魏德林点点头,说这样正好,他可能会把电话打到家里来。这几天,家里的电话都由你来接,要是他,你就说我还没回来,也没从四川那边来过电话,让他耐心再等几天,老魏一冋家立马就给他回电话。夫人疑惑了,说你不是到了家吗,怎还叫我瞪了眼珠子撒谎?魏德林便说,买卖上的事,你不懂,你听我的,就这么说好了。

魏德林一颗心安实了,于九成亲自出马了,又表现得这般殷勤恭敬,眼见是为了那块地的事。屈指算算,也眼见成都那边算命的事他一无所知,不然他就会守株待兔,死等着我这个兔子往那棵树卜撞了。这般最好,他急,我也急,我却要耐住性子,急中求稳,仍可拿他一把,没有多,还有少,总是要挣他一笔的,反正这笔买卖我不能白千!

魏德林深居简出不肯露面,果然就有暗派出去的人回来报告,说于九成这儿天正坐着小汽车满城转,到处找城里可资开发的闲散空地,还和几家有闲地的有过接触。魏德林便点头,说于九成这是在准备第二步了,第一步若从我手里买不下那块地,他就只好走第二步了。再探,有情况赶快告诉我。

却说于九成早知魏德林已从四川冋了北口,不肯马上给自己面见也属意料之中,可他还是每天一次给魏家打电话,言辞也一次比一次恳切,弄得魏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放下电话直埋怨当家的不该这么为人办事。于九成知道魏德林这是在同自己,智,也是在比耐性,便觉好似赛场上的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相遇,情绪和竞技状态都格外高涨起来。他心里好笑,你魏德林想哪天赏我一晤就是哪天啊?我于九成略施小技,且看你还能绷到什么时候?

说那一天人夜,于九成听说魏德林陪着外地客商酒后去唱歌,便也自己开车奔了那家歌厅。有些档次的歌厅都是包房消费,点了小姐进去,各不相扰,自寻潇洒。看看夜已渐深,歌厅里突然冲进一彪警察来,说是有人举报,这里有人嫖娼卖淫。客人们一阵慌乱,很快被拘赶进了一间屋子,三陪女郎们则被轰斥进了另一间屋子,分別接受审查。如此这般,于九成便和魏德林不期而遇,患难与共了。警察让客人报上姓名,听了于九成三字出口,—道目光便射过来,再听魏德林,又一道目光投过去,两束光相碰,便碰闪出了惊异的火花。于九成急起身迎过去,远远地伸出手,魏大哥,没想在这种地方遇到您,啥时回来的?魏德林立时显出几分尴尬与窘促,说刚到家,就忙着陪客人,只说明早就给你去电话呢。警察喝道坐下坐下!这是什么地方,跑到这儿称兄道弟来了,知不知道珂碜啊!于九成便横了眼,回敬道我们怎么就珂碜了?自个儿掏钱,自个儿寻乐,我们又没玩黄的毒的,请问犯了哪条国法?警察说,到了这种地方来的,有几个好东西!于九成说,嫌这种地方不好,政府就别给办营业执照啊!警察说你小子也用不着跟我耍彪装横,咱是开春的小苗,慢慢间(见)!于九成应道我要是犯到了你们手里,你们想打想罚,我认了!1你们要是拿不出证据,狗屁,可敢!

扣子是跟派出所里的关系事先做下的,小姐们也提供不出什么可资惩罚的证据,自导自演的风波自然很快平息。于九成顺理成章地拉住魏德林,说要找个地方喝一顿,给魏大哥压压惊。魏德林说,我满肚子的酒现在还在嗓子眼这儿漾着呢,只怕打个饱嗝都喷出来,你就饶过大哥这一冋吧,我欠下这一顿,咱们改日再喝好不好?于九成死活不依,故意做出一种乡下人黏黏缠缠不存一点深沉的样子。魏德林说,那咱们就去找一处烧烤,坐一坐,是那么点意思就行了,要紧的是咱哥俩初次相见,说说话。

两人便去了一处烧烤店,对着炽炽红红的炭火坐下,自然都要说一些彼此仰慕,如雷贯耳之类的话。于九成说:

听说魏大哥已把我们钢管厂旁边那块窄条子地买下了,也想建个厂子,往后,咱哥俩低头不见抬头见,远亲不如近邻,魏大哥更得常给兄弟指教了。兄弟我年轻,不懂事,大哥可不能眼看着我虎嗬嗬的往烂泥坑里踏进了脚,还不吱声提个醒。

魏德林说兄弟说哪里话嘛。邓大人有话,摸石头过河,你我还不是一样,都是一步步趟着来。我也是从四川回来后才听说,你这些上子不也是在四处张罗买地皮,想把厂子再往大了干嘛。

于九成听魏德林已在主动把话往买地皮上引,便说大哥提起买地的事,我都悔青肠子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以前我和我爹只有个把家当再往大闹腾闹腾的打算,咋就没想到应该先把地皮占下来要紧。前几天听说魏大哥已经买下了我们厂子旁边的那块地,我们爷俩才有些毛了。我爹直骂我嘴巴没毛,办事不牢。大哥你说说,那块地要是我们用来扩建厂房里那了是庄稼人拣土坷垃揩屁股,近近便便的,伸手可得,多现成!

魏德林一笑我可不知老弟也相中了那块地,要不,咱哥俩争个尿呀,是不?

于九成说有大哥这话,小弟就斗胆说一句。这几天,我一直盼着大哥回来,也是为了这个事。大哥能不能心疼心疼老弟,就把那块地先让给我,咱哥俩再一块儿想办法,给大哥另选一块更可心的,中不?

魏德林闷头抽烟,好一阵才开口,说于老弟呀,你和我,叫个体户也好,叫私营企业家也罢,他娘的,都鸡巴那回事嘛。咱无权无势的,要想办成件事,还不就是得用钱铺道。这事我不多说你也能明白,不能跟你细掰让啦,捎挂上别人不好。你知道我为了把那块地整到手,请客送礼的,血汗钱已垫进这个大窟窿多少?

于九成说这是实话,大哥不说我也想得到。魏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填坑的钱,也就是我铺道的钱,要不然我也得往坑里填,就算你老兄先替小弟垫上了。小弟除了补上你这一块,再拿出二十万作答谢。来日方长,咱哥俩往后就是铁杆朋友了。这一回算是魏大哥帮了小弟忙,中不?

魏德林摇头一笑又岂止是那几个请客送礼的铺道钱?地到手后,我已派人四下出去,订购建厂房的材料和厂里的设备,甚至连一些日后生产的原材料,我都付了订金。你说吧,这一笔又是怎么说?

于九成情知魏德林是在借机敲自己的竹杠,可主动权在人家手里,便急不得躁不得,揭老底的话也说不得。他稳住性子,说我买了地后,也是要盖厂房里魏大哥把建厂房用的材料一并转让给我,好不好?至于订购设备的事,也由我找人去说和沟通,那边能体谅咱们呢,最好,人家非一口咬住不松口呢,那笔赔偿费我也认下了,行吧?

于九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数,他不相信对方连厂房的影子还没见,就急急慌慌地订了设备,况且那块窄条子地也不适合单独建一家工厂。他虽一时还猜不准魏德林心里还藏着一笔怎样的账,但这样一个精明透顶的人,怎么会连这点常识性的道理都看不明白呢。你拿嘴巴耍我,我嘴巴里的舌头难道就不会弯不会饶?

魏德林说材料和设备的事都还好说,赔多赔少也有限,可我建厂的事一停下来,再选地批地重打锣鼓另开张,耽误个一年半载也是它,你给我算算,这潜在的损失又得多少?

于九成摇摇头,淡淡一笑,说是潜在的损失呢,还是躲过了一次投资决策上的失误?眼下可说不定啊。大哥,咱哥俩不外,我也就再说一句可能不受听的话。那块窄条子地可怎么盖厂房?就是憋了巴屈地戳起来了,日后连汽车都不好往里开,你可怎么进料出货?那块地要是给我,和我原来的厂房紧连着,可就不存在那些糟心的事了。这话我可能不该说,一听说老兄要在那块地上盖厂房里我都替你脑袋疼。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魏德林还以一笑于老弟也用不着拿这话敲打我,那点事,我不是瞎子,自然也看得出来。话既说到这儿了,我就把心里的实底掏给你。我这个人信风水,早请修炼出半仙之体的风水先生给我看过了,说那块地别看窄巴,却呈蚊龙盘卧之势,日后必然腾达,我的大发展就在这块地七了,不然我也不会豁出那么大的血本。老弟怕不是也请人看出了这块地的非比寻常吧?

于九成笑了笑,说魏大哥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死乞白赖,非得从别人手里抢肉馒头了。大哥能割爱帮小弟一把呢,小弟记着好处,一辈子也不会忘。大哥深谋远虑自有打算呢,小弟也绝不会戏台底下相媳妇,只图个一厢情愿。咱哥俩的交情长着呢,也不在这一两个事上。来,喝酒,喝酒。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魏德林知道再不能绷下去了,话说死了就难往回收。魏德林年轻时好在家里拉拉胡琴,他懂得调弦要悠着来的道理,劲用大了,嘭地一声折了,再换弦就费劲了。凡一事总得看个火候,见好就收。他想起了武侯墓前那位神算老者的话,那块地必须尽快往出拋,下大力抛,不惜舍本拋。看眼下的形势,他不光不用舍本,多多少少还许有些赚头,这就行了,大吉大顺,烧高香了。这是有于九成主动上钩,要是他知我也想急拋那块地的老底,咬紧了牙不咬钩,我岂不是正如那位老者所说,彻底失算,倒霉到家了?于九成说的不错,那块地除了他,放在谁手里都是糟心事,当初自己抢先买到手日本就是想从于家手里挣一笔,于家要是撒手不要了,谁又肯充当冤大头再把那窄条子地放在心上?自己是不是嘴巴张得太大,把人家吓跑了?先前的那些话是不是也说得太死太硬,一点活泛气不留,也让人家觉得讨价无望?魏德林这般想着,便说:

老弟这般说,我魏德林再一点面不肯开,往后就没人跟我交朋友啦。这样吧,那块地咱哥俩谁急着用,谁的赚头大,就可谁先来。一个好汉三个帮,自家兄弟嘛。

形势的陡转直下并没让于九成太感吃惊,他知道只要不出特殊情况,那块地魏德林是一定要卖的,不卖他在那块地上和泥搓球玩啊?先前的那些把戏不过是为下一步的讨价还价做铺垫。于九成站起身,做了个很夸张的拱手动作,说魏大哥果然豪爽痛快,小弟深谢了。还清大哥一并交我个实底,我得准备多少钱,才不至于让大哥吃亏吧?

魏德林故作沉吟掐算状,好一阵才说换了别人,少了一千万,是休想让我把那块地让出去的。可老弟急着要在那块地上办大事业,我也就不好再打赚啦赔啦的主意。这样吧,你就出八百万,八,发,对你对我都是吉祥数。我可是把前期铺道的各种费用和支出都打在里面了。

于九成心里虽有准备,可还是吓了一跳。从楚强手里,他看过那份转让土地使用权的协议书,不过是区区四百五十万,怎么只这般一转手,价钱就涨了近一倍?是不是刚才自己表演得有些过,显得太急切了?老太太们上市场买棵白菜割半斤肉,还懂得摘帮扯叶挑肥拣瘦故意贬损呢,怎么自己连这点小招法都忘在脑后了?这般一想,于九成就摇摇头,说:

魏大哥攥在手心里的情谊本有十分,为啥只给了小弟三分?我于家的家底有多大,不用我说,魏大哥也可能猜得出八九,再说我背后还有老爷子,我是只跑腿学舌不当家。大哥的这个‘发虽说好听,可我却打肿脸也装不成胖子,砸锅卖铁也拿不出八百万。魏大哥真要想成全我,就实实惠惠地再说个价;要是真的没商量,我也不让大哥为难,只好另想办法了。扩厂本为赚钱,要是还没等开工,先就白扔进去几百万,那就不如不扩了,大哥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魏德林听出了于九成话里绵里藏针的味道,而且听出于九成要么削一刀,而且一削就是几百万,要么就彻底撒手,干脆不谈了。于九成面上装出愣愣憨憨的虎逼样,却是横草不过,一点亏不肯吃,比那白了尾巴尖的狼还奸上几分呢。魏德林说:

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买卖嘛,就得有讨价,也得有还价,有来有往,几番来回,才会两厢满意,皆大欢喜。那你也出个价,让我听听。

于九成一笑,情知主动权已悄然转移,握在了自己手里,魏德林已露出卖地的急切了。便说亲兄弟明算账的话说得好,讨价还价的过程却大可不必。咱们何必学市场上的那些小贩子日本来就值三块钱的东西,卖家要五块,买家给一块,卖家让了一块要四块,买家也退了一步给两块,两家再退再让,磨了半天嘴皮子,最后还是以三块成交,你来我往的磨叽不磨叽?你和铸造厂的那份协议书我已经看到了,你买地花了四百五十万,前期铺路走人情,我大致算了一下,以眼下的行情,有三十万足打足算。我有言在先,另出二十万对大哥表示感谢。这三笔加在一起,正好五百万。五也是吉祥数,五,福,大哥有福,我沾了大哥的光,也是福,多好。

魏德林便在心里算了算,答应过给楚强的回扣款是百分之十,那就是四十五万,给朱力杰已花的不算,多多少少也得再给他弄过去一些,那些公子哥能成事,也能败事,惹不起的。这么一算,岂不是狗舔鸡巴,自个儿拿自个儿找乐,还赔进去了一些?

魏德林说兄弟不想磨叽,也正合我的心意,痛快人办痛快事。可兄弟只算明账,没算暗账,我要是把实情交出来,说议地价时还有百分之二十的回扣,你信不信?

这……我信,钱权交易,公开的秘密嘛。魏大哥能不能再跟我说说吃回扣的这个人?

魏德林摇头再往深了说,就好像瞪了眼睛走错了厕所门,没啥意思了。你要信,就再拿一百万,六百万,六六大顺,更吉利。于九成不信回扣款能给到一百万,就是地价真有一百万的猫腻,那也是有肉大家吃,彼此彼此的。他说我只加五十万,再加,可就得从我肋骨上刮肉啦。

魏德林想了想,便端起面前的啤酒杯好,有兄弟这句话,我也就只好认赔啦。五百五十万,双五,福福,一言为定,正式签约之日,咱哥俩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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