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眼下的天外楼——穷得叮当响
余裕没有多说,只是把“子曰”留了下来,没等青姝开口,余裕便解释道:“‘子曰’只有放在天外楼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作用,即便到最后也没用,却还是有些威慑力,我拿着除了招摇过市给自己惹一些没必要的麻烦外,也没其他用途。”
“我会尽力在活着的情况下,保护好天外楼。”青姝咬唇道。
余裕揉揉她的脑袋,开始往外走。
刚出字画斋,余裕就看到正在溪边抹眼泪的小梅妻。
“你放心,老师就出去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余裕以为小梅妻是舍不得他,出声安慰。
小梅妻抬起红肿的双眼,一脸错愕地盯了余裕一眼,嚎啕大哭起来。
余裕有些疑惑地望向青姝,青姝也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最后还是赵时茉轻声叹息道:“梅花时一早离开了。”
余裕心中一凛,上前蹲在小梅妻面前,轻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痕:“生死离别喜怒哀乐,我们这一生终究都是会遇到的,它们是我们这一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些事,我们无法去改变,那我们就只能试着去接受。况且,你大概也知道梅婆婆去做什么事吧?”
小梅妻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她选择不告而别,就是不忍看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若真想让她放心,就该学着坚强,等你们再见面时,用更优秀的自己去吓她一大跳。”余裕轻声道。
“我真的可以吗?”小梅妻惊疑不定道。
“老师相信你。”余裕挤出一抹笑意。
小梅妻一愣,伸出小手主动擦掉眼泪,而后走到青姝身前,抓住青姝的手,面向余裕:“那等老师回来,我也要给老师一个大大的惊喜。”
余裕笑着点头:“那我等着。”
骨门前,东山一脸宿醉未醒的样子,见到余裕后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为何我现在有些后悔把你从桃花村带出来了,你就算是死在大山之中,我也不会有如此大的心理压力。”
“你等蓝渝把后悔药炼制出来可以试一试?”余裕白了他一眼,随后就看到了停在湖边那辆亮眼的马车。
墨红霜仍旧是一身红衣,只是相较于先前,可能是这些日子也帮青姝做了不少事情的缘故,已经换上了十分轻便的款式。
“你也要去?”余裕微微诧异。
“你若是想要我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墨红霜嘴角露出一抹玩味。
“那还是算了。”余裕直言不讳摆手拒绝。
墨红霜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旋即言道:“整个天外楼,祭酒和供奉都当甩手掌柜去了,就留下一个司帐和书童执掌大局,我自然是要留下来帮青姝的。”
“那你的意思是?”余裕不解道。
墨红霜转身看向身后的赤色马车:“出门在外,你代表的就是天外楼的牌面,你就打算靠两条腿?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寒碜。”
余裕脸色微沉,嘴角努出笑意:“感觉我欠你的越来越多了。”
“你怕不是忘了,你这条命都是我的。”墨红霜轻哼,甩着马尾辫回到青姝身旁。
余裕驻足在原地片刻,率先踏步走上马车。
马车里光线昏暗,但空间却比余裕想象中要大很多,待赵时茉和东山走上来后,三人散开坐下,余裕几乎都感受不到对方的存在。
余裕打开窗子,看到青姝几人还站在原地,目光上扬,天外楼上方的圣人虚影和《水调歌头》都还在,只是比起前些日子,变得淡了不少,一阵风吹过,余裕听到天外楼顶上响起一阵叮叮铃铃的脆响。
凝神屏息,余裕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挂在屋檐上的四个青铜铃铛。
“天官铎。”昏暗中响起赵时茉的声音,“凤五竟然会把这个给你?”
余裕思绪飞速流转,想起当初在笼中雀,凤五交给了他和青姝两个红包,其中一个是骨门,而另一个在此之前,他都不知是何物。
“天官铎,是很厉害的道器吗?”余裕试探性问道。
“它和‘何尊’一样,均来自于上古妖庭,‘天官铎响,人间俱闻’,是和晚渔师娘的‘问春风’十分类似的存在。只是天官铎在于传递,‘问春风’则善于收集。”赵时茉声音悠悠,解释道。
“也就是说,‘天官铎’是嘴,‘问春风’是耳。”余裕总结道。
“你可以这样理解。”赵时茉语气淡然,“不过‘天官铎’的功能远不止如此,传说中‘天官铎’可驱邪避凶,镇守一方气运之大神通。只不过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我也从未见过,只是凤五在十数万年都带在身边的物什,定然不会是凡物。”
余裕一怔,当他目光再看向望乡台方向时,隐隐露出些许异样。
“你也不必对此事太过在意。”赵时茉继续说道,“七量先生和凤五之间的关系匪浅,且从凤五那人的生平来看,他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大好人,他此举还指不定是在帮你还是站在帮自己。而且,中秋雅集的那天夜里,和七量先生对饮的,其中就有凤五,青姝选择在这种时间节点把‘天官铎’挂上去,明显是得到了七量先生的授意。”
余裕若有所思,他揉着眉心道:“其实我只是觉得,这几个铃铛与眼下的天外楼十分的配。”
“此话怎讲?”赵时茉疑惑。
“穷得叮当响。”余裕此言是发自肺腑,昨晚青姝还在跟他说,前段时间火锅店的生意如火如荼,可天外楼账面上的盈余却是不多,因为大多数赚来的银子都拿去填另一个无底洞——蓝渝的丹房。
幽暗中沉默片刻后,响起极度压抑的一声笑意。
余裕闷声不说话,正四处打量车厢内环境时,一个似曾相识的佝偻身影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说似曾相识,那是因为,余裕可以肯定,眼前的老者,他肯定是见过,他甚至可以确定对方是何时出现过,只是他此时的模样,却与初见时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