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0)
10: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张择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胡青草家睡下了,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张择北从沙发上坐起,伴随着喝酒后遗症的头痛,想着昨晚的事,感叹着胡青草真能喝,要不是自己酒量好,早就趴下了。趴在一旁的佐罗,摇着尾巴走了过来,嘴里叼着玩具,冲着张择北“哼哼“。张择北站在客厅里,喊了几声,终于听到了胡青草的声音。胡青草从楼上下来,走路有些摇晃,也是酒醉的后遗症。
胡青草说:“你鬼叫什么?”
张择北想了想,说:“昨晚我们喝了多少酒?”
胡青草说:“忘了,就记得是一直在喝,——你喝多了,吐过一次,然后还逞强,还要接着喝,劝你别喝了,你还要打我。”
张择北对于胡青草所说,已经完全没有印象,知道这是“断片”了,张择北挠了挠头,说:“不好意思啊!”
胡青草说:“最后你喝着喝着就倒一边去了,我也弄不动你,你就在阳台地上躺了半宿,还就地撒了泡尿,还就躺在上面了,后来我也睡了,——你怎么又跑客厅来了?”
张择北闻了闻衣服,说:“我说怎么这么大味儿呢。”
胡青草禁了禁鼻子,来到沙发前,闻了闻,说:“把我这沙发都弄得一股子味儿,一会儿我还得洗。”
张择北尴尬地笑了笑,问:“你想好了嘛?你什么时候回酒楼?”
胡青草摇了摇头,说:“不回去了。”
张择北愣了愣,问:“你确定?”
胡青草说:“我打算先出去转一圈,去散散心,然后休息一段时间。这些年一直在忙,都没好好休息过。”
张择北说:“那,……比赛的事情,现在还剩三个月了,你是做白案的,你现在撂挑子,那我们之前不就都白忙活了吗?”
胡青草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说:“天底下能做白案的又不只我一个,你们可以再找啊。”
张择北略带责备的口吻:“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人嘛?你这人怎么那么自私呢?”
胡青草冷笑着说:“我就是自私了,我就是不想干了,——你能怎么着?”
张择北心里想骂娘,脸上却仍旧赔着笑,说:“你再想想,……”
胡青草打断张择北的话,说:“我不想了,我不干。”
张择北说:“你要是不干,那我们不是都白忙活,白准备了吗?”
佐罗从一边走了过来,看了看张择北,又看了看胡青草,突然冲着张择北叫了两声,张择北吓了一跳,骂着:“叫什么叫,再叫把你炖了。”
佐罗又冲着张择北叫了两声,之后来到胡青草身前,趴了下来。
胡青草说:“有啥能耐冲我来,少吓唬我的狗。”
张择北问:“你就真的不回去了吗?”
胡青草说:“你还有事嘛?没事我要上去睡觉了,昨晚喝多了,没睡好。”
张择北听出是在送客,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强求不是办法,又聊了几句之后,就从胡青草家出来。张择北十分郁闷地走在小区里,秋风迎面吹来,张择北觉得头又痛了,张择北正走在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张择北停下脚步,四处张望,见李鼎鬲从不远处跑了过来,李鼎鬲来到张择北身前,并不说话,而是先动起了手,一脚将张择北踢了个跟头,张择北从地上爬起来,嗔怒着问:“你有病啊?”
李鼎鬲并不说话,又挥拳打向张择北,张择北闪过,说:“你是不是有病?我这既没招你,也没惹你,怎么见面就动上手了?”
李鼎鬲依旧不说话,怒目圆睁,眼睛里一片血红,像是能喷出火来,继续挥拳打向张择北,张择北用胳膊挡住,说:“你要是再动手,我可还手了啊!”
李鼎鬲骂道:“打的就是你丫的。”
李鼎鬲挥拳打向张择北,张择北挡住,进行反击,也挥拳打向李鼎鬲,打中李鼎鬲的同时,肚子上也挨了李鼎鬲一脚。张择北少年时混迹于社会,没少打架,又练过一段时间的自由搏击,自诩实战经验丰富,一般人不是他的对手。李鼎鬲则在少年时走南闯北,游历颇广,因为游历,锻炼出的身手也不错,又加上常年炒菜,臂力和腕力都优于常人。二人的打斗,几乎是平分秋色,李鼎鬲略占上风。李鼎鬲挨了张择北几拳,也踢了张择北几脚,互殴了片刻之后,就有看热闹的上来拉架,还说要动手出小区打去,再打就报警,二人这才罢手,都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张择北擦了把鼻子上的血,说:“你是不是有病?我哪儿得罪你了,你上来就动手?”
李鼎鬲整理了一番因在地上翻滚而脏了的西装,说:“你要是再废话,信不信我还打你。”
张择北说:“来,怕你啊!”
李鼎鬲要上前,被人拦住,李鼎鬲想要挣脱阻拦之人,正在挣脱之时,李鼎鬲忽听到身旁“砰”的一声,本能的向旁闪了闪身,见是个花盆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李鼎鬲抬头,张择北也抬头,刚要骂娘,就见胡青草从露台探出头来,冲着楼下吼着:“你俩要死,死别的地方去,别在我家门口给我丢人。”说完话,胡青草便将头缩了回去。李鼎鬲和张择北相互看了看,李鼎鬲挣脱开拉架的人,张择北活动了几下胳膊,说:“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再练练。”
李鼎鬲说:“陪你。”
张择北问:“我就纳闷了,你到底为什么见面就要打我啊?”
李鼎鬲说:“因为你该打!”
张择北说:“我还瞅你该打呢,但我也没动手啊,要是警察不管着,早把你弄死了好几回了。”
李鼎鬲说:“我问过秦宁了,秦宁说我和白昕吃饭的事儿,是从你这漏出去的,还是你故意漏出去的。”
张择北恍然大悟似的说:“我说怎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原来是在这儿,——你怎么敢做不敢当啊?既然做了,就别怕让人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那女的的事儿,胡青草迟早得知道。你不拾掇拾掇自己,反倒是见面就打我,你不觉得你太渣了吗?这要是黑天,我早就一钢叉把你叉到西瓜地里了。”
李鼎鬲说:“要不是你故意让胡青草知道,胡青草能和我闹嘛?我之所以一直没告诉胡青草,就是不知道该跟胡青草怎么说,和告诉她后我要怎么面对。你这一漏,胡青草跟我闹,我没有任何准备。我告诉你,胡青草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张择北说:“你自己当渣男,傍着白富美,过得舒舒服服的,然后还把责任都推在我身上,你不觉得你太不要脸,太不是个东西了吗?”
李鼎鬲嗔怒着说:“你才不是东西呢,我要是不打你一顿,都对不起我自己。”
张择北嬉皮笑脸地说:“要打,我陪你,但咱别在这打,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到时候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你可别怨我。”
李鼎鬲说:“打完可不能报警啊!”
张择北说:“那是娘们干的事儿!”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之间推推搡搡,骂骂咧咧的出了胡青草居住的小区,但二人并未再动手,在张择北一番忽悠和狡辩之下,二人来到小区外的一家小饭店里喝起了酒。张择北忽悠李鼎鬲喝酒还有个目的,自觉酒量不错的张择北,是想把李鼎鬲灌醉,然后再“报复”。张择北想到的,李鼎鬲自然也想到的,张择北所想,也是李鼎鬲所想,李鼎鬲也算计着把张择北灌醉,然后再收拾他。喝了几瓶啤酒之后,二人都意识到彼此都犯了错误,就是没和对方喝过酒,不知道对方酒量如何,没能知己知彼,自然无法“酒到成功”。
张择北瞥了瞥李鼎鬲,见李鼎鬲几瓶啤酒下肚,仍然神色未变,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能把李鼎鬲灌醉。张择北喝完一杯啤酒后,打了个酒嗝,说:“昨儿喝多了,今儿勾勾,舒服!”
李鼎鬲也喝了口酒,问:“跟胡青草喝的?”
张择北问:“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