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记得

第68章记得

“他，是不是叫万剑一？”陆雪琪望着林惊羽，忽然问出了这样一句。林惊羽闻言，定然是云里雾里，还是张小凡解开了这片疑云。

“是，当年我与他老人家一战，确实听得万剑一这个名字，想必是了。”

林惊羽想了想，道：“师父他从来不肯透露名号，想必是有些苦衷，对了，我去给你们拿一件东西。”

看着林惊羽朝祠堂走去，张小凡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万剑一这个名字？”

而一旁的陆雪琪微低着头，似有些失神，没有反应。

张小凡碰了她一下，陆雪琪才回过神来。

等张小凡又说了一遍，陆雪琪才缓缓道：“这个名字，是多年以前师父讲给我的……”

陆雪琪说到一半，林惊羽回来了，手拿一个牌位。

张小凡把那牌位拿过来，却是呆了。

只见那灵牌之上并不像其他牌位用金漆写着姓名尊号，因为这原本是一个空白的牌位，但此刻却赫然多了一行字：青云门万剑一之灵位!

这一行字，殷红夺目，竟是用鲜血所写的!

张小凡见了，一时无言。他曾料想这扫地老人一身惊人修为，在青云门里定有特殊身份，却难以相信他的灵位竟然在青云历代掌门的祠堂之中，而且是以这样一个特殊的形式存在。

只听林惊羽道：“我早该想到，这个灵牌就是在师父死后不久出现的，而且，那段时间去过祠堂的人，除了我，就只有掌门道玄真人。”

无论是林惊羽，还是张小凡都在想，想一件事。

万剑一，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时，陆雪琪忽然道：“是他，就是他。”

张小凡和林惊羽同时凝视着陆雪琪，从始至终，她都对这个人讳莫如深。

陆雪琪抬起头，不再隐瞒。

“很久以前，在青云山的掌门还是天成子祖师的时候，他的两个得意弟子，享誉天下，一位是这万剑一师伯，另一位则是下一任掌门，道玄真人。”

此话一出，张小凡与林惊羽都是倒吸了一口气，随后却都平静了下来，只因二人都已认定，万剑一的修为，不比道玄逊色。

陆雪琪想了想，继续道：“这位万师伯自打入门就被看作第二个青叶祖师，连道玄真人都是自愧不如。在魔教大兴之时，他消灭魔教高手无数，更曾经带领田师叔等人直捣其蛮荒巢穴。”

这时，林惊羽忍不住自豪道：“师傅果然是一代豪杰，让邪魔恶人闻风丧胆！”

而张小凡却有些心虚，心想这样一个传奇英雄，竟然被他意外“杀死”。

陆雪琪有些怅然道：“你说的是，万师伯更是把自己的名字生生刻在了魔教自以为最神圣的地方，大搓他们的锐气。可谁知道，那一去却留下了一大祸患……”

“祸患？”张小凡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是魔教之人盯上了他？”

陆雪琪苦笑道：“是，也不是。当万师伯刻上自己名字的时候，魔教之中有一名朱雀护法，小凡你定知道吧？”

“幽姬？”张小凡的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是暗暗吃惊，那样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竟然有这般激烈的情绪。

陆雪琪继续道：“就是这叫幽姬的女人，先是一剑砍下了万师伯的左手，而后也是不依不饶，先后几次前来青云找万师伯的麻烦。”

林惊羽忍不住插口道：“等一等，那个魔女怎能轻易几次进出我青云？”

“不，有万师伯在，幽姬每次都是来去自如，隐秘异常，虽然幽姬是来报得深仇，可他们每次都毫发无伤……”

无论是林惊羽，还是张小凡，他们已隐约明白了其中的玄妙，陷入了沉默。

“可是，这还是被人看到了，而那个人，正是我师父水月……”

“是的，十年前在玉清殿上，苍松道人曾指着水月大师斥责她对不住万师兄。”

张小凡忽然回忆起了那个令他难以忘记的一天，可谁又知道，除去他，除去碧瑶，在那些看似麻木的人中，还有几个曾经被情所困，为爱动容的人被触碰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或一怒而起，或暗自伤怀。

岁岁年年，一代一代，皆是如此。

情爱思慕，冤怨愿缘，生生世世。

“师父……”林惊羽忽然想起了这两位皆以不在人世，同样在青云门中德高望重而后又受到非议的师父，也不由得唏嘘起来。

许久，陆雪琪又开口了。

“不光是幽姬，其实我师父才是最爱万师伯的人，从小到大以至百年……万师伯一向嫉恶如仇，起初对幽姬是因欣赏而不忍，他深爱着的，一定是我师父，只不过我师父她一向心高气傲，外冷内热，所以连万师伯到死都不懂她的心意，晚了……师父执意要杀幽姬，只是都被万师伯所拦下，那幽姬也从来不肯放弃，多次来到青云来找万师伯决一死。可是，那最后的一见，就成了他们的永别！”

聆听着陆雪琪的讲述，张小凡与林惊羽都是呆了，不管是幽姬，还是水月，这些人除了一身修为，就是沉默寡言，怎能与这段故事中挚爱一生的女子合二为一。

还是说，因为曾经的曾经用情过深，而今才到了麻木的地步。

不管是谁，都曾年轻过，都也曾痴狂。

不过，张小凡与林惊羽都还不明白，这件事何以使得堂堂万剑一屈身祠堂扫地，却与水月不肯相认？

“可是，那一天，同样是在玉清殿……”陆雪琪刚刚开口，却又突然停住。

一滴清泪，从她清瘦的脸庞，轻轻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