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41章潮涌
“这是弗莱伊·雷泽……大帝吗？这就是历史上雷泽大帝真实的样貌？”d忍不住问。
由于雷泽大帝的黑名在外,光明王以降，就连弗莱伊这个名字都成了一个禁忌，更不用说留存他的真实画像了。少数几张存在于历史教科书中的弗莱伊的画像也是怎么丑化怎么来,毕竟人性难免慕强，如果知道黑暗主君不仅实力拉风还长得那么帅,或许雷泽大帝就会成为青年人模仿、崇拜的对象。即便是d,也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知道历史上的弗莱伊·雷泽长什么样——梦里见到的那幅画不算,至于地宫里,他醒过来就已经是在棺材卧室里了。
“是他干的……”
“什么？”
“黑铁！黑铁你在哪里，给本大帝死出来！”如果弗莱伊现在能开口，肯定已经在破口大骂了。
在黑铁织造的永昼城梦境里，他也曾经利用过这样一招,变出了一个与弗莱伊前世一模一样的人,试图混淆弗莱伊的记忆，让他丧失身份认知,想不到这次又来。
“黑铁是……那个织梦人？”
“织梦人留下的某个器灵,已经与梦境同为一体了。”弗莱伊说,“都德与永昼城双城覆灭后,他作为一个梦境不知怎么逃到了我的后院里藏了起来,刚刚他才从我的后院里跑出来,然后龙就出现了,这具……这具尸体也跟着出现了。”
“他跑到了你的后院里？”d惊诧，“怎么做到的，等等,所以我们现在是在梦境里吗？”
“也许吧。”弗莱伊也有点不太确信了，织梦人的梦境织造能力常常能够混淆现实与梦境，模糊那道线。不像普通的梦境，只要在梦里捏一下自己多半就能意识到是不是在做梦，织梦人的能力则在于几乎无缝地衔接两个世界，除了覆盖范围、针对对象与延续时间有局限性，几乎可以说是一个逆天的能力。
“比起一般的织梦人，黑铁好像还要更强一些。”弗莱伊布偶说道，他挺想皱起眉头，可惜现在不能如愿，“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把他找出来，不然局势对我们十分不利。”
话是这么说……但是要到哪里去找那个狡猾的小子呢？
“这具尸体在这里是最显眼的，他应该想要引导我们做什么吧。”d凝望着漂浮在冰蓝色液体中的青年，后者此刻眼眸紧闭，神态安详，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威胁性。
弗莱伊以前是长这样的吗？d想着，轻轻咳嗽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比起这副俊美犹如天神，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孔，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在雷塞尔里熟悉的那个有点小狡黠、也有点小呆萌，通常还挺骄傲的少年形象。d后来曾经见过捞起来的黑蝎帮“小孩”的尸体，坦率地说，就算对弗莱伊没有多余的感情，他也觉得失去了弗莱伊的“外壳”压根和他完全不同。
那种区别真的很明显，所以d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会弄错。
弗莱伊才不是那副死气沉沉，看起来阴郁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呢，他是更灿烂的、更直接的，也是更值得信赖与可爱的。
“现在要怎么办？”d很识时务地征求弗莱伊的意见。虽说那并不是弗莱伊本人，但总觉得由他擅自决定要对那具漂浮的尸体做点什么好像也不是很对劲。
对了，这是拿活人做出来的吗，到底是怎么做到跟弗莱伊以前长得一模一样的？
“我说，先灵大陆现在有那种……嗯……”弗莱伊琢磨着该怎么问，“就是把人的脸后天改造成跟其他的谁谁一样的手术吗？”
“我没有听说过。”
“那这是恰巧找到了个跟本……跟雷泽大帝长得一样的人？人和人能像到这种程度？”弗莱伊纳闷，实在不明白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当年你……”d顿了顿，他觉得弗莱伊好像还没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掉马了，遂顺着他的意思道，“当年雷泽大帝自爆后会不会留下了尸……身体？”d觉得这问题也是够够的了，跟一个人讨论他的尸体这种事……
“你是说这是雷泽大帝本尊的遗留？”弗莱伊摇了摇头，“不会吧，精神力自爆啊，你就算没见过至少也听说过吧，有些哨兵向导在提升等级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处理不好也会自爆，那无一例外，炸得都跟碎渣渣似的，像雷泽大帝那么强大的精神力，炸出来那可不是碎渣渣，那叫漫天黄沙。”
d扶额，他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描述自己死状的。
“你别不信啊，当时连骨龙奥尔吉姆都炸了个粉碎，没道理雷泽大帝的身体还能留着。”
“那这口棺材里的……”
弗莱伊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烦躁，在心里摆手道：“行了不管了，先把他捞出来，不，把水放干，我倒要看看黑铁那小子想做什么。”
“好。等等，那个人是不是动了一下？”
“什么？”弗莱伊定睛看去，漂浮在冰蓝液体里的人依旧好好地闭着眼睛，并没有动弹的迹象，“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也许吧……”d又观望了一阵，纳闷道，“那我动手啦。”
“好。”
光明出鞘，轻轻松松地插丨进了透明的水晶棺材当中，d小心避开了水晶棺中的尸体，稍稍侧了下剑锋，以便口子再开大一些，随后猛地抽出剑，人跟着往旁边一让。
蓝色的水流动荡了一下，很快顺着那条狭长的裂缝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淌，流成了一条水线。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温度更高，水蒸气也更浓了，而那些蓝色的液体竟然还未落到地上就被蒸腾成了蒸汽，不降反升，融进了水蒸气里，漂浮在房间当中，于是房间里的水蒸气一下子有了蓝白两个颜色。
d在心里骂了一声，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飞快地把弗莱伊两个布手拉过来，扎在自己鼻子外面打了个结。
弗莱伊：“……”还挺懂得经济利用的。
蓝色的液体很快流了个干净，水晶棺里的尸体沉到了棺底，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少了那些液体的阻隔，这具古怪的尸体在水晶棺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更古怪了，有一种马上就会站起来，走出来的感觉。
“没有迅速腐烂。”弗莱伊低声道，“奇怪。”
他和d心照不宣，都认为蓝色的液体是防腐剂，棺材则是密闭的才会使得尸体保持长久不腐，然而现在蓝色液体已经流光了，水晶棺上也开了个口子，外界的氧气进到了棺材里，照理应该引起一些变化，但里头的尸体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是啊，太奇怪了。”d也在想，难道这不是一具尸体？那会是什么？蜡像吗？
突然，连续的沉闷响声伴随着地动山摇的感觉从顶上传递了过来，即便是在地下，d也被晃得一个没站稳，险些摔到地上。
“小心！”不知是从哪里伸出了一条腿，狠狠地绊了d一下，本来就是勉强才稳住身形的d直接摔倒在地。“哐当咔擦”的声音响起，d暗暗骂了一声“糟了”，抬头一看，果然发现水晶棺因为这阵晃动直接摔碎在地上，裂成了好几块，而里头的尸体自然也跟着滚了出来，撞到墙角后弹回来，趴伏在地上。
弗莱伊：“……”本大帝觉得有点儿疼。
“小绿是不是出事了？”d问。
“啊，它……还好。”弗莱伊飞快地连通共感观察了一下外头，看到了一个绿色的拳头正对着骨龙左右开弓（左也是它，右也是它）哐哐哐哐地猛揍，而骨龙嘴里已经开始喷大火球了。“轰”一个火球过去，房屋就倒一片，再“轰”一个火球过去，房屋再倒一片。
“塔多族的人要是知道我把他们古城毁了，不知道会不会找我算账。”弗莱伊心想，有那么点儿债多不愁，虱多不痒的觉悟。
咦？弗莱伊顿了顿，他的鼻子灵敏地嗅到空气中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啦？”弗莱伊的话语戛然而止，在他的眼前只剩下了一个空荡荡的屋子，d刚刚还在的地方只留下了几点殷红的血迹，人却消失不见了。
“d？d！”弗莱伊努力用心灵连接来呼唤，然而那一头却寂静无声。
不像是被切断了联系，倒像是……泥牛入海。弗莱伊谨慎地打量周围，发现屋子里的水蒸气不知什么时候散了，水晶棺也消失不见了，倒是那具尸体还在旁边的墙角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