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理智
如果要发狠多买一条船的话，光是配套设施建设的费用，她就已经负担不起了。更不要是债务，会把她彻底压垮的。虽然人家杜玲珑提供的是注资形式的无息贷款，没说让她还本金和利息。但是李长安又怎么甘心彻底成为一个跑腿的呢。
还是怪自己手上钱不够，没办法摆脱资本的掌控啊。
上司看出李长安的钱不够了，说裕康钱庄可以提供低息贷款。商业贷款的利率要远远低于民用贷款，是你意想不到的优惠。
瞧瞧人家裕康这生意做的，那才真叫是一条龙服务呢。你没钱，咱借给你呀，我这里开着钱庄呢，只要拿码头做抵押。倒是你若是经营不善要破产呢，咱再低价收购过来。裕康基本就可以用很少的代价，把和余县的码头给盘过来了。
这算盘是打得精巧。只可惜呀，码头现在还不是李长安的产业呢，她根本没办法拿码头做抵押。
“你们裕康钱庄，何时做过民用的生意，瞧得上那点儿蚊子腿儿么？”李长安细问他。
“你这话说的，我们裕康从来不店大欺客，什么样的贷款都放。但主要还是商用，因为见效快，收益高。”上司说。
“风险也大？那动辄几十万两银子，如果还不上。你们收铺也来不及变现怎么办。”李长安说。
“哈哈哈！”上司笑了，“这是你对我们裕康的实力，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啊。我们有充足的资金流，如果连这点风险都承担不起，就算不上全国知名的大银号了。”
上司也没说要多少钱才能拖得垮裕康，反正这也不是李长安能做到的事情。她只是随便问问，打扰了。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呢，要不要试试，我们有各种贷款形式。”上司说。
“如果我有这么大一个码头的话，也想豪赌试试。只可惜，呵呵呵……”李长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上司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你说得这么热闹，敢情就是一个跑腿儿的呀！
知道这些，无大利可图了，上司本该换上一副嘴脸。但作为大公司的高层，还是该有些职业操守的，翻脸翻得没有那么快。只是清清嗓子，换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既无贷款的能力，那就是要付现银咯，你手上有多少钱？”
“我想，买一条船应该是够了。”李长安说。
“还有配套设施和维护的费用呢？对于你们这些刚入行的，我总是要不厌其烦地解释。这个船呀，不是买回去就能用的。你得对码头进行相应的建设，商船才能发挥功用的。”上司已经完全把李长安当成一个外行人了。
“不是说，配套设施也可以分期的嘛……”李长安这时候，才实实在在感觉自己是个穷人。
没错，她买船也是分期了。任何一项全款，其他的就顾不上了。所以买船和后续建设，都是要分期的。
“哦？”上司大概也没有料到李长安这么穷，居然也买船，还真是心比天高啊。但凡是生意，他也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说：“原来是分期啊，当然可以，但是有手续费的，具体看你分多少期。”
上司说着递给李长安一份文件，具体分期的利率计算都在这上面写着呢，找你最合适的期数吧。
其实这也是变相的贷款形式，属于风险低的小额。李长安只要花负担一期的费用，就能把船开回去了。真以为花这么点儿就能拥有一条船了？不是的，如果李长安第二期开始就拿不出钱来，裕康是会将船收回的。以后任何一期负担不起，都要收船。
选择分期的大概都是在想，我至少能把二期的钱给挣回来。那万一挣不回来，自己手上又没有钱呢？那一期的钱也等于是百搭了呗，还想怎样。
裕康的条款上就是这么写的，李长安表示也愿意承受。没办法，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呀。
“好，我现在就让人到你到船厂去看一看，确定型号和质量验收无误之后，你再到我这里来签合同。”没有那么多的七拐八绕，这流程还是非常逊色的。
李长安也不是故意要露怯呀，她要不是摊开了说自己是跑腿的，上司一定是各种引诱设卡，为了谋一个码头，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的。
上司原本也是有意让李长安请和余县码头的负责人来谈，至少常山河是没有这么精明的。他也能看得出来，李长安是有商业头脑的。只是眼下手里资金不足，总有些屈就之意。
从她手里也搞不来和余县的码头，跟她谈没什么意义。
李长安也早就想到了这一节，她手里有常山河的委托书，让她全权代理。既然是有备而来，上司这才作罢。
其实李长安也不懂得船务这个行业里的门道儿，她只能凭着自己作为商人的一点直觉和精明。常山河委托她来谈，是很明智的。
李长安拿到了这个全权委托，其实有很多文章可以做的。她可以拿和余县的码头做抵，裕康可以帮她做出相应的合法手续和文本。其中勾结强骗钻空子的本事，常山河自然是玩不过裕康的。
后续对李长安没有半点的危害，裕康甚至可以付给她一大笔的酬金，李长安是稳赚不赔的。
这摆明了是给她下套，李长安比较理智，拒绝了。这明显是行骗之举动，李长安不答应，并不是说她道德上有多高尚。但她的职业是个商人，不是骗子。尽管有很多骗子伪装成商人，这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
但李长安始终是个商人，她的产业都还在和余县呢。如果做了骗子，那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李长安不能因小失大呀。
虽然面子不保，但总算目的是达到了。李长安现在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周旋于这些大商人大企业之间，不依无凭的，想要求存，舍些面子那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