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犯国法
“哦,好。”夏志卓心想,你暗恋对象成婚,你为什么要操持婚礼?
心思百转千回之间,夏志卓面色微紧,惴惴不安:“皇叔,这可是和南莫联姻的大事,虽然朕也诧异,那被尚书寻到的嫡长女怎么就成了南莫嫡长公主?您不能成功啊,难道您操持婚礼,是为了搞破坏?”
夏弈恒冷不丁看他一眼,手中的空药瓶,朝他砸去:“回宫去。”
他连忙躲开,咂咂嘴,心有余悸地说:“好好好!皇叔我这就回去。”
夏志卓一边走出王府,一边摇头:“朕也搞不懂,皇叔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喜欢,咱们把顾文瑞换下来,让他和卓佳锦成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会寒了侯爷的心!但在夏志卓心里,任何人都比不上皇叔重要,就算是太后,一想到太后,夏志卓眼神有些许锐利。
最近太后母族,管的有些宽,手伸的有些长了,看来他得去敲打敲打。
少年天子老沉,生了一张温润如玉,十分俊朗的脸,尤其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看起来纯真无害,然而,那双眼睛散发冷意时,没人敢多看,大家都说,这是摄政王的少年翻版。
夏志卓撤了轿辇,徒步至坤宁宫,随行的小厮跪了一路,他负手而立,眉毛倒竖。
正在吃着葡萄的太后,确实没想到夏志卓要来,脸上漾开笑,欢欢喜喜走去:“皇儿来了?哀家□□叨你,多日不来看哀家了,还以为你把哀家忘记了。”
“见过母后。”夏志卓笑,“如何能把母后忘记的了?”
他往雕刻雅致红漆棕椅上一坐,吹了口气,推开茶面上浮着的几根茶叶,漫不经心道:“太后,可知原尚书府流落乡间的嫡长女,其实是南莫嫡长公一事?”
提到卓佳锦,太后明亮慈爱的眸中,闪过一抹狠辣,心里充斥着膈应,面上却说:“知晓。南莫太后也是极为宠爱她的,竟送了成千上万担嫁妆。”
“哦。”夏志卓嘴角微勾,“朕也想说这些嫁妆。”
太后何等聪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夏志卓慢条斯理地招招手,长福公共立马微弯腰,恭敬地呈上去一个黑匣镶金的盒子。
盒子漆面光滑,华丽而内敛,右下角雕镌了朵小巧的兰花,背面印了字:锦绣淑丽。一看便知是卓佳锦的嫁妆中挑出来的。
太后默不动声地紧了紧眸色,笑道:“倒是个好匣子,里面饮食装的凤簪华钗吧。吾儿怎对这些感兴趣了?莫不是有心仪的人儿了”
这是明目张胆地问年方十四的夏志卓,关于男女情爱之事,也就趁着夏弈恒不在,他若是在太后压根不敢说,哪里有引诱年少天气沉溺美色之事!
夏志卓鹰隼般眼睛,黑亮黑亮的,笑意褪去,打开黑匣子,里面躺着一只精致的镂空点翠孔雀金簪,簪尖是彩色的,放在阳光下流光闪烁,太后笑意更浓:“真是好簪子。”
啪。
夏志卓将簪子折断,太后茶水哽在喉咙,花容连忙去抚着她的后背。
只见孔雀簪中,是空心的,他将簪子往下一倒,一只牙签细的钥匙落了出来。
“想必是南莫太后送给慧雅公主,更别致的礼物吧。”太后抬手,完美端庄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缝,很难笑出来。
“朕起初也是这么想的。”夏志卓秉着皇叔教导的蛇要打七寸法子,将铺垫金簪的绸缎扔掉,黑匣子底部露出一个小圆点。
细细的钥匙抵进圆点,无声无息地,他将隔板抽出来,只见下面静静躺着一张纸。
那是张白纸,夏志卓将白纸浸入长福端着的水盆中,字迹即刻显示出来了。
只见上面写着:人死后白银十万两。
太后红唇抿成直线,微愣:“这,难道是南莫交代给慧雅公主的什么任务吗?毕竟出现在她的嫁妆里。”
“但是,这黑匣子,是朕从香兰手中截到了,而那时,香兰正带着黑匣子朝太后寝殿赶。香兰可是太后宫中的贴身随侍。”
太后只觉后背爬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呷了口茶,脑子飞速运转,刚要解释,她还不信一个小兔崽子能怀疑自己什么?自己是他的母后,她还能翻出什么浪?!
这么想,太后刚稳定心绪刚要说话。
夏志卓啪地将黑匣子掷在地上,瞬时,匣子摔的稀巴烂,他清脆还带着十四岁少年应有的稚气,厉声道。
“太后从前和南莫新帝商量了什么了什么勾当,立刻给朕终止,朕可以既往不咎。国法中明确规定,与他国勾结者一律处斩。日后若是朕再发现,终是太后身份尊贵,也犹如此匣。”
太后登时拍桌子,站起,脸上怒气可见,狗急跳墙。
她圆眼怒瞪,冷笑:“皇上这是要治哀家的罪吗?是威胁恐吓哀家吗?是想让天下人都说皇上是个不孝子吗?日后看皇上如何服众!7如何管理文武百官!”
夏志卓心头一颤,眉宇拧成麻花,到底是年少,饶是表情管理再好,有时候情绪也会被太后看出。
太后见他不说话,连连打压他的气势:“这纸条,皇上怎么就知道是南莫新帝给哀家的?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诬陷哀家,难道皇上查都不查,就跑质问哀家吗?!凡是讲求证据,哀家怎么可能与南莫新帝有什么勾当!哀家满心满意都是大夏王朝!”
末了,太后脸红心不跳地掷地有声补了句:“哀家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倒是跑来误会和质问哀家的皇上,该服个软吧?”
夏志卓招手,压低声音对长福吩咐几句,下刻,长福将浑身是血、打的不成样子的香兰拖上来,扔在地上。
“朕本不想闹得那么难堪,既然太后想先发制人,以为谁嗓门大就占理的话,朕是得把先前南莫新帝给太后的三分之一定金,三万两白银,从太后密室挖出来了。”
太后瞪大眼睛,指着香兰,气煞她也,一定是香兰告的密!
“香兰……香兰还有爹娘和哥哥姐姐,不能……不能死……”
太后暗骂卑鄙,却知道少年天子一定是拿香兰全家的命威胁香兰了。
三千两白银,半刻钟全搬了过来,夏志卓勾唇:“冲国库吧。太后要锤得锤,激的朕只有搬出证据了。皇家传出这种事,总归不好听。”
夏志卓清了清嗓子,下令:“对外宣称太后身体抱恙,需静养,拒绝一切探望。等太后连抄三十天的三千字佛经,也就静养结束了。”
拒绝一切探望,尤其是太后母族的‘探望’,三千字佛经,恰好是三十万两白银的惩罚。
太后腿软,嘴唇发抖,跌坐凤位上,目光颤栗:“哀家,是你的娘!是你母后!”
夏志卓叹口气,满脸痛心和无奈:“母后啊,国法在上!朕真的也是没有办法……这三十天,就辛苦母后了…朕派三个宫女过来,等您抄累时,为您揉肩捶背。”
太后气疯了,什么揉肩捶背,分明就是派三个人来监督她亲自抄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