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报复
第152章报复
大约又在外头吹了一刻的风，顾芳华便见冷着一张脸的北静王，与又羞又怒的顾雪音从屋里出来。顾雪音原是想着像笄礼这般的大事必是要劳心劳力，不可能还有人分出心思管她，便也不曾做机密，如今一见顾芳华带着珑玉站在门口候着，顿时没了主意，直往北静王身后躲。
北静王今天多吃了两口酒，又是在兴头上叫人硬生生打断的，心情自好不到哪里去，再瞧见顾雪音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缩在自己身后，顿时心中保护之意横生，便对着顾芳华叫道：
“外头人都说顾家大小姐为人冷清，怎么如今也办起这狗拿耗子的闲事，别以为多带了几个丫鬟一条藤儿的就好办事，还不速速退下？”
顾芳华本就不是吓大的，再加上活了两辈子见多了风浪，哪里会叫他吓回去，当即便回到：“雪姐儿是我妹妹，我管家里人怎么叫闲事，倒是您……前头我还听见北静王妃问人呢，如今总算能过去回复了。”
北静王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不过是靠着荣安太妃赏脸，又去了个家世还算不错的老婆才抖了起来，如今做出这等丑事，岂敢再叫人知道。瞧着顾芳华抬脚要走，北静王有气又怕，只好立刻出手将她拦住，服软道：
“我才吃了两口酒醉糊涂了，才胡乱走到了这里。也不用你到王妃面前禀报，我自己去罢，你爱在此地待多久就待多久。”
说罢，北静王也不管顾雪音，只一个人便往外头去了。
瞧着身边没了依靠，顾雪音反倒静了心，把脸颊边的眼泪一抹，柳眉横竖的伸手要抓珑玉，嘴里还骂道：“作死的哈巴狗，连谁是你主子都不知道，仍谁人给你根骨头你就四处跑，也不怕我立刻那刀子来刮了你的肉！”
珑玉知道自己落不下好，忙躲到顾芳华身后，嘴里还哀求道：“大小姐救我！”
即是答应了珑玉会护住她，顾芳华自不会叫顾雪音得逞，只伸手拦住道：“你再叫大声点，总归把所有人都叫来才好，还省了我做恶人去请父亲。”
想到耳房内乱作一团的被褥，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痕迹，顾雪音一时不敢再动，只抱着手冷眼瞧着顾芳华道：“说罢，你要什么？”
“呵，你先叫丫鬟绞了我的衣裳不算，如今还做出这般难以启齿之事，还反倒问起我来了，也不知你这幅样子是做给谁看？”顾芳华冷笑。
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年自己不过是与林正卿暗传了些诗词，她便想方设法把事情闹大捅到父亲处去，害得自己惊惧之下做出不可回头之事，最后误了终身。
顾芳华原就觉得自己并非是什么大肚之人，再想她接二连三的为自己下绊子，便也再不多话，只冷笑一声便带着彩云走了。
见顾芳华远去，顾雪音非但没敢松下一口气，反更觉得两腿战战，怕顾芳华会告到父亲面前。
“小姐，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珑玉心知顾雪音出了事情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忙伏下身子求她想法子，却不知此时顾雪音心绪不定，最是恼火，正欲找个出气的。
“珑玉，你过来！”顾雪音冷着脸把珑玉叫道身前，抬手便是两巴掌，直打得她双颊紫胀起来。
贸然挨了打，珑玉心里也是委屈，只是实在不敢对着顾雪音诉说，只好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飞花想着碧涛阁往日的丫鬟都死得死，散得散了，难免为自己的境遇感到悲哀，便温声对顾雪音劝道：“小姐仔细手疼，我听着丝竹之乐还在响，只怕这宴席并未结束。如今外头坐满了客人，大小姐便是再急切，也总要等到往事才能同老爷说，如此倒不是没有回旋余地。”
飞花的原意是想叫顾雪音去求禁足中的柳姨娘想法子，可未想，话才刚说完，顾雪音便眼睛一亮，随即呢喃道道：“是了，今日这么忙，外头定不能事事妥帖。”又闻“今日太太可曾喝了药？”
因飞花的姑姑在厨房工作，加上顾雪音的刻意要求，所以她对穆氏几时喝药极其了解，当即就回答道：“太太今日一早便在忙，只叫厨房被下药熬了，但还不曾喝。”
“太太今日也是劳累，等散了宴席定是要吃药的。我房里还放着盒百年老人参炼的养容丸，你且这些都到进太太的药罐子里，也好叫她补一补。”顾雪音勾起嘴角冷冷一笑，模样显是不容拒绝。
其实许久之前柳姨娘便吩咐了要往穆氏喝得药里兑人参，雪莲之类的大补药，甚至便是如今落魄了，院子里也任藏着许多人参。
一开始飞花也曾怀疑过柳姨娘是想下。毒，只是看着穆氏这么多年都没事，反而每次吃了药脸色都要红润几分，才慢慢放下疑虑，可是如今瞧顾雪音的脸色分明是不安好心，她才又忍不住怀疑。
“怎么？你怕我做傻事？”瞧出她的心思，顾雪音弯起嘴角淡淡的笑道“放心吧，这些都是补药，总不会要了人命，我不过是想叫太太看在我殷勤伺候的份上，好放过我一马罢。”
若是如此，你何不直接端了汤药送到太太嘴边，还要这般偷摸？
飞花心中不信，但又不敢再问，便只好口中只称了“是”，回头便往碧涛阁的橱柜里取了个镶金边的琉璃盒到厨房，低声对姑姑邱婆子道：“二小姐吩咐了，这些人参养荣丸都要倒下去，我瞧她脸色似不好，怕会出什么事情来，姑姑你还是躲远些，叫别人来做这事罢，省得被殃及。”
“总归我都替她做了这么多年了，便是在他人手里出了事情，我也逃不过这干系。”接过金边琉璃盒一看，邱婆子摇摇头，忽然又望着飞花道“当年你表弟曾得过天花，全靠着柳姨娘帮衬才又银钱治病，如今她虽是倒了，但我总不能不念这恩情，你快下去罢，不论谁问，只说没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