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俨然像位新婚的新郎
第58章
“爸,黄兵又回部队了。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黄家坪坏人多的是,再有人来欺负我怎么办?夜里,你能否睡在当门,好歹我不会那么害怕了。只要咱走得端行得正,管外人说什么去吧!”
黄福战愣在了那里半天没有言语。
王艳玲接着说:“爸,我也知道没有我娘后,你一人在那黑暗的土屋里也很孤独害怕。搬过来吧!爸。”
黄福战默默地搬来了铺盖,在当门铺好睡下了。昏暗的40瓦的灯光下,他见妻子阮春娟的遗像正放在正当门桌子上,妻子的眼睛好像在凝视着他。他闭上眼睛,感觉很不是滋味,我黄福战命苦啊!
黄健坐着父亲的自行车往县城方向前进,须在县城转乘火车到省城去。就在通往县城的这条25里的路途上却是雷电交加,瓢泼大雨。爷俩只好在路边的商店里避雨,直到雨小了上路雨又大了起来。反复几次都这样。天公好像也在阻碍这次错误的选择了。黄福超说:“这不能去。”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违背天意继续前行。几番周折黄健终于到达了省城,他像只迷失的羔羊在这座陌生的省城里打听着医学院的位置…
当他到达医学院时,天已经黑下来了。朦胧的夜色使这座院校更加显得繁华和神秘。水晶石砌成的大门;校园内是柏油路的地面;正对着大门的一座大楼提着“图书馆”三个金色大字。图书馆南侧是假山绿水;接着是绿树成荫的林子里放着一套套水泥砌成的桌凳。这里的确是莘莘学子深造的高等学府。黄健在招生处办公室办了入学考试。一位30多岁的少妇对黄健说:“晚上没法安排宿舍,明天统一安排。你先在这间教室里休息一夜吧!”
这是一所普通的教室,有整齐的课桌和板凳。黄健把桌子组集在一起制造一张临时的床位。突然他想起六年前读初一时偷偷在教室住的时光。蓦然回首已匆匆而过六年的时光,人生真像一场梦啊!他把带来的被子铺好,一路坐车颠簸的他非常地累了,骨头都像散了架。这时,一位和他年龄相仿的女孩进了来笑道:“你也是刚办完手续的吧?”
黄健只见这女孩高高的,细细的的身段,灵秀的面容,一双长长的睫毛下是双黑色瞳仁的眼睛,在不停地闪烁。
“哦,是的,你是?”黄健和陌生人说话不是太主动。
“我也是刚办完手续,咱是一样的。我是被安排隔壁教室里临时休息的。我叫赖禾月,广西的,你呢?”赖禾月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我叫黄健,是本省的,你是广西的?我记得在小学五年级学过一篇课文《桂林山水》,描写的不是你们广西的吗?”黄健略加思索的说。
“对对,漓江!说的就是我们那里。我们那里还产珍珠呢!这珍珠是神奇的东西,只有有福气的人才能看到它,它有时候会在路边树跟处或谁家屋檐下,没有福气的人是看不到的。”赖禾月坐下来持着一口南方口音与黄健攀谈起来。
“有那么神奇啊!我只在神话中听说过夜明珠,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这种珍珠。”黄健对赖禾月的家乡充满了无限的向往。而且幻想了将来的某一天会到她故乡去旅游,脑中也立刻呈现出碧绿山水的美好图画来。
“就是那么神奇。我也不知道夜明珠什么玩意,是传说的东西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们那里的珍珠。对了,你们北方是有雪的啊!可是我们家是永远没有雪的。几乎没有冬季。所谓的冬季最多穿件毛衣就可以越过去。也没有被子,所以入学也没有被子带,打算到这里算买。”
“我恰好带了一铺一盖,今晚上我就先借给你一床吧!现在的天气还不需要盖,只铺一下就行了。”
“那真的很谢谢了。”赖禾月高兴地接受了。
这时又进来一位女孩,仍是苗条的身段。一头秀发下是张白皙而又文静单纯的面孔。碧清的瞳孔犹如一汪清潭,似乎一直含着泪水。令人百般怜爱。
赖禾月说:“给你介绍一下,我也是刚认识她,她叫欧阳俐湖南的。也是刚办完入学手续,和咱一样的,和我临时安排在一间教室里。”
“你好帅哥,很高兴见到你。”欧阳俐居然主动用娇滴滴的声音说,同时还大方地向黄健伸出了手。
“也很高兴见到你。”黄健回答道,“你是湖南的,那可是毛主席的故乡,离他故居不远吧?”
“好像有一百多里的样子,我也没有去过。”欧阳俐露着一嘴雪白的牙齿答道。
黄健突然想小解,便问赖禾月:“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吗?”
“什么是‘车水’?”赖禾月不解地问。黄健是第一次离开故乡,所以说话还带着很浓的地方口音。“厕所”听起来像“车水”。赖禾月回头问了一下欧阳俐听懂了没有,欧阳俐也摇了摇头。
“是厕所。”黄健重复道。
“什么车水?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对了,有粉笔你写在黑板上吧!”赖禾月眼睛一亮说。
黄健拿起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了“厕所”两字。赖禾月望了望惊得目惊口呆的欧阳俐都不禁哑然失笑。
黄健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他感觉身体极其不舒服。也许是夜里着了凉,也许第一次坐火车受到了劳累。他头晕眼花,胃里也恶心的很。他卷好铺盖行李走出这所暂住的教室,发现门口的草地上摆满了行李,站满了刚入学的学生。一辆题有校车的大巴车开了过来,一位白发教授模样的男人吆喝道:“都上车,带着行李。”
黄健随着学生流上了校车,在拥挤的车上他只感觉天旋地转,他想看下赖禾月和欧阳俐在哪里,但没有看到。校车一路颠簸终于在一所狭小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这所院落不足一百平米。也有阶梯教室和宿舍,出来宿舍穿过走廊就到达阶梯教室了。后来黄健才知道是学院专门为这批自考生租的地方。黄健顿时感到是种莫大的骗局,但又无法抗争。黄健被安排到了105宿舍,位置在一楼,室内和走廊都阴暗潮湿还伴有一种刺鼻的消毒药味。教室白天也须亮着灯,否则便和黑天一样漆黑。两台电扇昼夜不停地工作着,否则室内便热得如蒸笼了。黄健无力地躺在床上昏昏入睡。半睡半醒状态,他感觉浑身冷得厉害,他明白自己发高烧了。他独自承受着独在异地的孤独和寂寞。他想起母亲的抚爱,孙姑奶奶的祷告声,都是多么的温馨,可是现在自己却是一人在千里之外的省城,他想着这些便禁不住潸然泪下了。
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却发现是赖禾月。她正坐在他床沿上对他笑道:“听说你病了,特来看看你。”
黄健从恍惚中挣扎着坐了起来说:“谢谢你还记得我。”赖禾月的影子也在他眼中模糊起来。
“快睡下,你的头是不是很痛?”赖禾月扶着他躺下,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说,“发热吗?”
黄健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说:“肚子也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