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会有一个比我好的姑娘等着你
第69章
“不愿意回那个家,太凄凉了。没有我妈妈了,感觉不像个家了。”黄贝贝边说边和孔荷往白云宾馆的方向走。
“毕竟还有你爸爸啊!”
“他呀!我一辈子都不想见他,我妈妈就死在他手里的。他除了对钱好,对谁也不好,他好像不是我的亲爹。”
“说什么傻话,不是亲爹你还是被拾来的啊!”孔荷逗道。
两人说着便到了白云宾馆的客厅,找了一个雅座相对坐了下来。服务员过来问:“帅哥,美女要点什么?”
“来两杯咖啡,不加糖。”黄贝贝说。
服务员走后,黄贝贝激动地抓住孔荷的手说道:“孔荷你知道吗?二年来在茫茫地大上海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想你想的都疯掉了。如果不是想你,我都不会回来。”
孔荷慢慢地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晶莹的泪珠却滑落下来。她掏出手帕擦了一下泪说:“晚了,我已经选择了黄健,春节前就打算结婚了。”
“现在不是没结了吗?现在跟我去上海,咱永远都不回来好吗?”黄贝贝激动地说。
“我跟他去了一趟省城,在他身边我却感到越来越不安全了,原来他的世界里还有这月姐姐那俐妹妹。”
“那更应该离开他啊!”
孔荷无力的摇了摇头说:“我已经无从选择了,作为一个女人跟一段时间这个男人又跟一段时间那个男人,人家怎么说。我父母也不会同意。黄贝贝,下辈子我一定嫁给你。”
“下辈子,下辈子太久了,我等不了!服务员来瓶‘老白干’。”黄贝贝痛苦地说。
服务员送了酒离去。黄贝贝打开瓶盖,倒了满满一杯递给孔荷说:“来一杯?”
“我不能喝。”孔荷把酒推了回去。
黄贝贝没有勉强她,而是自己端起来喝下去了足有半杯。
“贝贝答应我,别糟蹋自己好吗?会有一个比我好的姑娘等着你呢!”孔荷不停地流着泪说。
“这就是我辛苦等你的结果吗?你决定和他结婚了?就没法改变了吗?”黄贝贝不停地往肚里灌着酒。
孔荷不停地摇着头说:“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但还没有告诉他。”
黄贝贝一怔,然后无力地低下了头说道:“如果你愿意跟我走的话,怀着他的孩子我也不在乎。”
“贝贝,对不起。如果我有分身术的话,我会分一半嫁给你的。”
“我可以参加你的婚礼吗?”
“你最好别去了,又会喝酒来折磨自己。”
“我一定去。我们爱情不在友情在,再说我和健叔叔一块长大的,我怎能不去呢?孔荷咱一起唱一首《心雨》吧!”
服务员给打开了音响设备,孔荷和黄贝贝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麦克风,男女对唱起了《心雨》: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地把你想起
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心雨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
因为明天我将成为别人的新娘……
歌毕,黄贝贝已醉倒在座位上,孔荷扶他,他又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肆无忌惮地叫道:“孔荷我爱你,爱你,你知道吗?”
“贝贝你醉了,我扶你去房间,你在几号房间?”孔荷扶着醉成烂泥的黄贝贝着急地说。
“我一定去参加你的婚礼,在你拜堂的前一分钟如果你改变注意跟我走的话,我都会带你走,希望你能改变主意。否则我会等你一辈子……”
服务员说:“在103房间。”
孔荷一直把他扶到103房间里,直到这个可怜的家伙睡着,她才离开白云宾馆,往自己家走去。
黄健到家后的第三天,黄福超也下来通往关里的火车转汽车到达雄信县城。这位可怜的父亲穿着一件六十年代的黑色破旧大衣,是他在工地旁边的旧货地摊上花12块钱买的,东北冷的早,好歹能挡挡寒;一条退了色的破旧裤子还溅着水泥星;脚上是一双军用式夹鞋同样沾满了水泥星。这位饱经沧桑的父亲不停地跺着脚,因为这鞋根本遮不住寒冷来袭击他的脚,只有跺脚由化学能转化一些热能才能使脚不被冻僵。在他大衣的里兜里仅有一张五角的钞票了,他把右手伸进去,一是想暖暖手,另一个是看钱还在不在。没想到干了半年的建筑工,竟然没有得到分文工资。在电话中曾听说大儿子今年还打算结婚,这怎么办呢?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一阵刺痛。他暗暗地骂道,断子绝孙的包工头拿着工人的这些工资给他全家买棺材去了,他下辈子就是托生了牛驴也得还。目前通往黄家坪的公交车也需要3元钱呢!如果给司机说说也能把人拉到的,但他不想张口,不想把自己的这种落魄展示给别人,人固有的一点虚荣和自尊还在这位老汉心里还没有完全熄灭。难道25华里的路程靠步行回去吗?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的样子看,太阳把凄冷的阳光从天空的东南角斜斜地射下来,照在西关街上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父亲背起扁丝袋行李,里面除了是夏天穿的衣服就是那床半年没有拆洗的被子了。走一步算一步吧!不信天黑到不了家。下来西关街的大堤很快到了东关街了,由于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他觉得两条腿像灌满了铅实在走不动了,肚子里也饿得唧唧地叫。他禁不住把行李放下,坐了上去凝望着街道上的行人。他心中唯一的一点自尊和虚荣也逐渐消失,他倒希望自己村里人能开着农用三轮车或拖拉机来城里买卖东西,能凑巧把他捎家去。父亲看了好一阵,三轮车和拖拉机也过去了几辆,但司机的面孔都是陌生的。还是走吧!他无奈的背起行李,仍回头望着看有没有熟人开车的。腿仍然软,肚子仍在叫,脚下的20多里路对他来说好像一条万里长征路。还是往家打个电话吧!父亲想,健儿也是放寒假的时候了,也可能到家了,让他开机动三轮车来接吧!庆儿是不能在家,因为年关正是歌团演出的旺季。他终于在一家烧鸡店门口停下来,因为门口砸着“公用电话”的铁牌子。他把行李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玻璃门,柜台上放着电话机,没有看见人。
“打个电话。”黄福超用沧桑的声音喊道。
“打吧!”从里间里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
黄福超刚拿起话筒准备拨号。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爸爸。”他转身一怔,跟前站的竟是亭亭玉立的女儿黄曦。他顿时百感交集,他见女儿一双手又肨又红,手背上还流着脓,两腮和鼻子也都冻得红红的。但脸色却挂着乐观的微笑。
“小曦你怎么在这里?”黄福超哽咽着问。
“爸爸,你刚下车是吧?我给这家烧鸡店拔鸡毛呢!都干一个月了,今天刚发给我200元的工资,交给你。”黄曦说着掏出两张一百的钞票塞进黄福超的手里。
黄福超的手在颤抖着,两行浑浊的老泪潸然而下,说道:“女儿,你自己挣的钱自己留着吧!看你的手冻的……”
“爸爸,你是一家之主,我们挣的钱都应该交给你,你就装起来吧!买身像样的衣服,都快娶儿媳妇了,还穿那么破。”黄曦说完带出一串乐观的笑声。
黄福超感到莫大的欣慰,女儿长大了,他一向不屑一顾的黄毛丫头居然能为大人分忧解愁了。在女儿出生时,存在封建观念的他认为女儿不过是“赔钱货”,儿子才是传后人。从女儿长那么大,也没有真正把女儿放在心上,现在才感觉女儿并不比儿子差,关键时候还能拉一把。
在黄福超还没有到家之时,黄健和黄庆都在耳房的床上坐着,床对面是用砖砌成的麦囤,是两面靠墙的长方体。上面盖着塑料纸,破烂的什物在上面堆着。两口对窗虽然都关着,还是清冷,人呼吸出去的气体还是变成了水蒸气。弟兄两个都沉默不语,各自都在想着各自的心思。黄健算了一笔账:要结婚,请亲友吃饭;装修新房;过礼少说也不低于5000元,钱从何来?这个婚今年结不了。他打算给孔荷打个电话,商量一下明年五一结行不。黄庆在想着如何能搞到钱去看看王燕,无论对待爱情还是铁哥们的友情,他都是侠肝义胆,谁知这一点钱就时他裹足不前。他突然灵机一动,他想起去前庄代销点买烟发现暗室里有打麻将赌钱的。他计上心来说道:“哥哥你先在家,我出去有点事。”
“什么事?”黄健问。
“回来告诉你。”黄庆说着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