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丰国公看着儿子怯懦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过去臻郡主对你不是有些好感,女人都是念旧情的,你想想法子,看看她能不能回头了。”
“啊?爹你让我跟太子殿下抢人!”桑景泽目瞪口呆,“我哪一条能跟太子比,若是连太子殿下那般出挑的人物臻郡主都看不上,那我岂不是更没指望。”
丰国公抱着一丝侥幸:“正是因为臻郡主的亲事空悬许久,说明她心里或许有你。”
桑景泽抿唇不再言语,思虑了半天,想着兰莹那张长发黑眸,雪肤红唇的脸,终究还是不甘心,结结巴巴道:“那我试试吧。”
他从书房走出来,挥手唤来小厮雨杨:“找几个机灵点的,盯着臻郡主,若是郡主出门随时来报我。”
他想找个机会同兰莹见面。
*
明王府修好后,兰莹便和沈老太君搬了回去,新的府邸是谢萧舟特意交待工部尚书找了能工巧匠修建的,比之前更加富丽堂皇。
京城的几家店铺也在原址重建了,虽然损失了些银钱,但是明王府的产业遍布天下,损失的这些不算什么。
到了人定时分,兰莹已经洗漱完毕,一时没有睡意,以往这种时候,都是叫安逸来一起翻花绳、玩九连环,或者天南海北的闲聊。
可是沈老太君清醒后,再次身居高位,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情,安逸无比崇敬沈老太君,整日像一条尾巴似的,跟着沈老太君东跑西忙,晚上回来,一家人用完膳后,她回房倒头便睡,再也没空陪兰莹打发时间了。
兰莹便叫书香和墨韵多点了几枝蜡烛,坐在桌前看库房入账的册子,明王府埋在地下的库房里的东西挖出来了三四成,现在还在发掘中。
兰莹倒不是因为心疼银子,其实库房里的很多东西,,挖出来之后,修复也要花一大笔银两。
只是库房里有许多都是嘉顺帝赏赐的宝物,还有她爹娘的藏品,她不忍心这些极其珍贵的东西毁在她的手上。
兰莹坐在桌前翻着账本,墨韵轻轻上了一杯桂花茶:“郡主,晚上喝茶影响睡眠,奴婢特意给您换了花茶。”
说完她踮脚往里面看了看,书香正拿着火斗,将床上的细致地熨过去,让床单更平整,睡着更舒坦。
兰莹抬头看了墨韵一眼,记起午间曾听她同书香提起,说这白日天气好,寒气不重,想洗个澡。
兰莹便道:“我这里没什么需要忙的了,净房里我刚沐浴过,趁着热气还在,你同书香去沐浴吧。”
两个丫头大喜,谢过了兰莹,欢快地回房拿换洗衣裳去了。
她们挑着灯笼刚出门,忽然发现台阶下面的石头狮子竟然动了起来,接着地面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洞里有一丝微弱的光,接着一个人影从洞里走了出来。
把两个丫头吓得差点晕过去,正要尖叫,思阳已经眼疾手快地从谢萧舟背后冲了出来,点了她们的哑穴。
书香和墨韵一见是思阳,立刻瞪大了眼睛,口中呜呜有声。
因为思阳手中也提了一盏灯笼,接着两盏灯笼的光,她们看清了来人是太子,更加惊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跪下行礼。
原来,这座明王府是谢萧舟安排的人重建的,建的时候,他特意留了一条暗道,可以从太子府直接通过来。
思阳看见这两个丫头吓得脸都白了,继续趁热打铁恐吓道:“殿下来这儿的事,你们不许告诉任何人,连沈老太君也不许说。否则的话,不仅你们的命,连你们在潘府的家人,都别想活着了。”
书香和墨韵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一起,拼命点头。
灯花爆了一下,门开了,有人轻轻走了进来,兰莹没有抬头,她以为还是墨韵:“茶不用换,我不喝了。”
一道清凌凌的男声响起:“不喝是对的,晚上喝太多要起夜,天冷了,容易受寒。”
兰莹猛地抬头:“你怎么会来!”下一刻,她悚然道:“你怎么进来的!”
谢萧舟侧身在桌边坐下,离兰莹不过一尺之遥,烛光下,她的容颜温婉明媚,看得他心醉:“我想你了,下值了,来看看你。”
“你到底从哪儿进来的。”兰莹从椅子上弹起来,倒退了一步,俏生生的脸上怒意澎湃,“我府里的卫兵难道都死了吗?”
“我叫人给你盖这座王府的时候,特意做了条暗道。”谢萧舟站起来去拉兰莹的手,被她甩开了,“你别怕,咱们坐下说说话,我没恶意的。”
兰莹粉面气得通红:“你挖了条暗道,通到未出阁女儿家的闺房,你还说你没恶意!”
若不是因为他是当朝太子,兰莹恨不能叫人进来拿乱棍狠狠揍他一顿,记忆中前世的他总是端沉稳重,稳重到有些阴郁,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了他,她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么冒失的事情。
谢萧舟连忙道:“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既然你不喜欢我这样,那我出去叫人敲门递了帖子,我再进来。”
兰莹气得额角突突直跳:“这大晚上的,你来敲我家的门,你让别人怎么想我!”
谢萧舟一心只想着来见兰莹,没想到会把她气成这个样子,他站在她面前,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被人硬闯香闺的人是她,他反而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让兰莹更气了,脸色发白:“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萧舟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就只看看你,你放心,我不会越矩的。”
“你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越矩。”
“你说是那就是吧,我不与你争辩。”谢萧舟镇定下来,顺手拉过椅子,长腿一伸坐下了。
他心里想,她没有大声叫卫兵进来把他丢出去,就说明她还是在乎着他的感受,不想伤了他的面子的,只要她心里是顾虑他的,便好。
谢萧舟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兰莹真是被他气得脑仁疼:“什么叫你不与我争辩?你是天王老子也得讲理吧,你大半夜的擅自闯到我房里来,孰对孰错,还用得着争辩么?”
一通脾气发得口干,兰莹揉了揉额角,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杯。
谢萧舟见那茶杯里尚有半盏残茶,怕她喝了冷水受寒,抢先把茶杯拿了起来,一时间没地方倒水,索性一扬脖子自己喝了,又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双手端给她:“你喝热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现在还没到半夜,只是人定。”
兰莹:“……是什么时辰并不是重点!”
她快被他气晕了,盯着他手上被沾上了男子口水的茶杯,她怎么也不肯接。
谢萧舟讪讪地放下茶杯:“你平素晚上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我陪你一起。”
兰莹板着脸后退一步:“人言可畏,还请殿下速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