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内心像刺了一刀痛得无法自拔
第22章
这是任忠强、月彩新、钱道贺离校的第二天了,黄健冒着彻骨的寒风像往常一样从大屋子往学校赶。但他内心还没抹不去和任忠强的离别的伤感。
当他走进教室时,虽然早读课的铃声还没有敲响,高材生们已经像蝇子叫似地开始读英语了。混子生们则在最后排吵闹着,牛德彪指着王红瑞说:“自从你来到人世间,从头到脚只有一个毛孔,流着鲜血和肮脏的东西…”他借用了马克思《资本论》上的话并变了几个字。王红瑞的脸突然红了,接着大骂道:“牛犊子,你娘有几个毛孔?”
这道风景,他早已司空见惯了,当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时,眼前的情景让他呆住了,孔荷从他后面搬走了,搬到了教室的北墙根去了。后面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空子。他的心被一中不详的阴影笼罩了,坐在位上很久都不能把精神集中到那本英语课本上,他几次三番地偷偷地往北墙根瞧了几次孔荷,她一脸的冷漠,一直低着头盯着桌面上的课本。
接连几天,黄健都发现孔荷故意躲着他,以前她和黄健见面都是微笑着打招呼叫“健哥哥”,而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形如陌路。即使不得已碰到对面,孔荷就会把头低下来,一脸冷漠地走过去。似乎比陌生人还陌生。那次在三班门口,黄健又和她走了对面,黄健很想下定决心给她说话,谁知孔荷仍低着头与他擦肩而过,黄健停下来,转身呆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内心像刺了一刀痛得无法自拔。多少一起欢乐的往事都已变为过目烟云。什么是天涯,转身背向你,此刻也许就是天涯…
情况越来越让他无法面对,那天课外活动,很多同学都去操场了。他却百无聊赖地在座位上翻阅着那本《仙篮奇剑传》,这本书他还没有还给她,这也是和她接触的一个唯一的借口了。他偶尔一抬眼见孔荷和黄贝贝也没有去操场,而是不停地在打情骂俏呢!时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快乐的嬉闹声。他心里顿时被酸溜溜的苦涩埋没了,他放下书走出门外,站在校门口,他无意地看着远处的武装部大楼禁不住潸然泪下了。
从此他学会了抽烟,常常一个人躲在教室最后排的一个角落默默地抽烟。那天他正在抽烟,烟雾像蚕茧一样弥漫了他的周围。一个叫王野鹏的体育插班生坐在他身边说:“孔荷是嫌你找人打了孔涛才不理你的。”
“是任忠强单自做主打的孔涛,我并没有指定打孔涛啊。”黄健委屈地说。
“我想给她去解释,事情的真相。”黄健对王野鹏说。他觉得很委屈,很想鼓起勇气给孔荷去解释。
“我认为没有必要了,你认为能解释得清吗?”王野鹏说道。
黄健沉默了。
“你爱她,对吗?”王野鹏问道。
黄健没有吱声。他无法瞒过王野鹏的眼睛,更无法否定他的提问。他凝视了一下王野鹏那像关公似的大红脸,把头低下了。
“我看你写的什么?”王野鹏拿起黄健的日记本说。黄健没有阻拦,因为里面全是他自己能看懂的诗歌,爱看就去看吧!反正没有什么。
王野鹏翻开第一页是模仿周敦颐的《爱莲说》写的一首诗歌:
莲
你是一朵素雅的莲吗?
开在你碧水盈盈的湖畔
莲你碧绿的屏障
是我成熟的感伤
你躯体上的水珠是否是你的眼眸?
但一定是我执着的迷茫
若不能在你迷香里陶醉
就让我在你绿色怀抱里疯狂
你不是亭亭玉立中通外直不蔓不枝的莲吗?
你以颤柔的音符在我心里的空虚里激荡
你知道我的心已成了撒落一地的碎片了吗?
莲知道吗?
没有你的日子里
我的心开始在迷离的红尘中沉沦流浪…
“‘莲’就是‘荷’,对吗?”王野鹏指着日记本说。
黄健两手捂住脸,泪水不经意间从手指缝里滑落下来。他仍无法否认王野鹏的断定。
“我给你写一首七律,你欣赏一下,作为一份纪念吧!像你思想如此活跃爱写诗的朋友真是太少了。”王野鹏拿出粗粗的书法钢笔铺开信纸说。
他写道:
自小心高意气深,
江湖八方搏风云。
拍案一语惊四座,
鹰击长空震诸神。
志扬千里看世界,
怎如儿女泪沾巾。
满腔热血撒天下,
自我傲啸转乾坤。
“豪气,有力度。”黄健赞叹说。
“过奖了,老弟。劝你一句,要想再得到她的心,你必须发奋学习,学习好才是你得到她的唯一资本。”王野鹏语重心长地说。
初三这年的五一刚过,班内已经显出要曲终人散的味道来了。同窗三年的同学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各奔东西了。每个人表情都露出难舍的样子来。杨老师开始组织照毕业合影了。照完全体合影,同学们又三个一块两个一起照小合影。尤其是孔荷到处邀请同学照合影,还不断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始终没有邀请到黄健,黄健的心早被痛苦淹没了,这一切马上将成为过目烟云了。从春节前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了,孔荷没有给他说过一句话了。三个月来,他是在咀嚼着巨大的痛苦煎熬过来的。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脑子里无时无刻不闪现着她的身影,可是那孔荷见到他,仍是冷若冰霜。
在这个照毕业合影的当天晚上,晚自习放学,住校生们还在教室里谈天说地,不肯离去。其中孔荷和黄健也没有早早地会建筑公司。孔荷不停地和大家谈笑着,黄健却默默的在座位上抽着烟,团团烟雾像蚕茧似的把他笼罩起来了。
“吃麻糖了,吃麻糖了。”孔荷一进教室就叫道。手里掐着一大包粘有芝麻的麻糖。谁也没有注意她什么时候出去买的。她开始热情地从开始向在座的每位发放了。黄健把头低下了,他几乎坐不住了,很想出去,因为孔荷要是谁都给了,不给他将是多么的难堪。最好出去吧!他如坐针毡,思想也在痛苦地挣扎着,突然一根麻糖放到了他的课本上,当他抬头时,孔荷已经转过身离去,他看到的仅是她的背影,披肩的秀发搭在肩膀上,纤细的腰姿,一身绿色的连衣裙,显然是一朵亭亭玉立的莲。黄健把目光转移到麻糖上,心里却感觉堵得很难受,很想失声痛哭一场。氤氲红尘下,一颗伤残的心在颤抖…
离中考只有三天了,教室内已经开始相互赠送个人照片了。大家都收集着同学的照片,放进相册作为永久的留念,这是同窗三年的一份真挚的友情,有的同学甚至抱头痛哭,三年的日子啊!多少点点滴滴的相处的日子将永不复返了,而且这个相聚三年的“大家庭”马上就土崩瓦解了,这种离别之痛笼罩在每个同学的心上。
黄健默默的坐在座位上,心里自然充满了离别的伤感。要了几张要好同学的照片夹在书中。他很想给孔荷要一张照片,他确实没有勇气当面去要,他铺开纸提笔写道:
孔妹妹:马上就分别了,往日的悲欢永远成了我一个凄美的回忆。我始终弄不明白会有这样的结局。我只有一个请求,能否送给我一张照片作为留念。最后祝愿你在康庄的人生大道上越走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