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会很痛的
第31章
“钱丽晶。”那女孩低着头说,很羞涩的样子。
“你多大了?”
“十六岁。”
“你有什么事吗?”
“你能收下我吗?我想跟你学唱歌,做你的徒弟,先做你的妹妹也可以。”
“我是同意,做徒弟做妹妹我都同意,就怕你父母不同意。”
“不用管他们,他们逼着我上学,我又学不会。”
“是这样啊!你先在村口等我,我忙完这一阵单独和你谈。”
“好的,一言为定。”钱丽晶一阵风似的离去了。
黄庆把一切收拾停当便走出了帐篷。此时,正是风清夜静,月光如水,满天星辰。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面对深邃的夜空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然后径直往村口走去。
黄庆在村口左看右看怎么没有见到那女孩,哎,算了全当自己静一静散散心了,不来就拉倒。黄庆正胡思乱想着,只见那女孩从那棵梧桐树后面走了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就在梧桐树下和你聊聊吧!”黄庆平淡地说。
钱丽晶低着头,不说话,右手掐着左手的手指。黄庆上前抓住她的手,她没有拒绝。黄庆轻轻地把她拉到怀里,她也没有拒绝。
“明天,八九点钟的样子,你在这里等着,我们从这里出发。”黄庆道。
第二天,早饭后当团路过这村口时,黄庆便看到钱丽晶已经在那里等候了。马车停下来,黄庆一把便把她拉上了车,马车飞也似地远离了此村。由于怕钱丽晶的家人找到,马车一直不停蹄地行走了有上百里的路程,才在一座名为秦寨的村庄安顿下来。
张冷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够他们找一气的了。”
大家稍歇了片刻,正开始分头行动找场地联系电。突然张龙出现在面前。张冷很纳闷,在这里怎么会看到堂兄弟呢?
“快回家吧!孩子出事了。”张龙气都没喘一口便急切地说。
“出什么事?”张冷问。
张龙再也没说出什么事,其实大伙也都明白个七八成了,人肯定没了,若是小病小灾也不至于来找啊!
“兄弟,你说我孩子还能生还吗?”华凤使劲抓住张龙的衣服摇晃着说。
张龙木然地沉默了良久,才摇了摇头。华凤和张宁顿时如雷轰顶,瘫坐在地上。张通嚎啕大哭。张冷和张虎都脸如死灰地问,孩子是怎么死的。张龙说,是淹死的,到家再说。
大家把张宁夫妇抬到马车上,日夜兼程往张家寨赶来。
周六,黄健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以前单爱英都是欢天喜地地迎接儿子,这次却对他不理不睬。黄健叫她,她也仅是“嗯”了一声,又继续忙她的事。唯有孙姑奶奶还对他问寒问暖。家似乎凄凉了很多,这是怎么了,黄健感到不解,心里也很难受。
“你大大去东北打工了。”孙姑奶奶最后告诉他。黄健更感到无比的伤感和失落。
晚饭,并没有炒菜,而是一碗不知吃了多少次的咸豆子,滴了几滴香油,其中夹杂着几片芹菜叶。以前周六回家,母亲都是炒几样他爱吃的菜,青椒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蘑菇炒肉丝等。由于在学校老吃“白水煮白菜”虽然能填饱肚子,但营养还是跟不上,单爱英每次都会给儿子炒几个菜,多加点油水给儿子补补,这也是黄健最感到幸福的时候。也不知这次是怎么了,他想问母亲,他发现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面孔上却从没有过的冷若冰霜。他没有张口,心里掠过一丝阴影。但咸豆子也比学校的大锅饭好吃的多,毕竟上面还飘着香油花,学校的菜里是没有的。他还是狼吞虎咽地把半碗咸豆子吃光了。
午夜时分,黄健被渴醒了,他所住的西耳房是没有暖水壶的。唯一的一瓶暖水壶还在单爱英住的堂屋里。他穿着睡衣走出西耳房,此时清冷的月华正从万里浩空倾泻下来,漫天的星斗在向他眨着眼睛。他敲了几下母亲的堂门说:“娘,我渴得难受,你开一下门我想喝点水。”
“大半夜的,你把人折腾死吧!就像八辈子没吃过咸豆子似的,像‘乞三’似的。”单爱英边唠叨边打开了门。黄健从母亲手里接过暖壶走出堂屋,便听到母亲那苍凉的关门声,黄健的心也同时像掉到了冰窖里。他木然地站在走廊下,凝视了一下深邃的夜空,冷飕飕的夜风向他吹来,吹透了他的胸膛。一向慈善的母亲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呢?
第二天一早,单爱英就下地劳动去了。这个星期天黄健没有心思再睡懒觉,他也跟着母亲下了地。平时在学校不能帮母亲干活,父亲又不在家,星期天帮母亲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才觉得踏实些。单爱英一路走到地里,也不理黄健。地里是乡政府刚让栽上的苹果苗,单爱英全挨个拔掉了。
“娘,好容易栽上了,为什么都拔掉啊?”黄健不解地问。
“苹果那么便宜,谁家还栽苹果树,连黄槐家的都拔了。”单爱英没好气地说。
“娘,留一棵吧!可以当景物看啊!”黄健请求道。
“我可没有工夫让你看景物!我不知道啊!你往张家寨写信,不让黄庆领媳妇,怕自己不好娶了,啥都想着自己,你不知道他腿有残疾吗?你好好地上你的学,有多好。你好胳膊好腿的,还愁娶不上媳妇啊。”单爱英连让黄健解释的机会也没给,便愤愤地到地那头去了。
黄健望着母亲的背影,已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自己写的信,特别是第二封是骂他们的。姑妈肯定是出于报复心理来游说了。他委屈的泪水瞬间掉了下来,他想给母亲去解释:“娘,我没有反对弟弟领媳妇。”这又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姑妈那张不烂的嘴说的头头是道,哪还会让母亲再相信自己呢!母亲又不识字,也没有办法看信,总不能给姑妈把信要过来,给她读吧!他顿时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了。算了,男人嘛,是该承受点委屈的。他心情沮丧地走回家。他正凄然地站在大门口发呆,突然背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健弟弟。”
他转身见是王艳玲在叫他。她正提着一桶水,一双迷人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在放着电。
“大嫂,你不是去北京了吗?”黄健问。
“是啊!就就不能回来了?”王艳玲用红似玫瑰的嘴唇答道。
“我兵哥呢,他不也是跟你去了吗?”
“他回部队了。”
“大嫂,我帮你提过去。”黄健要接她手中的水桶说。
“不用不用,健弟弟,我能提得动,我又不是没下过绣楼的小脚小姐。”
王艳玲说着,往她院子走去了。
这时黄曦从大门里走出来。“妹妹,她怎么回来了?”黄健问。
“她怀孕了,回来收拾家呢!”
“阮大娘说,他反悔了,往家里写信了不是吗?”
“我问她了,她说没有这回事,是阮大娘造的假。”黄曦说着,往村里找同伴玩去了。
黄健凄然地来到后院,想给孙姑奶奶聊聊天。后院门和王艳玲的篱笆门正好相对,她家的一切一览无余。他见王艳玲正站在堂屋的门槛上,她看见了黄健便说:“健弟弟,来我给你包饺子吃,在学校吃不好。”
“大嫂,包水饺是很麻烦的,又得擀皮子拌馅子的。我哪忍心劳累大嫂啊!”黄健边说,边往她家走来。
“我的健弟弟还挺会说,不亏是有学问的。不麻烦,我拌好馅子了,也擀好皮子了,就差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