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木兰车被查
第91章
黄健躺下很快就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天刚蒙蒙亮,窗外却哗啦啦地下着秋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棂上的塑料纸。他记得小时候在家,最喜欢听雨点敲窗的声音,蜷在温暖的被窝里,窗外下着雨,母亲忙碌的身影在不知疲倦地晃来晃去,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地睡着懒觉,那种感觉真的很好,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现在完了,这种天气是不能生产砖坯的,意味着今天又挣不了钱了。他起来床见小坑坑大哥还在熟睡中,他决定冒雨到陶瓷城去碰碰运气,找到活就找到了,找不到也没什么。
黄健在这间屋子里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张塑料布,他披在了身上,冒雨来到了陶瓷城。他和上次与老张在一起的时候一样在陶瓷城里的每条街道不停地溜,由于下雨,陶瓷城里“蹲坑”的人确实少多了,这给黄健减小好多竞争力。他很容易地和几个人上了一辆卸地板砖的斯太尔货车,货车在凄厉的秋雨中行驶了有二十里,把车厢里几个包括黄健在内的几个装卸工冻的瑟瑟发抖。货车终于停在了一家不知名的公司大院里,有人指挥就地卸在一个墙根。黄健发现每一包地板砖都有八九十斤重,他咬紧牙根艰难地往下卸,他叮嘱自己一定小心,千万别摔了,摔坏是要造价赔偿的。他和伙计们终于卸完了车上所有的地板砖。谁知冰冷的雨越下越大起来,把卸在地上的地板砖的纸壳包装都给浇面了。公司负责人又让挪到一间厂房里去。伙计们都傻了眼,没有一个愿意干的。司机是局外人,他说:“这活也不能干。除非加钱。”最后,公司负责人决定每包地板砖给加两毛钱,黄健和大伙才干起来。干完活,黄健分了31.5元钱,接着货车又把他拉到了陶瓷城,时间还不到12点。黄健感到充实了许多,拉一天砖坯才挣30元,这只是半天的功夫。他又不停地在陶瓷城里溜起来,像只觅食的羚羊。
黄健在一家专售“皇瓷”的门市门口停了下来,他对“皇瓷”突然很好奇,皇瓷难道就是皇帝专用的吗?现在没有皇帝了呀!突然一个小伙子从门市里走出来,眉清目秀,面带微笑,身穿短袖黄色背心,后背上写有“皇瓷”两字。
“有什么活没有?我绝对比别人便宜。”黄健问道。
“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关里的吧?”小伙子笑道。
“是啊!雄信县的。”
“我也是雄信县的,咱是老乡呢!”小伙子热情地握住了黄健的手,又问道,“你愿不愿意干库工?俺这门市上缺一个库工。你这样溜收入也不稳定。”
“我愿意干,工资多少?”
“我也是给老板打工的,老板托我再找个库工。工资和我一样第一月400,第二个月500,管吃管住。”
黄健留了下来,他从砖厂搬来了被褥。他没有和赖禾月打招呼,他不想在一直打搅她的生活了,就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英达,在皇瓷门市开始了他的工作。所谓“库工”,就是负责装装车卸卸车,挪挪库,还负责给客户发货,所以还要去记每种砖号放的位置。没事时,就是打扫库里的卫生。
几天后,黄健知道老乡姓单,叫单东东;老板叫李嘉革,是鞍山和沈阳两家的皇瓷代理商,这老板矮小的个子,停着一个大大的将军肚,腋下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小小的眼睛放着冷漠的鼠光。可幸的是还有一位老大爷,是李嘉革的老丈人,算是在这里给他们看家,老人慈眉善目,四方大脸上已两鬓染霜,显得和蔼可亲。黄健和单东东以及门市上的所有女工都叫他大爷,似乎成了公称大爷。门市上的女会计已经30岁还没有结婚,大爷总叫她“鸭蛋”,像一位老父亲在称呼自己的孩子。
晚上,老板和大家一起吃完饭就走了,黄健和单东东以及大爷睡在一个炕上。有一台电视信号不好,只能收一个沈阳台,看看新闻什么的。但有台dvd可以放碟子。虽然白天很累,晚上黄健觉得还算惬意。后来从鞍山又调来一个库工,姓王,都喊他老王,他四十多岁的年纪非常的瘦像豆芽菜似的,条形的脸上长有一双细长的眼睛;与别人斗气时,眼睛里含着泪水;细水蛇腰被一条红绳子捆得紧紧的。他高兴的时候边走路边唱着黄段子小曲:“大姑娘走路把头低,低头看着自己的b,能撒尿能招人,真是个好东西……”他吃饭的时候,每次都往米饭里加上半瓢凉水,把嘴唇贴在碗沿上使劲吸,发出“吱吱”的声音像人在拉屎时放屁的声音。一直把水吸光后,又拿起自己的筷子把所有的菜都抄一个一遍,他筷子上的大量细菌全分布在所有的菜上。就这一点令黄健恶心的不得了。
九月十二日一早,大家还在熟睡中,大爷早早起床打开了电视,大爷叫起来:“都快起来看看吧!美国一百层的大楼被飞机给撞着火了。”
黄健睁眼不相信地往电视上看了一眼,是真的大楼还在冒着黑烟。这就是震惊世界的“911事件”。挣扎在艰难生存线上的黄健对这一世界新闻并不多在意,当初在大学时,为美国炸我驻南大使馆的事而愤愤不平的黄健,这一爱国热情
如今已经被生活消磨殆尽了。况且这一事件根本与中国无关。但他想到了这些遇难美国人的家属将是一种怎样的悲痛!这时他想往家打个电话,出来那么久还没往家打一个电话呢!母亲是否还很好,黄婷是否还很活泼。
黄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娘的声音:“是你啊健儿?怎么不多往家打个电话啊!你孙姑奶奶整天唠叨你,不知你流浪到哪去了。”
黄健听到母亲那苍老的声音,不禁哽咽了:“娘,我挺好,告诉孙姑奶奶我找到工作了也能挣到钱了。黄婷还欢吗?”
“黄婷很欢,都长出一颗门牙了。对了,黄福战死了。”
“怎么死的?”黄健有些吃惊,突然他想起最近做了一个梦,梦到黄福战的眼珠是红的。
“被交警打死的呗。”
“为什么打死他?”
“人家查他的那辆木兰车,他仗着他小舅子在人大骂人家了呗,不骂人家,人家能打死他?”
原来在黄福战辞世的前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样推开了儿媳虚掩的门。王艳玲躺在床上,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注在她似玉的**上,反射着幽微的光泽。黄福战仍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有句经典的台词说得好,“男人**的时候是没有道德可言的。”王艳玲仍本能的把脸扭向一边,她不想让公公那坚硬的胡须碰到她的脸。她只把公公成为她解决**的工具,。黄福战每次完事后都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他还没有完全泯灭的一丝良心告诉他,这样做似乎太对不起儿子黄兵了。他带上儿媳的门,踏着惨白的月光走向他的后院土屋。拉着那盏25瓦的灯泡,桌子上妻子阮春娟的遗像好像正用蔑视的眼神在望着他,他跳动的心本能地出现了一阵痉挛。他脱鞋上床围在被窝里,点上了一支烟。下身感到像被抽空了一样,虽然想睡,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暗暗警告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不能在继续下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黄福战慢慢地睡着了,他梦到了妻子阮春娟,妻子慈善的面容清晰地展现在面前。他想问:“兵家娘,你又活了?把我一个人丢下,你知道我有多孤苦吗?”但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怎么也吐不出来。突然妻子的手伸向他的*口,他想问:“兵家娘你想摸摸我吗?”忽然妻子的手一下变成了钢铁般的利爪,直插入他的心脏,妻子的眼睛同时也放射着幽绿的冷光。他觉得自己的心被妻子挖走了,他从这场恶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冷汗,把秋衣都浸透了……
他坐起来,见窗户纸已经发亮,他习惯性地点上了一支烟。梦中的情景还清晰地在他脑中回荡,这时床头的座机电话响了。这大清早谁来的电话啊?黄福战想。他拿起话筒放在耳边,话筒里竟然传来了黑女人的声音:“老黄啊!没把我忘了吧?”
“我哪会忘你呢!你都消失了一年了,怎么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黄福战有些激动。
“唉,我又和他干仗呢!我偷跑出来的,我再也不跟他了,我受够了。昨夜里十一点,我跑到了县城里,在大众旅馆住着呢!你那里我又不敢去。你能过来不?”黑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哭腔。
“你等着,我马上开摩托车去你那儿。”
黄福战放下话筒,急忙穿衣穿鞋。连早饭都没顾得吃,牵出他的木兰摩托车就往县城方向驶去。路过离城六里地的三叉路口,两个交警把他拦了下来。其中一个交警有二三十岁,大盖帽下却有一双凶狠的眼睛,冒着凶光;一嘴牙齿又黄又黑,泛着恶臭的绿光。他上前一把拔下了黄福战木兰车上的钥匙嚷道:“出示你的驾驶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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