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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你是……是赖禾月吧!

第87章

“一个月前,他俩和您大大商量着打算贷黄槐的款准备建歌舞团,算起来需要6000多元的费用。全家都商定好了,黄槐也同意贷给款。可是当夜,黄庆和你大大做了一个同样的梦,都梦到家里的房子倒了。所以,就取消了这个计划。你大大又回东北干建筑去了;他俩骑着自行车卖唱去了,柳桃打算边卖唱边往她干娘的那个儿子家进发。现在也不知道到那里了,还没往家打一个电话呢!”母亲说到这里脸上增多了更多的愁云。

“黄曦呢?”

“黄曦还在省城给人家当保姆呢!现在很少往家打电话了,根据娘的预感她可能恋爱了。”

“娘,妹妹那么小,怎么可能呢!”黄健不以为然地说。

黄健在南国落魄归来的消息以及孔荷走的消息很快就在黄家坪传开了,大家对他大学生憋在家的议论已经销声匿迹被他的这一消息的议论所取代。他成了黄家坪村民们茶前饭后的重要谈资。村民门谈论别人家的短处成了他们消磨时光的好工具。

在黄家坪东南方向五六里路,有一片砖窑场,红砖砌成的大烟筒高耸入云,在方圆七八里的村庄里都能看到它的伟岸。据说扶着它上面的钢筋把手爬到顶端能看到县城里的楼房建筑,倘是正月十五元宵夜,还能看到五彩缤纷的烟花呢!烟筒下是一排排砖坯垛。火辣辣的太阳像火球似地把热浪一股一股地传送到大地,挤砖机还正铿铿锵锵运转着,一位满脸泥污的中年汉子,戴着草帽手持铁锨像鸡叨食似的往挤砖机漏斗里填土;从挤砖机的另一个端口里排出一条长方体的泥条来,水淋淋的泥条光滑无暇像一辆微型火车在缓缓地往外移动着。站在旁边的一个戴草帽的男人迅速按下几个铁丝为刀的铡刀,泥条立即被分割成若干个砖坯的雏形,雏形砖坯很快被下一排泥条推到一木板上。木板两端两位人手把砖坯猫腰抬到地板车上。等地板车装满砖坯,便被拉砖坯的人员拉走了,然后被下一辆空车所代替。排队拉板车的有四五个人员,有男有女,同样带着草帽,他们脸上、裤子上和鞋上全沾上了黄兮兮的泥巴。他们弓着腰,沾满泥巴的车襻深深地陷进肩膀上的肌肉里;车轱辘在坑坑洼洼的泥路上缓缓地移动。在四五个拉砖坯的人员中,有黄健和他的母亲单爱英。黄健唯一和大家不同的是他比别人多戴了一副眼镜,他也想摘下来,可是摘下来就看不见路了。他拉着板车在母亲后面,他见母亲那沾满黄泥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了;花白的头发也沾上了黄泥被汗水贴在了脸上。黄健顿时感到鼻塞喉堵,眼泪也热辣辣地涌出。镜片下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也没人能看出来,但眼前的世界模糊起来。母亲的的板车突然陷在了一个洼坑里,板车轱辘时上时下怎么要过不去。他紧忙放下自己的车子去帮母亲,不料自己的车子翻了,一堆砖坯乱七八糟撒了一地。

带班的是个满脸横肉的高个子,他站在土垛上居高临下地喊道:“黄健,你搞的什么鬼?是不是不想干了。”

黄健只顾给娘说话:“娘您就别干了,我看不下去让您出力。”

“有啥看不下去的,我拉几车不就给黄婷买一袋奶粉啊!”娘大汗淋漓地说着,又帮黄健扶车子。母子俩艰难地把车子扶起来,把路上的废砖坯清理掉。

突然人群中又有人喊道:“黄健,你这大学生干这个,是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啊!”声音充满了嘲讽。

黄健听出来这是黄槐大儿子黄全的声音。这小子最爱幸灾乐祸,常常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心里骂道:“狗日的你现在好了,当初计生办扒你的屋子的时候,你怎么不乐呢!”

车子拉倒砖坯垛前,有专门插砖坯的人把砖坯插住摞成一个长垛。带班的跟过来说:“黄健你插砖坯吧!让杨魁拉车,我看你拉车很费劲,得照顾一下知识分子。”

黄健说:“什么知识分子,你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杨魁是个老实的人,领导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说一句话,像一头默默的老牛,不知道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哑巴呢!他把叉子递给黄健拉起车子走了。

黄健接过叉子每插一下都放不稳感到很费力,原来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干起来都不是像想象的那样容易。另一个插砖坯是一个中年汉子,一嘴放着绿色光芒的黄牙,身上散发着很浓的旱烟味。他笑道:“黄健,你怎么像疯狗似地还转一圈再插呢?”

夕阳西下,带班的宣布停掉机器收工。沾满黄泥的工人们各自扶起自行车回家。黄健和母亲也行走在回家的路上。母亲虽然很累但乐观地说:“儿子累坏了吧?”

“还好吧!娘,你那么大岁数了就别干了,太辛苦了。”黄健边蹬着自行车边望着天空的明月说。

“儿啊!这算什么呢!娘在生产队里出的力比这大了,队长不让下班谁也不敢。家有吃奶的孩子也得干。儿啊!娘相信你只是人生暂时的低谷,就是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你,娘都相信我的儿是最棒的。你现在在这个破砖厂的干,就好比一只苍鹰掉到了鸡窝里,你和他们不是同类,属于你的是蓝天。在这里反而受到他们的嘲笑。娘建议你还是走出去,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打拼!无论失败成功,奋斗了就不遗憾。我在家给你拉巴着黄婷,到月能给邮点生活费就行。没有不邮也行,娘还能给你养活了。”

“娘您说的太好了,我听您的。”

萧条的初秋薄暮,清溪水冷,芦花飞絮,黄叶飘坠,寒鸦噪林,黄昏的的夕阳,给大地抹上了一笔忧郁的色彩。黄健决定再次外出奔波了,他相信母亲的话是有道理的,是应该继续到外面的世界闯荡了,属于他的是蓝天而不是黄土地。他选择的地点是东北沈阳这个重大的工业城市,因为黄川的弟弟黄丘在沈阳落了户,到那里好歹有个落脚之处。他准备好了外出的行囊,他望了望母亲怀里的女儿,这个婴儿已经甜蜜地睡熟了,长长的睫毛,红扑扑的脸蛋多像她的妈妈孔荷啊!这个年龄的她就是醒着也不知道和爸爸道别的,黄健的心充满了苦涩和离愁。别了,亲爱的女儿,爸爸回来后再照顾你。他背着行李路过后院门口,他要向孙姑奶奶道别了,孙姑奶奶是看着长大的,她日夜牵挂着这个飘泊不定的侄孙,一遍遍祷告真主保佑侄孙。

“孙姑奶奶,我又要外出了,给您道个别。”黄健跟坐在小凳子上的孙姑奶奶说。

“我的乖儿,怎么又要走了,才在家几天啊!”孙姑奶奶脸色出现了惶恐不安的神色,发红的眼眶里立即流出泪来。

“孙姑奶奶您放心,不久我就回来看您的……”黄健说着便一直往前走,他不想回头,他害怕孙姑奶奶看到他奔流而下的泪水……

银寨县火车站的广场上,呼啸而过的风,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去去,走走停停。他环顾四周,那忙碌的身影中,竟无一双熟悉的眼睛,刹时感到寒意肆起。不由得抱紧了双臂,一个人感受着刺骨的寒冷。冷冷的街,寒风袭来,让冰冷的身体再度颤栗。候车厅里,人在排队,人在张望,向前向前。那表情各异的脸上传达出各种情感。微笑着,沮丧着,麻木着。想着盼着列车何时能够赶来。每个人都拖着疲惫的身子望着列车出发的时间,像望眼欲穿的思妇在盼望着丈夫的归来。再往里一点,那张着嘴的人挤着闭着嘴的人。声音早已被淹没。他仔细瞧才能看出人与人的不同。仿佛他们的穿着也是一样的,室内灯光在每个人的身上涂了一层黄昏……长长的连椅座位上坐满了陌生的人流,但还能看到寥寥无几的几个空位,他把行囊放在一个空位上。离检票还有三个多小时呢!他忧伤地坐到行囊旁边的座位上,一个人的旅途让他感到无限的孤寂和落寞。此时他又想起了可爱的女儿,她已经长出一个奶牙了,也会笑了,尤其看到爸爸就笑得十分开心。他觉得离不开女儿了,女儿是世上自己最亲的亲人。女儿那漂亮的小脸蛋一直在脑海里晃荡。别想这些了,越这样会越痛苦,他在劝自己。他开始用目光扫视连椅上的乘客来转移自己的思想。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对面的一个中年妇女身上,他的神经突然绷紧了,这妇女怎么像一个同学啊!他的大脑在剧烈的搜索着,啊!是赖禾月,一定是,他断定。这妇女也一直在呆呆地看着他。

“你是……是赖禾月吧!”黄健终于壮着胆子问道。

“是啊!你好像是黄健吧!”那妇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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