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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顿时石化了

第40章

黄健走后,直到晚上十点多中,阮世虎的人大专用轿车才电驰雷鸣般的开来了。当可怜的阮春娟被转移到雄信县中心医院的病床上时,她几乎奄奄一息了,意识已经模糊了,也不再挣扎,只是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眼珠一动也不动。对这个让她呆了将近半个多世纪的世界,已经是弥留之际了,后世的风光已经像她招手了,她似乎看到黄福浩在向她招手了,她已不在痛苦。

“嫂子走吧!这样咱就两清了。”是黄福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好兄弟,我感觉现在很轻松,好像解脱了一切,但我还是求求你让我再停留几天吧!我想看一眼你大侄子和三侄子,我们母子已经几年没见了,这一走就是阴阳隔离再也没法见了。”阮春娟向黄福浩哀求道。

“算了,嫂子。这个我做不了主,阴司的传令谁敢违背。再说,侄子们路途遥远,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阴司哪能允许?还是走吧!在阳世里是有点遗憾,说白了,人生本身就是遗憾的,不过在阴司还有见面的机会。”黄福浩飘渺的声音还在她耳畔响着。

手术台上,医生们在紧张地抢救着,但她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了了,仪器上的血压图已经逐渐接近零;心电图也逐渐变成直线。可怜的女人带着不能见儿子最后一面的遗憾,永远离开了这个令她曾经伤透心的冷漠世界。尘世本身就是临时住所,回归黄土也许才是永恒的归宿。她已被缓缓地推下手术台,白床单已蒙上了她的全身。身边唯有黄萍在撕心裂肺地哭喊,但她也听不见了,尸体被无情地推进冰冷的太平间…

这堂物理自习课,黄健有些莫名的心烦意乱,又见到孔荷和黄贝贝在北墙根在打情骂俏,他更有崩溃的感觉,心也被又苦又酸的液体淹没了,亲爱的孔妹妹你就不知道健哥哥的一点感受吗?健哥哥爱你啊!他勉强镇定地翻弄着物理课本。

“社长,你怎么倒着看课本?”王英峰突然从后面趴在他肩膀上说。

“哦。”黄健急忙尴尬地说着,把课本摆正。

“社长,外面有人找你。”王英峰又说。

黄健见王英峰不像说谎的表情,便走出教室。见是黄全,心想这黄全来干什么呢!

“健叔,你大娘,也就是我那个大奶奶死了,我爸派不着人,最后派我来给你报信呢!都嫌冷不愿跑那么远的路。”黄全见到黄健便开门见山地说。

黄健闻听顿时石化了,虽然早有预感但还是无法面对这个事实,正好好活着的阮大娘,就真的走了,世事真是难料,人世啊!真是一场大梦!黄全看着震惊而又恍然失措又说不出一句话的黄健,又说道:“健叔,我走了,还有几家附近的亲戚要报呢。”直到黄全推起自行车走出校园,黄健方才缓过神来慌忙点了一下头。

黄健急忙向陈老师请了假,便推起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匆匆忙忙往家赶,一到黄家坪,便直奔阮春娟家。只见大娘家静悄悄的,篱笆门关着,堂屋门也锁着,门上也没有贴烧纸,好像没有什么事发生一样,他感到很奇怪,难道黄全谎报军情吗!那是绝对不会的,除非他精神异常。他来自家后院里,推开孙姑奶奶住的堂屋门,东间里见孙姑奶奶正围在被窝里,她睁开发红的眼睛见黄健回来了,悲伤地说:“你大娘的尸体在福堂家呢!人都在那里呢,你去吧!”

“为什么放到人家那里?又不是人家的问题这是非法侵占民宅。”黄健愤愤不平地脱口而出。

“你可千万别这样说,到那里什么都不要说只管哭就行了,快去吧!”

黄健跨进余凤家的院子,只见她家堂屋门口搭起了灵棚,灵棚下的供桌上挂着阮春娟的黑白遗像。堂屋门原是锁着的,是被卸掉的,两扇门还连着被扔在门东旁。院子的东南角堆满了从堂屋当门清理出来的八仙桌子和乱七八糟的壁画,满地狼籍。黄福堂养的一头猪也从圈里跑了出去,没了踪影。原来黄福堂一听到阮春娟死去的消息,他知道余凤的医疗费也没有着落了,也预感家可能要被洗劫了,于是他急匆匆地卖光了家中所有的粮食,带着老婆孩子慌慌张张转到县城中心医院。

灵棚下断断续续有来吊丧的客人和邻居。单爱英跑里跑外不停地忙碌着。黄兵和黄乾已接到电报正在返家的途中。黄健来到灵棚下,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反而呆如木偶。

“快哭,你呆着干什么!”单爱英向黄健说道。

黄健还是哭不出来。

“滚吧!滚吧!不哭。”单爱英嚷道。嚷完她坐在那里,手拍着地放声大哭起来,泪如雨下:“我的好嫂子啊!你怎么就舍下我就走呢!”

黄健感觉母亲一多半是在演戏,只是怕被黄福战诬告罢了,因为怕被冤屈为和余凤串通欺负阮春娟的罪名。因为是她张罗着把余凤送到医院里的,虽然是处于仁义,到时候也无法解释清楚。

黄健终于想起在自己读初中时,父母都病的那个秋天,他落寞地在野外痛哭时,大娘对他的安慰:“别哭了,乖儿。大娘难受。”那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在他脑中那样清晰。谁知今天就再也见不到大娘了。现在的大娘却躺在那里,盖着白床单,一张白布使阴阳两隔离,生于死的距离到底有多远?他终于跪下来失声痛哭起来,直到哭得天昏地暗。

当黄槐派遣的报丧使者到达张家寨时,实在巧得很,张冷刚率团返到家。黄庆闻听此事,急忙随老表火速赶往黄家坪。

张家三兄弟行吊丧大礼,黄庆来到灵棚下和黄健刚来时一样没有哭,更让单爱英生气的是黄庆竟然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咋都是一样的货,不哭快滚吧!”单爱英说。

黄健给黄庆使眼色,低声说:“快哭。”

黄庆才张嘴大哭,脸胀得得通红,像被挨过打的样子。

黄兵到达黄家坪时,还不知道家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给他的电报内容仅四个字:家难速归。他对一千项“家难”的猜想中也没有母亲伤逝这一项啊!眼前的一切顿时使他如雷轰顶。几年没有见的母亲竟然再也见不到了。他恍惚地跪下来,撕心裂肺地哭开了:“我万万没有想到家里会发生那么大的事啊!黄健快向北京给你嫂子打电话让她来!”

公用电话只有县城才有,黄健接过黄兵手中一张写有电话号的字条,匆匆往县城赶去。

王艳玲接住黄健的电话,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便坐上了通往雄信县的汽车。她到达黄家坪时,黄乾也刚刚到家。黄乾带着两位穿着绿色军装的兵哥哥。部队规定,兵役期间是不准回家的,除非情况非常特殊时,但必须派人跟着证实是否情况属实。

黄乾悲伤到了极点,母亲的猝然死去,他顿觉天塌了下来。哪会想到几年没有见的母亲,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生活啊!你是如此残酷!生与死的距离到底有多远?是否有轮回之说,何从知道!悲痛、震惊和无助撕裂着他的心。直到哭得感觉天昏地暗,才逐渐平静下来想到应该给东北打工的黄福超二叔拍个电报。二叔办事比父亲还要强些,尤其在说话方面。他失魂落魄地来到邮电局仅写了五个字:我娘已亡故。既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大概为了省些费用吧!

黄福超接住这五个字的电报,几乎瘫坐在那里了,他认为是黄健或黄庆拍的,万万没有想到是黄乾所拍。他几乎像掉到了冰窖里,自己的妻子怎么会死了呢!生死难料啊!他在极度的悲痛中哀叹道:“爱英我的妻,你就真的舍我而去了吗!”二十年的夫妻犹如一场梦!二十年来,妻子跟着自己任劳任怨,生儿育女,和自己度过多少个艰难贫困的日子!至今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没有一身像样的衣服。他不会忘记,和妻子新婚头一年,因自家是“反属”成分,生产队不分给粮食,母亲被气病。是妻子伺候着母亲;是妻子陪着自己上访,和生产队打着官司!这一切似乎就在昨天!如今儿女大了,你怎么就舍我而去了呢!黄福超从踏上火车那那刻起就哭,一直哭到自己站到黄家坪的村头上,眼泪已苦干,嗓子已哭哑。当他得知死的是堂嫂时,他仍没有减少多少悲伤,还是在阮春娟的灵棚下痛哭了好久,堂嫂的死也是这个大家族的不幸。

阮春娟的死还给一个人更大的打击,那就是阮世虎了。阮世虎从姐姐闭上眼睛那刻起,他就陷在悲痛中了。母亲就生下姐弟两个,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他似乎无法从失去姐姐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了,在饥饿而又苦涩的童年,是姐姐多少次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在姐姐的爱护和关怀下自己才长大成人,直到参军。人生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和亲人的生死告别!这悲痛的消息还一直没有敢告诉母亲,一旦母亲知道了,恐怕支持不住这个天大的打击。当阮世虎弄清是和黄福堂发生矛盾斗争造成的时,悲愤之极的阮世虎一纸诉状把黄福堂告到雄信县人民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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