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见婆婆
第147章见婆婆行军之人最重效率，便是拔千营，起万兵亦是一瞬，在得知顾承绪松口的第二天，陆云州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办婚事。
男婚女嫁乃是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的头等大事，自是不能马虎，况顾家与陆家又都是在汴京里有头脸的大户，且陆云州又才因为大胜鞑靼而处于风口浪尖，更是当事事小心，所以顾承绪踌躇了一夜，最后决定就按周礼步步就班。
《礼记·昏义》的关于婚嫁有六礼，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是六礼中的第一礼，说的是男方存了与女方结亲之心，便由男家遣媒妁往女家提亲，送礼求婚。若女方有意，则男方派媒人正式向女家探路，得到应允后，再请媒妁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
看着院前正把翅膀扑腾的极为欢腾的两只肥雁，还有不要钱般堆了一地的金银细软，虎皮丝帛，再看看正坐在自己对面品茶谈天的符老将军与孙国公，还有明显收了贿赂，正梗着脖子，挥起广袖，玩命吹捧陆云州与顾芳华是天作之合的牛鼻子老道，顾承绪嘴角抽搐，默默地提笔将六礼中的前三样划去，最后将亲事定在十二月底，等顾芳华做完及笄礼。
虽是没得到皇上重用，可明眼人都能瞧出陆云州是个有本事的，如今他娶妻又能得到孙国公与符老将军做媒，一时得了外头不少猜度。既有说他意图功高震主给皇上甩脸子的，也有说陆云州在外还有靠山可依仗，所以才能请动这两尊大佛。至于靠山是谁，那又是一片猜忌。
风言风语说的多了，能传的事情便越发没边，更有好事者扯出了陆云州的继母小李氏，还依据这次求亲并没有她什么事，而言之灼灼的证明陆云州与其继母关系不啻，而顾芳华嫁过去亦是没有好日子可过。
其实小李氏在京中名声也是比较微妙的。
若单论个人，小李氏举止谈吐温文尔雅，处事待人懂大体，又无怨无悔的为陆老将军守了这么多年的寡，掌家事宜亦是细致妥帖，便是喊了外头那些镇日孟子孔子曰的刻板酸儒来看，也不能在妇德方面挑出岔子。
但人无完人，这小李氏亦是有一点颇叫人诟病的，那便是她将外侄陆云廷收留在自己身边算作半子，以备养老。
陆云廷与陆云州虽然名字都听起来差不多，可这里头的关系却差得八九杆子都碰不到边，弯弯绕绕的算起来，反倒是小李氏与陆云廷一家关系亲厚。
如今陆云州在陆家吃穿用度都是小李氏准备的，虽面上总不敢越过陆云州，但已然是极其精致，隐隐约约又副少爷之态。
再加上陆云廷虽比陆云州小两岁，但老婆孩子一应俱全，又靠小李氏谋划了个稳定的官职在身，难免耐人寻味。况陆云州小时候便不爱在家，反倒是喜欢往顾府钻，成年后又硬是放着好端端的家业不要，外出从军舍命求功，这话传起来就难听了。
“凡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顾芳华一脸认真严肃的止住了丫鬟们的话头，可心里也是发虚，毕竟连母亲都点出不好相处的人，只怕里头水深啊。
似乎算准了顾芳华的担忧，陆云州没过两天便送来一副拜帖和一张小笺，拜帖是给顾承绪与穆氏的，刨除一些礼仪上的废话，大致说得是顾家太夫人也就是小李氏月中会来府里拜会。
顾芳华偷看了一眼，就凭这清秀的字迹，酸不拉几的辞藻，便九成九能断定，这废话连篇又情真意切的拜帖是陆云州叫人代笔的。
至于陆云州叫贴身侍从送来的小笺就简单的多，上头字迹如折古刀，如斩山石，只一句话，五个字，却足足叫顾芳华看乐了半个时辰：“别理她，有我”。
“想不到陆大郎瞧着是个舞刀弄枪的武夫，可心思细腻起来竟然能到这般地步。”
沐海棠抢着瞧过小笺与拜帖，笑得几乎直不起腰，等好不容易擦干眼泪，才正色道：
“不怕妹子笑话，出嫁前我娘亲嘱咐过我，说‘嫁人之后不比在家里头，没得话本上说得那般柔情蜜意，更不是凡事依仗丈夫便罢了。说句直的，往后你与婆婆相处的日子，到比你和夫郎的日子久’难得陆大郎还能在办亲的档口为你想这些，也是有心，你越加该准备妥帖些才是。”
顾芳华点点头，将小笺收到袖口，脑子里忽而又冒出林正卿的母亲，自己上辈子的婆婆，暗道自己便是连光脚的都伺候了，还怕小李氏这样穿鞋的不成？
顾芳华依言伸手，那瘌头和尚原还在笑，可越看便越是吃惊，到了最后竟也不管会不会伤到顾芳华，伸手把她一推，赶苍蝇似得不许她靠近：“变数啊变数，倾国倾城佳人貌，谁知红颜乃祸水，想不到我活了这么久，竟还能遇着个妲己、褒姒般的妖孽。”
“此话怎讲？”顾雪音原就恨极了顾芳华艳妍的相貌，如今总算听见有个说不好的，自不肯放过。
未想到自己抽中下下签不算，居然被比作了祸国妖妃，顾芳华心里一时不快，拧身便要走：“你这赖头和尚自己没本事，倒还来编排我，这酒钱我也不给你了，你喝西北风去罢！”
“天命如此，你又要叫我怎么说呢？”癞头和尚也很无奈，思索了半晌，才又道“不过你放心，你的命要比她们加起来都硬，总归祸害的都是别人，不破不立。”
这居然是好话？顾芳华冷哼，显然不打算买账。
“罢了，你既不信这个，我便再说个近的，倘若你还不给钱，往后便再不要来找我老僧。”癞头和尚挥挥扇子，道“入户须防狗，登山遇虎狼，西施身不洁，人被四围藏。你头顶白虎星，是要遇到歹人了！”
道“入户须防狗，登山遇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