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放眼整个人间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天外楼后山，竹林。
先前被魏朵朵砍伐过的部分已重新焕发生机，长了出来，只是此时竹子的枝叶上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积雪。
余裕看着小梅妻有意无意绕开了掩埋潘安的地方，不禁心生好奇。
“师娘说过，这块土地下边埋了天外楼的宝贝，让我不要随意践踏。”小梅妻看出了余裕的疑惑，声音稚嫩道。
余裕沉吟地点头，旋即来到竹林前，挑选了几根恰到好处的竹子，刚欲动手时，才发现自己好像忘了带工具。
“老师，要不用这个吧？”
听到小梅妻的声音，余裕回过头，发现小梅妻正双手托着一把小刀，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
余裕接过那把刀，发现刀身虽然被清理得十分干净，但刀刃却像是被谁故意处理过一样，早已钝化：“这个是？”
“这是娘亲留给我的压裙刀。”小梅妻低垂眼帘，脸颊有些僵硬道，“她说，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可以用这个保护自己。”
余裕的手指在刀刃上摩挲了两下，沉思道：“要不我帮你磨一下吧？”
“真的吗？”小梅妻脸上的喜悦一闪而过，随后她语气有些低沉道，“可婆婆说过，刀刃不可随意开锋，因为它一旦有了攻击性，便很容易沾血。小梅妻不想伤害别人。”
有鸟雀自树林中腾飞，溅落一团积雪，不偏不倚落到小梅妻头上，余裕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那只大鸟破口大骂，完毕后他面露微笑，轻轻拍掉小梅妻身上的落雪：“刀并没有善恶，有善恶的是用它的人。老师问你，你想要用这把刀保护人还是杀人？”
“小梅妻想要保护婆婆。”顿了一下，小梅妻补充道，“还有老师，师娘，师祖和天外楼的各位。”
“那不就得了。”余裕轻笑。
“可是未来有一天，我想要杀人，怎么办？”小梅妻思索道。
“这确实是个问题。”余裕蹙眉沉吟，“要不这样？若是哪一天你要动了杀人的念头，一定要跟老师说，让老师来决断，好不好？”
小梅妻眼眶微红，小鸡啄米，头点个不停。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余裕蹲在溪流边，伸出手指重新摸了摸磨好的压裙刀，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而当他直起身时，发现此时的小梅妻正脸颊微红地盯着他。
“怎么了？”余裕随口问道。
小梅妻跟上余裕的脚步，仰起头轻声问道：“老师今后只会迎娶青姝师娘一个女人吗？”
余裕心头微颤，他没想过，小梅妻会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但也确实是问到了他的痛处，余裕仰头看了一眼山巅的愚钝学宫，又回首望了一眼天外楼，同时脑海中还浮现出另外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他暗自叹息一声，还是挤出一丝笑意：“那是当然。”
小梅妻没察觉到余裕复杂的心绪，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余裕接连砍倒几根竹子，发现小梅妻都没有回应，回头问道。
小梅妻摇摇头，不说话。
余裕凝视着小梅妻闷闷不乐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怎么？你还想多要几个师娘？”
“倒也不是。”小梅妻嘟囔，而后上前推了推余裕，“哎呀，女人的心思很难猜的，老师还是抓紧时间把小梅妻的书箱做好，省得到时候要被师祖说教了。”
“人小鬼大。”余裕感叹了一声，旋即继续忙活起来。
余裕没做过书箱，倒是见过不少，好在其结构也算不得复杂，在经过几个时辰的尝试，浪费了不少竹子后，终于把一个小巧的书箱给完成了。
考虑到小梅妻年少，书箱整体的比例并不大，内部还按照功能，放置文宝和书籍，做了不同的分区，而在外边余裕还留有一个小圆孔，环顾四周，余裕在不远处的林间，折下一支腊梅插在其中。
原本就对书箱爱不释手的小梅妻，在见到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后，更加是喜出望外。
背上书箱的小梅妻蹦蹦跳跳，走了一段后，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着余裕拱手行了一个大礼：“多谢老师的拜师礼，小梅妻很喜欢。”
回到天外楼时，余裕惊讶地看到骨门前已经摆了好几张桌子，一众学子围坐在煮沸的铁锅周围，吃得热火朝天，而青姝和米和暖正不停穿梭其中，忙碌个不停。
见到青姝，小梅妻赶紧小跑上前：“师娘，看老师亲手给我做的书箱，好看不？”
青姝抬眼望了一下不远处的余裕，面露惊喜道：“简直不要太好看了，娇翠欲滴，这压根就是为小梅妻量身定做的啊。”
小梅妻嘿嘿一笑，又跑去米和暖面前炫耀了一通：“米师叔，我的书箱好看不？”
米和暖轻轻一笑，蹲下身，轻抚小梅妻的脑袋：“清水出芙蓉，说得就是你呀。”
小梅妻打了个响鼻，一脸得意：“那是。这可是老师亲手给我做的哦，放眼整个人间都是独一份的存在。”
米和暖掩嘴一笑。
余裕老脸微红，见小梅妻准备离开，正准备跟上去，却被小梅妻制止了：“老师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在天外楼，我可不会迷路。”
“那你当心点儿，路滑，跑慢点儿。”余裕叮嘱道。
小梅妻“嗯”了一声，伴随着她跑动的动作，头上的马尾一点一点，身上的书箱也跟着摇摇晃晃，待她一头扎进骨门，消失在壁照后边，余裕才收回视线。
青姝来到余裕身前，轻声道：“师娘那边还在忙，就让我先准备了些桌椅和食材，只是考虑到天外楼毕竟是读书悟道的地方，最终我们还是决定把桌椅摆在了外边。条件虽简陋了些，不过大家似乎都很满意。”
余裕点头：“辛苦你了。”
青姝摇头道：“能为天外楼和师兄帮上忙，我很开心。”
余裕抬头，望向在雪地里吃得汗流浃背的众学子，让青姝开了一坛酒，上前敬了一圈，并安排米和暖结账的时候，给大家打一个折扣，这才走进骨门。
晚渔等人的动作很快，短短一个下午，天外楼里里外外都被布置得像模像样，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剪纸也贴满了肉眼可见的地方，甚至还有一些猜字谜之类的物料也给准备好了，节日的氛围顿时都被烘托了起来。
并且在同时，余裕得知了一个好消息，阿蒙和范玉玺回来了，他们不只带回了陈设和书卷，还为天外楼要来了整整一百年的笔墨纸砚供应。
字画斋。
正在喝茶的阿蒙，当即站起身向余裕拱手：“阿蒙不负余师兄所托，安邦学宫所欠陈设和书卷已全部运回天外楼，还请余师兄查验。”
“东西我都看到了。”余裕轻笑，“这件事，你做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