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蛊毒
第192章蛊毒
本来和鹭亟在说话，说的好好的，忽然就这么疼了起来。方才鹭亟说我很烫，我自己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那或许是酒劲吧？可眼下这种疼，似乎并不是勾起了回忆那样的郁郁闷痛。鹭亟不愧是妖界至尊，即使遇到了这样紧急的情况，他也没有慌了手脚。
“怎么疼？”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我在床上蜷缩成虾米。
“先前吃了什么？”
“银若雪……”银若雪是仙界的酒，是我从仙宫中拿来的。仙宫里之前也喝过，可就算会引起我的酒劲，也不至于痛苦至此。
“有无被喂过毒？呼吸吐纳。”他扶着我坐起来，让我抱着膝盖。
“坐起来更痛了……”我呜咽着，捂着心，在床上打滚。
才短短的功夫，大汗淋漓，头发黏在额头上，刺到我的眼睛。钻心的疼，附带着恐慌，感觉心跳在不规则地跳着，心跳加快了很多，就像在打鼓，但是偶尔会迟疑几下。
好痛，好闷，好像不能呼吸了。手脚在麻木，在抽筋。
鹭亟在边上施了术，一下子变得好冷。冰块，鹭亟直接将我抱到了冰块上。
“进入内视，看你的元素循环。”
我依言照做。
内视，一片模糊，原本的元素色彩变得非常恍惚，就好像一点彩墨被泼了水，化开来那样，却是更浓，更稠。很冷，但并不仅仅是冷，鹭亟还施了让元素流速变缓的咒。
可是……元素并不像以往那样，乖乖地呆在原本应在的地方。而是好像泄了一个小口子，发散了出去。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叫元素溃破的词。
这简直不科学！既然元素已经窥破了，循环就不再是循环，终究要有泄掉的时候，为什么我还能用咒术？而且自己丝毫没有察觉元素在外泄呢？不过，我眼下的疼痛是这个外泄造成的吗？好像部位并不在这里呢。
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心头上诡异的疼痛生生将我逼出了内视。
我还没来得及看诺雪精灵一眼呢。心里前所未有的惊慌，就觉得好像会挺不过去，这种恐惧，和在仙宫那次不相上下。那时候，我是昏死过去才被救，可那毕竟是第一次有过这种危机生命的经历，倒也并不怎么怕。
可如今，我之前已经想过死亡的后果，如今的痛苦和恐惧，几乎已经让我失去了存活的勇气。
离开内视的时候，我倒在鹭亟的怀中，而鹭魑已经到了。緑萼已经麻利地将阵法所需的东西都布置完成。鹭亟的术是一时，而她的阵法则可以更持久地控制我体内的元素运作。
“不，她这不是元素窥破的后果，像是蛊的症状。”緑萼摸着我的额头，而我则靠在鹭亟的身上无助地费力呼吸。
鹭魑不顾男女有别，解开我的衣领，拿出银针刺向颈下。
我心疼得厉害，但银针的刺破感和心疼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刺破感反而分散了我的注意，稍许缓解的疼痛带来的痛苦。
“是中蛊了。花妖知道阵法哪儿破了吗？”
我气若游丝：“印……”我动了动手指，指了指后腰。
“緑萼你布阵维持她的元素流动，哥哥扶好她，我逼一下。花妖你忍着。”鹭魑动作飞快，我还没来得及喘气，热源从鹭魑搭着的右手传来，心一阵猛烈的剧痛。
疼！
疼！
疼！
疼到……难以呼吸。
黑暗……进入了黑暗，即使睁开眼睛也看不到的黑暗。
“昏过去了。”鹭亟的声音。
“蚀心蛊的幼虫，居然，这么多！”
“龙族的混蛋！”緑萼咬牙切齿。
昏过去了。
“继续。鹭魑，把虫子逼到不重要的脏器，緑萼，继续护法。”
下面是冰块，让体温变低，这样蛊虫的运动也会减慢。可是眼下花妖晕了过去，低温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鹭亟觉得跪坐在冰上的几个部位几欲被冻伤，他换了个姿势，将冰块化成了冰水，洒在花妖身上。
满床是被拉皱的被单，花妖蜷缩在其上，方才情急之下的救援让她衣冠不整，点滴透明的晶莹液体洒在皮肤上，就如同雨后的桃花瓣，沾着雨水，更加透出白嫩和娇艳。苍白的脸上，因为痛苦而蹙着眉头，可这凝眉的神色，让人不禁喷然心动。
妖孽！
鹭魑被鹭亟这突如其来地火术惊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此番情景。低眼看着花妖的模样，他不由得愣住了。
妖孽，鹭魑的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词。饶是他如此妖媚风姿，却也对花妖的天然魅惑甘拜下风。这种天然魅惑，当真只有少年时期的鹭亟可以媲美。她已经痛昏过去，这说明她的机体已经承受不住这种痛苦，这时候若还继续追加压力，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呢？恍惚了一下，犹豫起来，抬头看鹭亟：“继续？”
“继续。”鹭亟不假思索。
权衡利弊对于鹭亟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如今花妖不堪鹭魑的力量和蛊虫而晕了过去，即使有什么遗留之症，还可以缓解。如若一时不忍，待将来蛊虫长大，那所造成的后果和痛苦，就难以预料了。
相比于鹭亟而言，鹭魑的情感只会在亲人或熟人身上体现，而鹭亟有着大爱，体恤百姓，若利弊相近之时，更会从子民处考虑。比如上次，在政治上的一时犹豫，就是鹭魑在其后支持他。可眼下是熟人，鹭魑就觉得不好下手。
继续吧。反正听哥哥的，总不会有错。
蚀心蛊这种蛊类以心为食，每每发作便有钻心之痛。有的成虫除了造成痛苦之外，还会释放毒素，吞下后短时间内，就会因为这毒素而死。因为这种剧烈的疼痛和附带的惊恐的效果，蚀心蛊更喜欢被阴谋家用作控制。成虫可以很听话，每到固定的时候才啃噬中毒者的心脏，它们又很忠心，除了心脏之外，只吃主人喂给它们的东西。
这些虫只是幼虫，还没有经过彻底驯化。緑萼想了想，转头对鹭亟说：“天下第一的养蛊者是雨公子。”
“符鸟飞给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