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镇邪金鸡
因为之前就确定了墓里已经不是密闭环境,这里又是可以下行的机关,因此到不用担心甬道里有什么尸气、阴气冲体,但出于谨慎起见,曹锐往下打了一支冷烟火,冷烟火顺着石梯一路往下滚,他们基本把上面这一段石梯看的七七八八了,石梯看起来很长,下面什么样只能是下去才知道了。
确定没什么问题,林谙让大家先吃饭,休息到中午,恢复一些体力,他们再下去。
对此傅齐愈举双手赞同,然而接下来林谙做的事就让他尴尬了,林谙要检查一下他的包,免得他背一堆没用的东西下去,浪费体力。
曹锐去拿锅,张旻自动的站起来出去捡干树枝,他们带的方便食品都是要在下面时候用的,趁着现在还能吃热乎的就先煮点东西吃。
张九皋看到林谙从傅齐愈的巨型登山包里翻出洛阳铲,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的天,齐愈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
“呃……从我爸爸店里。”傅齐愈不太理解张九皋的惊讶,“不是说倒斗都要用这个把下面的土弄上来吗?”
“谁告诉你的。”张九皋吞了一下口水,傅齐愈的包里从铲头、配重杆、加长杆到吊环、安全绳一应俱全,她忍不住问:“这玩意儿你会用?我们五个恐怕都没人会用吧?”
林谙忍不住摇头,“虽然说洛阳铲是笨贼的办法,但不是我说,就算是笨办法也是专业的笨办法,齐愈你有把握分辨带上来的土是什么土?”
“没把握,老师还没教,我以为你们会。”傅齐愈贱兮兮的做了一个挖土的动作。
林谙一直觉得傅齐愈这孩子从小过的顺风顺水,十几岁的大小伙子了也没受过什么挫折,一直怕他飘了,不时地敲打他,现在看来,这傻孩子是真的懂的太少了。
“林叔告诉你,洛阳铲是北派盗墓的象征,虽然现在有不少考古的也开始用这种工具,但是这玩意随身带着,一个搞不好,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林叔,我不用一百张嘴。”傅齐愈眨了眨眼睛,他欠儿嗖嗖的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本儿,“我有这个。”他拿出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他大学的学生证,上面还扣着学校注册的红印儿。
林谙觉得自己早晚能被这个欠儿登的死孩子气出脑溢血来,他一把夺过傅齐愈手里的学生证揣进自己兜里,“现在开始,没收了,回北京我给你爸。”
“叔,叔,叔!我错了……”傅齐愈瘪着嘴,整个嘴巴拉成了一条向下弯的弧线,俗称跨起个批脸,他抱着林谙的胳膊,“叔,你还我吧。”
林谙抽出胳膊,“晚了,除了安全绳,剩下的那些自己收拾收拾扔车上去。”
“哦——”傅齐愈见告饶无效,活像一只被人踢了一脚的奶狗,小声哔哔着去收拾他那一堆洛阳铲配件了。
张九皋笑的合不拢嘴,她一边帮傅齐愈收拾东西,一边还不忘踢了一下他的鞋逗他,“诶,让你嘴欠,傻了叭。”
傅齐愈深吸了一口气,他特别认真的问:“小九儿咱俩是一起长大的吧,你怎么不向着我呢。”
“哎呀,本来看你累的胳膊打颤想着一会帮你背包的,你都这么说了,我可不敢帮你背了。”张九皋说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傅齐愈立刻闭嘴,“什么,刚才风太大我说什么了?肯定是我嘴瓢了,九姐,你是我亲姐,救救孩子吧。”
张九皋被他这两声姐叫的心情舒畅,别看她比傅齐愈大,傅齐愈只有五六岁的时候愿意追着她叫姐姐,后来稍微大了几岁,听着这些叔叔伯伯都叫她小九,他就跟着叫起了小九儿,最后还非要带个儿话音叫的九拐十八弯的。
林谙在外面抽烟,张旻拢起火堆,曹锐把车上的桶装水倒进锅里,等水开了就要开始煮挂面,张九皋迅速把傅齐愈的大背包分成了两包,一些水、食物、手电、绳索等必需品装了一包,备用的单独装了一包一会儿她给傅齐愈背。
面煮好了以后,曹锐用那种纸碗给每人盛了一碗,他们早上在一家早餐店买了点煮好的羊肉,要不是挂面长得太细,这滋味就跟羊肉烩面似的。
吃完了饭,把用不着的东西全都放到了车上,张九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固定在左边手臂上,那东西大概就是她小臂那么长,都准备好了,他们五个人这才从甬道下去。
甬道里很黑,两侧墙壁上有铜盏,应该是以前用来点油灯的位置,不过已经过了数千年,里面就算有油也早都变成分子,运动没了,铜盏有些粗糙,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但是出于第一次下斗的好奇,傅齐愈还是拿着那种很薄的卡片机给拍了下来。
这种卡片机很贵,属于曹锐看了就很羡慕的那种。
甬道里本来就照不进什么光,越往下越是黑暗,他们用的手电是一种军用手电,这种手电采用了发光二极管作为光源,省电、耐用、亮度强、射程远,官方的名字没人敢挂在嘴边说,俗称‘鹰眼’。
手电的前端模仿猫头鹰的眼睛,覆盖了一层仿佛油滴的化学物质,这种油滴起到过滤光线的作用,可以通过按钮来调整手电的档位和形状。
甬道很宽阔,林谙跟张九皋走在最前面,傅齐愈跟在他们俩身后,张旻在傅齐愈左侧偏后一点的位置,跟他错开半个身子,曹锐走在最后边偏右的位置。
除了张旻,他们三个都打开了手电,只不过走在最后的曹锐他的手电光束打成了扇形,照亮了大家脚下的路,傅齐愈用的是弱光,因为怕他没经验不小心晃到别人眼睛,林谙跟张九皋用的都是强光。
傅齐愈本来刚下来的时候心情是很兴奋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走在地道中,但是走了一会他就无聊了,因为地下世界也没有他想的那么有趣,这甬道似乎是螺旋形的,一路上既没有机关陷阱,也没有炫彩夺目的壁画,地下的土腥味弄得他鼻子痒痒的。
“这阶梯怎么这么陡啊每下一步都震得我脚底板难受。”傅齐愈一边下一边说:“你们都不疼吗?难道是我腿短?”
“祖宗,你少说两句吧。”曹锐小声说着:“这阶梯每层怎么也得在25cm左右,不光你难受,我这脚底板都震麻了。”
林谙回头看了他俩一眼,没说话,接着往前走,傅齐愈发现张九皋的步伐好像很轻快,只是为了配合林谙的速度才保持现在的速度,发现这点,他侧头用余光去看张旻,果然张旻也是如此。
他小时候一直很羡慕电视里那些会轻功能够飞檐走壁的大侠,等到大了以后知道那都是吊威亚拍出来的,他的梦想就破灭了,但是现在看张旻和张九皋,他突然觉得,是不是电视过分夸张了轻功这种功夫,其实轻功就是能让人走的轻松一些,最多能像跑酷那样,蹦的远窜的高。
没等他想出个幺二三来,张九皋突然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往前再有十一盏灯,这段甬道就该结束了。”
众人接着往下走,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开始在心里数甬道里的灯,数到第十盏的时候,通过鹰眼的射程范围,他们已经看到平坦的地面,地面的墙壁上不再有铜灯,取而代之的是站在地面上的铜鸡。
他们从甬道上走下来,当曹锐最后一个离开甬道的时候,上面突然传来咔咔嚓嚓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关启动了,曹锐突然叫了一声,“不好!”
还没等傅齐愈反应过来,他就要返回去朝上跑,被林谙一把薅住了领子拖倒在地,没让他的脚再次登上阶梯。
“怕是机关启动了,别作死,小九你先看看,咱们站在原地别动。”
张九皋举起手电筒,在墙壁上照了照,右侧墙壁里有一个石槽,她用手电往里照了照,“好像是要用钥匙开的,既然是祭祀的地方,那钥匙应该掌握在祭司手里吧,除非祭司死在了这里,否则,我们可能没法原路返回了。”
“这……这里还有别的路能出去吗?”傅齐愈第一次到下面,脚刚沾了地面就被断了后路,一时间有点懵,他嘴比脑子快的来了一句,“不会是华山一条道吧。”
“还有心情开玩笑。”林谙笑着瞥了他一眼,“行,心理素质比你爸跟我都强。”
“不是……”傅齐愈很想说他是真的怂。
突然一束集束的光线从他侧面就打到了顶部,“最坏的结果,是斜着向上打盗洞出去,我们背包里的醋应该足够腐蚀这个厚度的夯土。”
说话的是张旻,有了张旻这句话,傅齐愈觉得他刚刚已经到了喉咙的小心脏又回到了他的肝儿上,可以再跳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那我们赶紧看看这里有什么,就尽快出去吧。”曹锐提议道。
“别乱摸乱按。”张九皋咬了咬下嘴唇,其实她早该想到,既然在上面有利用重力开启的机关,下面应该也有,是她疏忽了,“这里利用重力作用的机关恐怕不止这两处。”
这番话说的几人都有些蹑手蹑脚的,傅齐愈垫着脚像个贼一样跟着张九皋的步伐走了过去,他看着面前的铜鸡,上面好像还骑了个人,这次他倒是没手欠儿的要去摸两把,“小九儿,这是什么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铜鸡上还骑人的。”
“这是镇邪金鸡。”张九皋观察了一下,“关于这个民间传说有很多,有仙人骑鸡说,也有仙人骑凤说,骑在上面的人也是中说纷纭,不过看这个铜人,我比较赞同骑在上面的是姜子牙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