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又来一波
秦川见尹元康担忧自己背着朝廷与倭军停战的事,便劝道:“此事也不难,老大人全做不知便可,再说明年大明天军应该打过来了,这事也就过了。”
尹元康站住了脚,看着秦川说道:“也只能如此了,此事不要叫其他人得知,老夫也准备替尔等担这欺君之罪了,连定远君也不说,尔等好自为之。”
“多谢老大人担当。”秦川再次对尹元康行了个大礼。
尹元康接着说道:“看来今后这南方的安稳,一半在你的肩上,徐元礼是什么人,老夫心头明了,你且不可辜负了老夫的期望。”
“秦某自知,绝不会让倭寇得逞!”
秦川告辞走后,尹元康来到李琈的房中,任福也在。
等尹元康对李琈行过礼后,任福笑问道:“你二人居然谈了这么久,那秦川救了你家孙女,是不是想招他为你孙婿啊?”
尹元康道:“还真让你猜准了,老夫那孙女认了李惟俭为义父,就是等着他来提亲呢。那时她流落在外,与家里也是音讯全无,还全靠那秦川照应,才得以活命,秦川也有意,还让她在军中当了官佐,管理钱粮。”
“呵呵,你家里还出巾帼了。可惜秦川救你家孙女在前,救翁主在后,否则翁主说不定要招他当驸马呢。”
“翁主乃天生贵胄,他如何能高攀。”
“呵呵,你家孙女是‘两班’,翁主生母乃‘中人’,在宫中名分也不高,他高攀不起你家孙女才对吧?想不到你尹大人也有私心,怪不得要把秦川提升为‘中人’,是不是早料到此事了?以后还想助他成为‘两班’?正好配你家孙女。”
尹元康老脸微红,说道:“老夫只是秉公酬其战功,无他意也。”
“宫中不是点过你家孙女吗?怎么跟大王殿下和王后殿下交待?”
“任公公,这还不是您老一句话?再说大王现在,还有可能充实后宫吗?”
“大王那边也许不会,但临海君那边也要有个交待啊,当时咱家估计她多半会成为临海君侧妃的。”
“任公公说笑了,京城北狩之时,可曾带出宫中秀女的名册?任公公,此事还望您老照拂,老夫算欠你个情如何?”
任福笑了,凭白的让“西党”巨枭欠自己天大的一个人情,这买卖划算,便答应下来:“看尹大人说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说的,刚才只是玩笑罢了,尹大人不要见外。”
这时李琈却忽闪着眼睛说道:“任公公,你打算要骗我父王和母妃啊?”
任福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小祖宗,老奴哪敢骗你父王和母妃,这不为了成全尹大人吗?”
李琈又对尹元康一伸手:“尹大人,总不能让本王子白白替你隐瞒吧?”
尹元康吃了一惊,这定远君还真是人小鬼大,赶紧作揖问道:“殿下所求何事?只要老夫能办到的,必当竭心尽力。”
“你家老大被倭寇杀了,总会让其他儿子来继承你的家主之位吧?让他把年纪与本王子相仿的嫡女嫁给我当王妃。”
……
第二天一早,城外的晋州大军收拾营寨,开始启程,秦川带着一干将佐来到城门外等候徐元礼。不多时,尹元康、任福和李洸等全罗道的官员送徐元礼出了城门,两下寒暄一阵,徐元礼和秦川就告辞上马,追大军而去,跟他们一起走的还有任福的一个内官和尹元康的一个老仆,内官是去侍奉翁主的,老仆则是去侍候尹佳慧和尹成义的,当然也各自担当着辨识人的任务。
李洸、郭嵘和权栗还要在光州留几天,处理全罗道的事务,然后三人又将率军北上全州,定远君李琈的行辕则将设在光州,由尹元康和任福辅佐他,同时还会组建一支三千人马的卫队。以后高丽南方的军政号令,将统一由定远君的行辕发出,全罗道和晋州,包括后来光复的州郡,都将归于光州行辕管辖。当然现在这个行辕还没有多少真正的权力,必须得仰仗全州和晋州两方面的支撑,不过尹元康认为,假以时日,光州行辕必将成为高丽南方真正的首脑,全州方面,虽然李洸有私心,但权栗还算忠于朝廷,不会出大的问题;晋州那里,他估计真正主事的应该是秦川,而秦川现在快成他的孙女婿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秦川和徐元礼率军一路向东往晋州回去,这天宿营时,李洸的一个幕僚带着人追了上来,把一封信交给了秦川,说是倭酋小早川隆景的劝降信,秦川觉得有些奇怪,便拆开信看了起来。
待他草草看完信,腾的站了起来,对姜二说道:“去,看看徐大人睡了没有,没有睡的话,让他等我过去,就说有要事。”
徐元礼并没有入寝,当秦川匆匆赶到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在帐中等着秦川了,身旁却无二人。
秦川也不废话,将小早川隆景的劝降信念了一遍,信是用汉字写的,小早川在信里大大咧咧的要全罗道和晋州的高丽军民投降,说是太阁将马上再次发大兵来攻,如不投降,全罗晋州将皆成齑粉,信中特别指出小小晋州,也敢螳臂当车不知死活,而有意思的是,小早川隆景在信的末尾,居然写着某年某月于汉城的字样。
徐元礼吓了一跳,这倭军才退了,怎么又要打过来了?他赶紧问道:“是不是又要回师去全州?”
秦川却指着信说道:“这次怕是冲着我们晋州来的,你看,李大人在这几处上都划了道道,怕我们看不懂小早川隆景的暗指,信中只提晋州,不说全罗道,就是说这回主要是来打晋州的,还有他小早川现在还在汉城,怎么可能飞得过来打全州?他是在给我们通风报信呢,担心他的儿子和生意。看来这次的倭军是从釜山那边过来的,要么是毛利辉元,要么是对马岛的丰臣秀胜来了。”
徐元礼紧张起来:“要不要向李大人求援?这回我们可是来救援了他的。”
“送信的幕僚说,李大人把带回光州的三千人马分了两千过来,正向这边走,剩下的人马还得应付北边可能的战事。”
“我们这次可是倾巢出动来救全罗啊!”徐元礼还是觉得有些失望。
“全罗道步军确实无能为力了,但水军尚可,徐大人,看来得请李舜臣去打一打釜山了,假打也好,真打也行,只要能拖住倭寇水军和一些步军就成,这得烦请徐大人您写信让定远君下令才行,我们请李舜臣去打釜山,他绝对会狮子大张口,敲诈我们的。”
“行,这没问题,等会让送信的那个幕僚带回去。还有其它的吗?”
“快马通知晋州、咸安、宜宁和泗川,让四处军民立即动员起来,准备抗击倭寇大军。”秦川想了想,又说:“估计这次咸安会首当其冲,还得派人给金诚一和金时敏说,不要硬拼,打不赢就不要打,守不住就不要守,拖住倭寇就行。”
徐元礼却有些无奈:“金时敏还好,那金诚一却是个老顽固,怕是想拉着金时敏与城池共存亡呢。”
秦川道:“如此,大军便得走快些,估计釜山那边的倭寇大军已经到位了,战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唉,”徐元礼叹道:“这仗打起来还真是没完没了,让人气都喘不过来,来到晋州就没安生几天,先是勤王,然后东征,接着北援,这跟着又要对抗倭寇大军进犯,秦川,你说说,这晋州一隅之地,到底能不能支撑到明年大明天军打过来?”
“只要军队不垮,问题不大,大不了上山打游击,我估计击退这次倭军的进犯后,倭军就得集中兵力北上去对抗明军了,至少今年之内,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再来打全罗道和晋州的主意了。实际上真正来打的应该只有倭寇水军和另外哪个大名的军队,小早川隆景的部队不会真打,多半会坐观成败,只要我们这边不露败相,他们就不会卷进来,还得和我们老老实实做生意。”
“但愿如此。”听了秦川的分析,徐元礼多少算是松了口气,倭寇的水军是不用去担心的,自有李舜臣的水军去对付,晋州方面只需对付一个大名的军队就行了,最多也就一万多的军队,即便守不住晋州,拖一拖,拖到冬天,倭寇自然也就呆不住了,它还得回北面去对抗大明天军。而且秦川这个人,到今天为止,对抗倭军还从来没有失过手,说不定他又会创造什么奇迹出来,实际上现在晋州上上下下似乎对秦川都产生了迷信和依赖,大家对他的战无不胜已经不再意外了,人人似乎都觉得理当如此,徐元礼自然也是如此,既然秦川说不会败,那就不会败咯,反正按照秦川说的做就行了。
其实秦川表面上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也是惶恐不安,他一直都是靠着对历史大体走向的知晓来预先策划,就如同考试作弊一样,自然看得清前方的形势,但具体到现在的晋州,他就两眼一抹黑了。晋州今年到底遭受过倭军攻击没有,他不知道,晋州守住没有,他也不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装出镇定样子的同时,尽量壮大手头上的力量,然后带着大家去摸石头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