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故居

第18章故居

青云山，小竹峰。没有了星光月色，整个苍穹黑得愈发纯粹，静静的没有了任何变化，只有忽然下起的点点雨水，淅淅沥沥地洒落地面，润物悄悄。

俊俏秀丽的小竹峰，仍如过往千百年来一般的平静，漫山遍野的修竹，在这夜下细雨，依旧低吟着沙沙竹涛之声，默默凝视着这山头的人们。

小屋青灯，烛火如萤。

门扉轻合，窗子却还有一半敞开着，山间风雨悄然而至，雨粉不时飞入屋子打湿了修竹所制的窗台，慢慢凝结成水珠，悄悄滑落，流下一道道水痕。从远处吹来的风，将窗子轻轻摇动，在这静默的雨夜里，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响。

摆放在屋中桌子上的烛火一阵阵的摇晃，明灭不定，好几次看似都要被吹得灭了，却总在挣扎之中，坚持到了山风减弱，缓缓复明，重新明亮起来。

夜色中，再无其他的光亮，离着这一点烛火稍远的地方，便被一片阴影笼罩。

陆雪琪坐在灯下，默默地望着这点烛火。

青灯，红颜，在这样的夜里，仿佛凝结不去的犹豫，默默铭刻在了光阴中，却不知又有多少时光，可以留住？

又有谁能够一个人品读这干枯灰暗的日日夜夜？

难道，就这样一直下去？

陆雪琪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愣愣出神的她，有些许苦笑闪过，可苦笑毕竟也是笑，总是存有念想的。

念想，念他，想他。

是白天，还是夜里？不论睡着，还是醒来……

门外远远响起了急促的脚步，，陆雪琪的头微微动了一下。一阵山风从窗口间吹来，桌上烛火晃动消长，她鬓边秀发，也随风轻轻飘动了。

门，发出低沉的一声，被人推开了。屋外等于，忽地大声了起来，仿佛风势瞬间变大，将要冲进屋中，所幸的是，在片刻之后，来人已走进了屋子，反身将门关上，也割断了屋外风雨，重给了这屋里一片宁静。

“谁？”陆雪琪很快地站起身来，或许是思绪被打断，她有些急躁。

可是，那身影，那面孔，那身影，却让她无法动弹。

“雪琪，是我。”

来者一身布衣，被雨淋湿了打扮，显得很是狼狈，不过他似乎没有觉察，只是抹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朝陆雪琪呵呵傻笑。

一向宠辱不惊的陆雪琪，此时却已是花容失色，她开口许久，只是小声吐露了两字：“小凡？”

张小凡朝陆雪琪走来，并说道：“本来还好好的，我走到一半却天一黑下起雨来。”

听到这一番话，陆雪琪才反应过来此时张小凡身上已经湿了一大片，赶忙走过去帮他脱掉外衣，晾在了一旁。

这还没完，陆雪琪又折返过来，用手摸遍了张小凡内衣的每一处，确定无碍后用手把他唯一有些湿的袖口卷起，才抬起头，冲张小凡浅浅一笑。

张小凡轻轻摇头，并回忆道：“我没事，淋雨而已。记得小时候在后山砍竹子，说不准就淋个透才回到屋里……”

然后，陆雪琪没有容他说下去。

“今非昔比，你已有了我。”

张小凡闻言，忙重重点头，并握住了陆雪琪被他衣服弄湿的手。

陆雪琪试着把手抽回，发现是徒劳后，便问道：“你不是去死灵渊那里了么？”

“本来是的，可谁知……”张小凡就顺便有些尴尬地将昨日幽姬前来，碧瑶和他离去的事情交代了，只不过关于那蛮荒神殿的事情，他一带而过。

“当真？”虽然在一字一句认真听着，陆雪琪还是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

冰雪聪明的陆雪琪，自然明白了这对于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眼中一下就流露出了兴奋的神采，脸也红了许多。

见陆雪琪面露喜色，张小凡也很高兴，便凑过来，准备将她拥入怀中。

不过，陆雪琪突然悄悄退了半步，让张小凡扑空。

她的表情，似有些恼怒。

“那么你，昨日为何不来，非要等到今晚，你明知道我……”

陆雪琪的这句话，是张小凡所不曾想过的。

自然，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好好把屋子收拾了一下，还要……将大黄小灰送到大竹峰去，耽误了时间。”张小凡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这次来，就先不走了，等碧瑶回来再说。”

或许是由于太过兴奋，陆雪琪竟被张小凡这三言两语蒙了过去，根本没有去想是什么足足让张小凡花费了整整一天的功夫，直到今晚才来。

“你真不走了？”

“真不走了。”

陆雪琪淡淡一笑，她转身走到了窗台边，轻声道：“你来同我观赏这雨景。”

张小凡快步走了过去，挨着站在了陆雪琪身旁。

陆雪琪轻轻眯起眼，静静享受着雨夜和心爱之人并肩而立的美妙感觉，仿佛跳出了世间。

许久许久

还是张小凡忍不住开口。

“这怎么不一会儿又小了？”

“本就这样。”陆雪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