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一场暴雨过后气温急剧下降，人们开玩笑说：一年有四季，陕西只有两季，酷热的夏天刚走立马就是寒冷的冬天。大街上时不时能看到帅男靓女短裤短裙上身却套上了厚厚的秋装。

我和昌年去宏达服装厂，查看秋季工装制作情况。到服装厂胡二正在与工商局的人谈话，米云先领着我们在厂子里看了看。她告诉我们，秋季工装已经全部制成装箱，随时可以送货。正说着胡二走过来：“唉呀！两个领导都来了，咋的不放心！别说是厂服，学生娃的校服也做完了。咱现在是诚信经营、质量第一。人怕出名猪怕壮，工商、税务、城管都来了……”

从服装厂出来我俩走到世纪广场十字路口，正好看见康杰从一个花店出来，他楞了一下便走过来笑嘻嘻地说：“朋友开的花店让我过来帮帮忙，我来看看。”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门面房上面挂着“康杰婚庆公司”的横匾。

“这不就是你开的吗？搞的蛮大的，都成一条龙服务了。”

康杰吱吱呜呜地点了点头：“业余爱好，有空来看一下，有人专门管理。”

“上班时间你离岗、有重要的事耽误了怎么办？”我严肃地批评康杰，他依然油条式的笑嘻嘻的不吭声……

我们三个返回时，几十个人聚集在厂门口说要上访。他们打着“我们要工作，我们要饭吃”的横幅，把厂门堵的严严实实，劳司经理出面不停地劝说解释，反遭讥讽甚至谩骂……

国企改革下岗分流以后，劳动服务公司红火了一阵子。但由于盲目扩充，经营管理不好，下属的小厂都不景气；随着个体经济的迅猛发展，人员流失、有的单位处于瘫痪状态。以维持稳定为宗旨，公司通过调研、多次召开劳司干部和职工座谈会，总经理办公会研究决定采取以下措施：一，到退休年龄的办理退休手续，不到年龄的本着自愿原则可以内退，由人事、劳资处负责办理；二，集体企业可转让、合并或由个人承包经营，由企业改制办公室负责、相关处室配合；三，年富力强的中青年职工安排进公司（包括征地招收的农民工）由工人调配室负责安置……

经过两个多月的处置稳定下来了，原劳司机关更名为“实体经济部”，白洁留职在部办做文书兼会计，为大家跑退休、跑社保、跑医疗保险等等，成了一个大忙人。

我开玩笑说：“你成半个经理了，能顶半边天了。”

她说：“人家失业了惜惶着呢，能帮点是点。”

晚上胡二电话约我，说最近工作忙，一批一批的人寻到家里要来厂里，想躲避躲避娱乐休闲一下。

我俩就漫步来到蓝天街。

夜里这里灯光通明，比以前更加辉煌璀璨、艳丽夺目。艳阳天也重新装饰了一番显得更加气派豪华。

我俩一跨进门厅老板娘立即迎过来：“呀哈！二位贵客好久没有来了”，随后同我俩一起进到一个包间。她一边端水倒茶，一边不停地唠叨：“近几个月来生意淡的很，装饰花了十几万还是不行。现在是死不了活不旺、咋整吗！”

有人推开包间门看了看就走了，老板娘来说：“检查的！”

我们聊了聊准备点个歌时我的手机响了，白洁说果果来家里有事要说，我就告辞了。

胡说：“大主任还是个妻管严，你先走，我吼一吼也去厂子看看。”

果果说她收到常永发的一个微信，常永说他出国了，还发了一个离婚协议，常永在上面有亲笔签名。我接过来看了看，确认是常永写的，我让果果把这微信转发给我，这事应该向公安机关报告一下。

第二天早晨我便去公安局把常永发的微信给副局看了看，副局说：“这小子偷渡估计逃到东南亚地区了，上级已通过相关渠道在搜查。带走的那个女的我们已经审问过了，中途返回未随从。”副局告诉我，凭这个离婚协议书让当事人去婚姻办事处去办理。

我从公安局出来，看见胡二从旁边的一个洗浴店垂头丧气地出来。

我问：“咋了，在这？”

他推了我一下：“挨挫了！一言难尽，回去慢慢说。”

我就随着他回到服装厂办公室，米云已经把办公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给厂长泡上了一杯热茶，见我也来了招呼着又去泡了一杯放下，急忙去厂房安排生产去了。

胡二静了静才说了事情的经过：

昨晚他一个人吼了吼觉得乏味便离开了，路过一个洗浴店门口，一个胖女人招手让他洗洗脚保健一下，他看时间还早就进去了，那胖女人说保健在楼上，他就跟着上去，一进屋那女的就开怀亮肚拉扯着，突然进来两个男的自称是抓嫖娼的便衣，那个胖女人抱头蹲在地上，那两个膀大腰园的壮汉说：“就地处罚交钱走人呢，还是到派出所审问拘留！”折腾了一夜我也没承认。最后便衣说：“抓了现行还抵赖，拘留还是认罚自己选择。否则把这个事情通知你单位，通知家属……后果自负！”

他说到这里动情地说：“老哥你了解我，咱不是那号好色的人，咱有头有脸的那能去干那事，息事宁人、交罚款算了！”

我说：“现在社会乱象丛生、人心浮躁，处事为人谨慎点！你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事业也正处于上升发展阶段，不要干傻事！”

胡二猛然睁大眼睛，似乎醒悟了什么：“该不是社会流氓他们合伙设的套吧！”

我寻思了一会说：“不排除有这个可能……记住一句老话：高处不胜寒，夹着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