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计划

早早醒来，站到窗边。室内的空气比外面要好得多，清晨街道上的忙碌也让莱茵有些享受。好吧，或许的确是自己就有些幸灾乐祸，但看别人奔来跑去的样子，莱茵的确挺舒服的——最起码自己不用那般忙碌，要是愿意的话，莱茵甚至可以马上再把自己滚到被窝里。

但莱茵肯定不会这么做，睡回笼觉这种事不理智，醒来的时候整个人会跟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比起再把自己置身到那一份极度的舒适里，莱茵现在就已经很满足了。

人家也算待自己不薄，路上准备了酒，到了之后即使主人对自己没什么好感还是让莱茵留在了府上。那自然是没理由想着多懒一会儿的，更何况莱茵本来就不是个贪闲的人。

不知道第一天得做点什么呢？洗漱完，简单地往脸上抹些东西，就算没受过太多教育，水平也仅限于读得懂文章、偶尔能细品一下而已，莱茵也知道妆容的重要性——一定程度上带妆是对别人的尊敬，要自己一脸邋遢地出现在萨墨莎面前，还不得被嫌弃死？

见到萨墨莎和莉薇娅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两人的表情看起来还一副没怎么睡醒的样子。两人简单洗漱一下就坐到餐桌边，等待着午饭，跟自己还要随便打扮一下不同，两人干脆就素面朝天。

“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两位，关于那个什么鲜血玫瑰的事，有什么消息吗？”不太想在这花太多时间，毕竟人家主人不喜欢自己，早些办完回去的好。

“现在还不是你上场的时候，”可能因为刚睡醒，萨墨莎的话不再像之前那么少，“等呈到宫里之后你去偷就可以了。”

“那么这样火急火燎地让我来干嘛？”想说，但咽回嘴里。不理解，本来感觉自己来是要干些什么的，现在成了先等着、之后再去偷？那找个专业的小偷不比让自己一个杀人的来干这种事好多了？

不想再说话，萨墨莎和莉薇娅聊着天，莱茵把自己隔绝出来，只是例行公事一般地把属于自己的午餐吃完，就回到了房间继续翻看那几本跟托厄汗国有关的书。

敲门声响起，莉薇娅随即开门进来，“我还以为刺客们在闲下来的时候都会睡觉或者玩玩匕首，想不到这位刺客小姐喜欢看书？”

“是的，莉薇娅女士，怎么了吗？”对莉薇娅没什么敌意，虽然不熟，也比那个喜欢板着脸的女恶魔好得多。

“这样，玫瑰有消息了，莎莎让我来叫你去讨论一下要怎么把玫瑰弄过来。”

起身，想不到这么快就可以去了。跟着莉薇娅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莉薇娅开门，两人坐到茶几边，萨墨莎在画着什么东西。良久，收了笔，抬头看向莱茵：“这几张，是汗宫的地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玫瑰应该第一时间会先送到这里。”

接过萨墨莎递过来的一沓纸，跟着她指尖的游走，莱茵大致对玫瑰的走向有了些印象，这流程有点复杂，估计回去之后还得再捋几遍才行。

“好了，跟我们说说你的计划吧。”看莱茵把自己画的地图收起，萨墨莎把手叠在桌上。

“计划？什么计划？”

“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硬闯托厄汗宫吗？”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之前连里面是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计划？”

好像也是。看向莉薇娅，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微妙，萨墨莎转回头：“那就现在定吧。你对玫瑰会在什么时候会到什么地方也该有点底了，现在，说说？”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肯定是怎么进去啊，还是要我一步一步教你？”就这水平还对自己有偏见？

莉薇娅无语，既不想帮萨墨莎又不愿意替莱茵说话，两人就跟小孩一样莫名其妙地就怼起来，本来互相好好交流一下半个小时就能处理掉的事情愣是拖了半个下午，只管喝着自己的茶，再招呼佣人添水。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闹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再说话。

“所以你们的计划就是明天萨墨莎进宫的时候幽黑跟着混进去，然后萨墨莎负责混淆视听，幽黑去偷，对吧？”终于，方案敲定下来，莉薇娅松一口气，“那如果遇到什么可能会发生意外的人，怎么处理？”

“杀了呗。”满不在乎地说出。

“似乎，只能这样。”萨墨莎本要反驳，仔细想想的确没有更优解了。

“对嘛，要之前的时候这么配合至于浪费这么长时间吗，这才像个小队嘛，你们觉得呢？”本着当一次和事佬的心理，莉薇娅把话说完，想看看两人的反应——小朋友嘛，有一个人给了台阶肯定会下的。

听完莉薇娅的话，两人对视一眼，莱茵先把眼神撤回，“抱歉，我想我该先回去记记明天该走些什么地方。”

这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咯……莉薇娅不是太能理解莱茵的做法，至少在之前，莉薇娅是百分百不会管这种事的。无奈地看看萨墨莎，萨墨莎也耸耸肩。

怎么可能让自己先道歉呢？莱茵坐下，把萨墨莎给的地图拿出来，仔细翻看，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萨墨莎跟自己讲过的路线。还好她在地图上划了记号，不然莱茵肯定会有一大堆记不得的还得回去找她，刚刚又这么离席，再跑回去有点尴尬。

莱茵不喜欢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境界里，自己尴尬了就让别人有了嘲笑自己的空间，就算死撑着也不可能主动去做可能会让自己尴尬的事，除非对方主动伸出援手。

跟萨墨莎一起进到宫里，之后萨墨莎会立即召集贵族们开会，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莱茵得在这段时间里摸清楚玫瑰在那个时候会在什么地方，之后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得把玫瑰弄到手。如果理想的话，玫瑰还没过检查的地方，莱茵就可以在中转处附近等着。

毕竟属于异宝，得给那些王子公主什么的过过眼之后才会送到宝库里存着，一旦送到宝库里了的话，这件事就麻烦了。萨墨莎有足够大的权力能造访汗宫的任何地方，唯独宝库只有可汗批准了才能进。

而那个垂垂老矣的可汗，已经成了可敦号令大部分贵族的工具，又因为有萨墨莎压着贵族们才没跳出来造反。萨墨莎是绝对没有权限去宝库的，如果真的到了这一步，就只能让莉薇娅和莱茵进宫劫宝。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萨墨莎拉上窗帘，躺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