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八月，某时，江阴中学操场。

郑秋白今天穿的隆重得体，一条时下流行的破洞牛仔裤，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

好像随时要去联合国大会演讲，早上起，他小心翼翼，惟恐有灰尘脏了衣服。

牛弟，他走在前面引我至橡胶跑道上。

“秋白，夏雪就是男人婆，引你前来，可喜欢？

郑秋白点头、失语。

橡胶跑道边榕树下，夏雪负手而立。

暖色的阳光下，面容娇好。

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知道爽约后果吗？”

一片榕树叶子，从上而落。

继而一片、两片处飘落时……

继而是她语气冷冷的：

“怎地，不敢说话了？”

顷刻之间，正是盛夏的时节。

一片榕树叶，被一丝风夹着飞起，

又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落于郑秋白的跟前，叶落，眉垂。

“从此不会，”

郑秋白说完听见自己有些颤抖的笑声，

彼时，操场橡胶跑道寂静一片。

金色的阳光刺得他闭上双眼。

她的容颜绽放着笑意，若隐若现。

“日后江湖之中，我当护你周全”

她说的那样真真切切。

他听的如此美妙动听。

郑秋白想起某个电视画面，花开花落，后来点点滴滴，春夏秋冬。

兜兜转转，友谊的小船仍旧如期而至。

“徒儿见过师傅！”

她开心咯咯的笑。

郑秋白也笑。

“但是，徒儿不习惯叫师傅怎么办？”

他问的调皮。

“那就叫师傅名字吧！”

她答的宠溺。

“老子要回家，拿扫把来，老子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老子不做你们电灯泡。”牛弟骂骂咧咧的哀嚎道，两只手在身上抠抠索索。

夏雪和郑秋白异口同声笑说：“滚，滚的圆圆的，哈哈。”

空中先是亮起纵横飞驰的闪电，黑云从远处的山上涌来，云片上先是柔情蜜意的洒下雨点。

接而雨点密密麻麻，朝操场上的橡胶跑道上倾注着，打起一个个纷纷的小水泡儿，又汇成一股一股的细流，水朝排水系统流去。

夏雪说：“好冷，冷啊，眼看天就要黑了，我小姑该着急了。”

“下的好大啊，等停了，我送你下去。”

淅淅沥沥，下了一会儿，雨终于停了下来，郑秋白载着她送到夏老师那里。

自行车后座：“如果我是一团火那该多好啊，那样就可以在你的身后，像灯火那样温暖。

郑秋白笑开了嘴巴快到耳朵边：那你还是变成一只温顺的绵羊吧，等我的鞭子抽打吧。

夏雪一个粉拳轻轻打在郑秋白后背：挥起的皮鞭，真舍得打啊？

郑秋白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舍得吗？”

她说会匍匐在你的背上感伤你的温暖。

那个雨天，两个少年，莫名其妙的就好像长大了好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