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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一切由号头安排你

第108章

黄福超说:“好了,好了姐姐,咱就能长吧!上陵!”

黄健提着供品,黄福梅提着香铂纸钱和摆供用的高粱葶锅盖;单爱英抱着大柱,大家一路往陵上走。单爱英几乎哭成了泪人,怀里的大柱也跟着哭,全家哭哭啼啼地来到陵上,摆好供,焚罢纸钱,单爱英和黄福梅趴下便哭成了一团。本来男人们是不需要哭的,但黄福超却跪下来,泪如泉涌,“mama啊,你咋就不挂念我了?你可不知道你现在的侄子作难啊!……”悲恸的哭声震撼着大地!

结束孙姑奶奶的“五七”祭日,黄福梅无情地离开了。众叛亲离的黄福超陷入了孤助无援的境地。他像一头猛兽蹬上了东屋的房顶疯狂地揭瓦。哗啦啦的石灰渣像下雨似的往下落。

抱着孩子的单爱英吃惊地问:“你这是干什么啊!”

“扒屋子卖钱救儿子啊!这屋子是我盖的,我有权利扒。咱儿是冤枉的,当初也是我让他去接的柳桃,这是我的错误决定。我作为父亲有责任啊!现在没地方卖血去,否则我就卖血去了。你把柳桃写的那些信都在抽屉里,收集收集,最后法庭上用。,现在谁都别指望,一娘同胞的姐姐,我为他付出多少,关键时候都不行,我算看透了。”

黄福超把整间东屋都扒掉卖光,才卖了一千零二十元钱。

“先用这些钱去柳桃娘家,就算破釜沉舟了,在不行就对簿公堂。”黄福超狠狠地说。

随黄福超去柳桃娘家的是黄坤和黄川。黄坤是远近闻名的牛皮大王,在口才方面还有两下子;黄川经事多比较老练。所以黄福超再三考虑选择了他俩,并没有选择大儿子黄健。也许他向来都没看起过这个儿子,也为了省一份路费吧!

在娘家这些日子柳桃像彻底变了一个人,长发飘逸,波浪似的搭在肩上;一条雪白色的狐狸皮围巾曾交叉型系在脖子里;一条浅色的紧身裤使大腿更显得修长;脚蹬一双白色长筒马靴,嫣然变成了一位下凡的仙女。为了收买住女儿,柳妈精心包装了她。可是小柳桃的脸上怎么也抹不去那深深的忧愁。柳妈整天对她寸步不离,连上厕所都在监视,生怕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再被蒸发似的。这种几乎被软禁起来的生活几乎让他窒息了,年轻的妈妈整夜失眠,挂念着孩子。不知道孩子是否还闹夜,肯不肯喝奶粉,母子连心啊!其次就是黄庆了,亲爱的在看守所怎么样了,听说在看守所还不如在监狱呢!在看守所里连狗都不如,吃不好睡不好,还挨打还受老犯人的欺负。两件事像钳子一样撕扯着她的心。

“妈妈,我快闷死了,我想到楼下广场上转转。”柳桃实在憋不住了,才向母亲请求。

“好吧!孩子我陪你去。”柳妈同意了,仍不放心一人让她去。

社区广场上,热闹非凡。跳交谊舞的中老年人们伴随着一台大音箱流淌出来的音乐在翩翩起舞;一座大灯塔高高地耸立在广场正中央。好几座大理石做的连椅分布在不同的角落;灯塔下面有好几处卖孩子玩具的,其中有小汽车啦小飞机啦!这些激起了柳桃许多童年的回忆。她牵着柳妈的手在这个热闹的广场上溜达着,渐渐地她的心情也有所好转。娘俩直感觉两腿有些发酸才回到家来。

小柳桃一走进客厅,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呆了,靠东墙的沙发上竟然坐着她所谓的公公黄福超,这不是在做梦吧!她的泪立即来了。

“大大……”她随着黄庆的叫法叫了一声,接着哽咽了许久才问道,“孩子夜里闹吗?肯喝奶粉吗?”黄福超还没有回答,她便蹲下来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客厅里没有一人说话,柳亮坐在靠西墙的沙发上,默默地抽着烟,像乌贼一样弹出的团团烟雾像蚕茧一样把他包裹起来……

“柳哥,”在柳桃还在抽泣时,坐在靠东墙沙发上的黄福超说话了,“你刚才说你找柳桃找的苦,我也做为一个父亲能不理解你吗?都是做为父亲,现在黄庆在里面受着,我的心情不同你一样吗?不都是当父亲的吗?我一定承认作为父亲的我没有把孩子教育好,我有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可是当初黄庆也确实对柳桃的实际年龄不知情。柳哥求求你撤诉吧!他和柳桃一样都是孩子啊!”黄福超说着竟然对着柳亮双膝跪下了。

黄福超这一突然的举动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柳妈和柳桃急忙扶起泪如泉涌的黄福超,让他重新坐回沙发上。

“柳亮!”柳桃直呼父亲其名发火了,“你说你找我找的辛苦,凭这点我可以叫你爸爸,但现在又不想叫了,因为你拆散了我一个完整的家,把黄庆搞进监狱,把我像犯人一样软禁起来,把我们三口人骨肉分离到三下里,柳亮你良心何忍!”

“你说我罪该万死了!”柳亮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

“你说你为啥在事情还搞清楚就报警?我警告你柳亮,如果你不救出黄庆就死给你看!”柳桃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

柳亮终于妥协了,他说道:“这样吧!福超弟…我尽最大的努力保出黄庆,但万大国那些人无论和你什么亲戚都必须让法律严惩,否则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还差不多是我爸爸。”柳桃的称号来了一个陡然的改变。

从湖区归来的黄福超已经分文皆无,连从雄信县到黄家坪的公交车票钱都是黄坤黄川自己掏的腰包。他身子摇摇晃晃地来到自家的大门口,多少天来由于吃不好睡不好,突然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多少心事涌上了老汉的心头。那柳亮虽然答应尽最大的努力救儿子了,但还是没有底,希望还是非常渺茫。推开那扇木质大门,见妻子正哄着哭叫连天的孩子。这孩子像中了邪,抱着也哭放下也哭,最后妻子只好把那干涸了二十多年的奶头放进他嘴里,他才消停了一会儿,也许没有吸出奶水,又哇地一声哭了,哭声令人心焦和厌烦。妻子嘟囔着说:“又是他孙姑奶奶来作怪了不,你就走吧!咱阴阳阻隔了,什么也不算了……”

黄福超暗暗骂道:“我这是哪辈子肇下的孽啊!”

妻子含着眼泪说:“你说这咋活啊!直哭直闹。还有那黄槐一天来逼了三次债了。”

“再来给他说把我这条老命捎去,要钱是没有。”黄福超愤怒地说。

接下来在艰难而有灰暗的日子里,黄福超借酒消愁;单爱英整天以泪洗面;黄健也一天几趟的往后院跑,想为父母分担一些忧愁,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就在黄福超从湖区回来的第七天下午,黄槐又上门了,黄福超觉得这东西又来逼债了,正想发火,黄槐却说:“我这次不是来要账,是告诉一个消息,黄庆被移交到咱县公安局了。局里通知到派出所,派出所又通知到我这里了。”

这消息对黄福超全家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被移交到本县公安局事情就好办得多了,起码托关系也好找门路了。黄坤和黄川都喜出望外地接踵而至,他们说黄庆肯定是无罪释放了要求喝“庆功酒”,似乎有他们很多功劳似的。黄福超高兴地对黄健说:“既然无罪释放那就快点接你兄弟去吧!”

黄健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开着那辆旧摩托车往县看守所开去……

早在一天前,雄信县公安局的小警车一路鸣着警笛终于停靠在本县看守所的大门口。两位民警押着肌黄面瘦的黄庆从后车门里走了出来。黄庆觉得自己县的看守所和湖区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一样的铁大门一样高的围墙和铁丝电网;一样四个角落有岗亭有人端枪把守。两民警押着他跨过铁大门,又拐弯抹角穿过了几道胡同,他早已失去了方向,头也眩晕起来。但他还能辨别出和湖区的区别是少了那两只大狼狗。终于走到一间黑洞洞地单间门口!

黄庆提着新领的棉被、毛巾以及牙刷、牙膏等一大方便袋像一只风雨中的小鸟跟着这位民警来到提有“临时监室”字样的房子门口停下来。他明白将有更糟的命运在等着他……

“进去吧!要听号头的话,一切由号头安排你。”那民警说完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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