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星光网吧的二楼,夏老师暑假收了不少补习生,请了一个老师帮忙,女老师是代课老师,本地人。
教室不是很大,估摸二十多平方左右,几排白色的塑料长桌,每张长桌坐了八个人,补习班分三年级到六年级的,每个年级,每天补两个半钟头。
郑易亲怕他沉溺在游戏里,想方设法把他劝到这里来补习,老实说,郑秋白心里的夏老师,她美丽而且时尚。
所以来补习他也没多少抵抗,但邀牛弟一起来,他就死活不肯来。
第一天,有个陌生的女孩,夏老师安排她和郑秋白坐在一起,虽然算是同学了,但俩个人开始没说过话。
他和她年龄相仿,也许同年,也许他出生的比她晚。
郑秋白没有年龄的概念,没有叫她妹或姐,只知道,那天听见夏老师叫她的乳名,“阿雪”。
阿雪有两条乌黑的麻花辫子,齐肩。
郑秋白在心里猜:“这个女孩子应该叫夏雪吧,老师姓夏。”
但他也不敢问,别看他平时像个混世魔王,在女孩面前,我勒个去,按郑易亲的话说:“拉尿用粗纸擦。”
爷爷有时候心情好:“大孙子,快过来跟爷爷说,有没有漂亮女孩喜欢你?”
“喜欢个毛啊,我还没发育完全呢,我是早产儿。”
“我妈说过,那会奶奶煮的饭清汤寡水,她营养跟不上,所以我七个多月才生出来。”
所以小时侯,妈妈每次要教训他,他就扯着嗓子喊:“打啊,打死你这早产儿。”每次妈妈都被他说的哭笑不得,爸爸也是一个手指头不舍得落在他的身上。
郑秋白脸上,浮现一丝调皮的坏笑,他斜着眼睛看着郑易亲。
爷爷嘴里抽着劣质香烟,烟雾缭绕,熏得他咳嗽了几声。
郑易亲陷入一段回忆中,想起一九九八年的某天,媳妇羊水突然破了。
当时儿子拨通了市企业办主任的电话,那个主任联系了妇幼医院,去了以后到产房,很顺利,大孙子郑秋白来到这世界上,他生下来时,街上响起一阵阵鞭炮声,那时刻春天来临,所以家家户户都会庆祝,一年之际在于春。
郑易亲和儿子站在栏杆下,两个人喜极而泣,古人说,一喜压天灾,要知道,就在上个月,女儿车祸失去生命,那年她十九岁。
那一年,下了几十年不遇的大雪灾,儿子两家砖厂的机房,和窑房都被大雪压的夷为平地。
当年,郑秋白的爸爸,在那里办了两家砖瓦厂,那个年代,那个城市,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企业老板。
爷爷想到这,心里一阵酸楚,看着眼前的孙子,转眼就这么高了,他的心里才又有幸福的感觉。
“哦……哦,我知道了,你这老家伙想当太爷爷了,哈哈。”郑秋白神秘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郑秋白早早的吃过饭后在补习班那里,独自坐在课桌那里,看她从楼下网吧走了上来。
他细细声打了招呼一下,她会抬头,冲他轻轻一笑,然后慢慢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郑秋白的那颗小心脏,噗通噗通在打爵士鼓,蓝调摇滚节奏。
有时在她转身了,看他的时候,他看见两条麻花辫子摆动,轻轻摇晃着,和着她转身的节拍。
辫稍的两枚蝴蝶结,就如同俩只形影不离的蝴蝶,在他眼前左右翩飞。
就这样,他每天最早,都等在补习班门口等她。
快要到开学了,最后一个星期,夏老师和那个女老师,她们免费在晚上抽出时间,给大家加深辅导。
每次补习结束时,她都默默的站在教室的门口。
他知道她这是在等他,因为网吧一直走上去,到电影院那里,夏老师住在兴业银行楼上。
网吧距离兴业银行不远,每天回家时,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说一句话,两个人静静的走在路上,夜空上不太圆的月亮,不知不觉,走出了少年心中几多惆怅。
就这样俩个人,一前一后,走啊,走啊,不到三百米的路,莫名,走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思念。
走啊,走啊,走过了开学的日子渐渐的来临。
人的想念,会让友情更真诚!
家人的想念,会让亲情更浓!
因为有了想念,人和人之间感情会更亲!
心与心的之间距离才会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