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39章神的现身
一座古老的空城,位于一条不死不活的鲸鱼肚子里，然而现在，黑黢黢的城市里头却传来了悠扬动听的音乐……
麦克斯看向d,d却没有看他，他在忙着重新把布偶弗莱伊背到自己背上。
“我说你这个人,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到哪儿还要带个布偶？”棕发教官像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然而别说是回答,就连眼神都没得到一个。
要你管。
d用行动回答了这一点。
当然，在d看来，他这时候只是忙着跟弗莱伊用精神力交流，没工夫理睬旁边的人。
“为什么城里会传来音乐？”
“因为城市被激活了。”
“什么？”
“那头的图腾完成了。”弗莱伊说,“最后一滴血汇入图腾的沟壑,现在整个图腾已经被血勾勒完毕，上方的温泉瀑布正在干涸,河乐城的大门开启,三百年前的河乐城活了。”
d想了一下：“我仍然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指,有人曾经将过去的河乐城用某种方式封闭在这里,而现在的塔多族里有人用自己族长的血完成了某种仪式,重新唤醒了河乐城？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进去看看会更明白,我现在也只是有一些猜想。”
“有多危险？”d直截了当地问，他不问有没有危险，他永远相信青年。
“应该不到需要我们拼命的地步。”弗莱伊说,“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
“好。”d干脆地迈开步子，走进了那座古城。
音乐声仿佛帘幕，无形地垂落在古城门口，当d穿过城门的时候，那些声音突然变得喧嚣起来，除了音乐声，他甚至还听到了人们的欢声笑语甚至是孩童奶声奶气的笑声，然而一旦穿过了那道城门，那些声音又变得飘渺起来，它们就像是风一般，在这座小城里东南西北地游走，时远时近。
“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弗莱伊感叹了一声，这让d更确信了他曾经来过这里。
眼前展现的城市面貌与外头塔多族现居聚落完全不同，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或许是“瑰丽”。
d从很小的时候就在母亲巴乔夫人的培养下，有意地到处游历，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大小城市，也去过荒僻的偏远村镇，有建筑于悬崖上如同浮空的城堡，利用树木的枝桠搭建在树身上的村落，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村寨，但他是第一次看到一座充满水的城市。
整座河乐城就像是散落在河床中的鹅卵石，所有的建筑都采用如同那道石门一般的材质建成，只不过颜色要比幽蓝色宛如冰门的石门更明净、清澈和亮丽，颜色也是多种多样，宛如七彩阳光下跳动的音符。它们大多数是高高低低的圆形，建造在高台上，散落四处。
七彩的桥梁连接起了城里几个主要的区域，这里没有宽阔的道路，但家家门前都停泊着一种两头弯弯，又窄又深的船，看来这是塔德尔人主要使用的交通工具。汩汩的水声传来，不知从哪里涌出了清澈的水流，于是尘封干涸的河道时隔百年被重新滋润，清波荡漾，小船也开始缓慢地浮了起来。这里、那里、还有那里，无数的宝石被雕刻成鲜花遍布这座城市，漂亮的公共建筑，精巧的装饰雕塑，整座城市都显得干净而华丽。
“真不愧是神的城市啊。”即便是见过夏都的繁华，d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在三百多年前很多人连一栋茅草屋都没有的环境下，河乐城被当成天堂完全没有任何违和。
“找一艘船，我们要去中心区。”弗莱伊说。
“你会划船吗？”
“哈？”突然被cue的麦克斯茫然地回过头来。棕发教官已经习惯了被无视，这时候竟然有种“他该不是有什么阴谋吧”的感觉。
“弄艘船，我们要去中心区，那里有东西。”d说，补充了一句，“就左前方那艘好了。”
那里是离他们最近的一栋房屋，经过门口的时候，d发现大门开着，顺势朝里看了一眼。然后猛然震了一震。
“怎么了？”弗莱伊问。
d眯了眯眼睛：“我好像，刚刚看到有人影经过。”
“嗯，我知道了。”弗莱伊说，“不用管它，上船。”
小船的船身上也用彩色的颜料涂抹出了瑰丽的图案，这大概是三百年前的塔德尔人区分彼此所有物的一种方式，每一个家庭的船身图案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挑中的船身上画着的是一个漂浮在瑰丽天空中摘星星的孩子。
“真是哪儿哪儿都透着幸福的气息啊。”麦克斯嘀咕了一句，认命地拿起船桨开始划船。
船头在水面上划开一道细细的涟漪，向着前方行去。
“先说好，我可不认路。”
“我会告诉你怎么走。”d说，当然，这是因为他有个导航在心里。
小船在河中飞快地航行，走得轻松随意，让人不由联想起三百年前，塔德尔人还在此城中生活的场景，想必一定是有无数的船只在河道中往来穿梭，宛如鱼群吧。
d站在船上，抱臂观察着四周，时不时地给出航线指点。
没有看错，果然那些屋子里时不时就会有影子掠过，他想，这算是梦境吗？
“大概算是某种执念。”弗莱伊说，“记得我刚说的吗，塔德尔族人人都有精神力量，当他们因为某种非正常的原因离开的时候，这股精神力量便遗留下来，保存在了城里。”
d突然有了个想法：“卡尔把我们带来这里，说是曾经在这里遇见过渡鸦洗宝社的人，如果从精神烙印的角度去考虑，整座河乐古城难道就是一件有精神烙印残留的‘物品’？”
“想必就是那样。”弗莱伊给出了肯定，“我猜那个渡鸦洗宝社的人会较多出现在塔多，或许正是在寻找河乐城。”
“他们也想拿到城里的东西？”
“或许吧。”
“到了。”麦克斯喊了一声，伸桨一勾，停泊在了一座中心小岛的上岸处。
清澈的河水到了这个区域竟然变作了乳白色，回望城区四周，几人才发现，原来河乐城的每一个区域的水体都呈现不同的颜色，这种微妙的色彩变化在他们徜徉其中的时候并不明显，此时有了对比色，才看得清晰不少。
“真是座奇怪的城市。”麦克斯嘟哝了一声，比了个“请”的姿势。d迈开长腿，从他面前走了过去，离船登岸。
到此为止，他们在古河乐城中虽然听到了不知来历的音乐，看到了残留的“鬼影”，但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然而当d跨上中心区的那一刻，一股强烈的危险直觉“噌”的蹿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拔出了“光明”。
“呛啷”出鞘声令看似嬉皮笑脸实则保持警惕的麦克斯也紧张地一跳：“怎么了怎么了？”他环顾四周，东张西望。
“这里有东西，小心。”d说，顺着阶梯走了上去。
所有彩色河流汇聚的终点，所有繁华片区环绕的中心反而是一座荒凉的小岛。这里或许曾经树立无数雄奇的雕塑，伫立着叫人忍不住俯首膜拜的圣堂，但此时呈现在d等人眼前的却是一片断壁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