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前仇旧恨(2) - 金钏奇缘记 - 问心无语 - 武侠修真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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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前仇旧恨(2)

雷清鸿向吴振声使了个眼色,突然从滴水檐前急扑而下,手中铁箫一抖,直点蒋珍珠的面门。他知道蒋珍珠为人极攻心计,又且心狠手辣。若让她开口说话,不知又会想出什么歹毒的计谋来,论到斗心智,自己本来比她高明,但却不如她心狠,要是让她想什么毒恶的计谋来,自己难免要中计。因此一出手便使上了五雷神剑中的高招,势要迫使她无法开口,在她未开口前将其制住,后面的事再设法处理。

蒋珍珠双脚轻点,人已飘离,退到两丈之外。雷清鸿一点成空,原本还有好几个厉害杀招,但蒋珍珠已然退远,余下的招数便不必再使。心中暗暗讶异:“数年不见,她竟学得一身好本领,已远非当年那个娇娇弱弱的女子可比。”

蒋珍珠的脸上也满是诧异之色。只听她说道:“数年不见,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吗?你知不知道,你刚刚下狠手打的人是谁。那可是暗暗守护了你八年的人,你竟然狠心这样对我?”

雷清鸿脸色铁青。喝道:“我雷清鸿堂堂正正,你少来疯言疯语。”

蒋珍珠道:“我这是疯言疯语,那你在若惜姐坟头说的那些话,比我疯得更加厉害,难道那又不是疯言疯语了?”

每逢月圆之夜,雷清鸿便会到亡妻坟头吹奏箫曲,有时兴之所至,会对着坟头说些知心之话。说自己这些年来如何教导儿子雷慕枫,如何教他剑法,如何教他写字。他办这事的时候,十分隐秘,就连儿子雷慕枫也隔在门外,丝毫不知。如此隐秘之事,何以她会知道?那么,难道她当真时时在暗中窥视?

雷清鸿转眼一瞥,只见蒋珍珠的眼睛也在关注着自己。这种眼神,在什么地方见过的?那是在她去偷盗闵家的药方,被抓个现行的时候,自己有一次曾为她说情开解,她当时便这样看着自己。在打败了谢宝光,给她松绑的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般。默默地,温柔地。

雷清鸿的心中突然一跳。一个怪异的念头蓦然涌上心间:“难道她竟然喜欢我?”又想,这却从何说起?我的身世如此凄凉,处境从来不顺,既非英俊潇洒,也不是腰缠万贯,我有哪点值得她喜欢?这可太过荒唐了。

雷清鸿道:“你想怎么样?”

蒋珍珠笑道:“我什么也不想。”

雷清鸿道:“你如何得知,我在若惜坟头说了那些话?这八年来,你当真时常在窥视我吗?”

蒋珍珠并没回答,嘴角流过一丝凄凉的笑容。

雷清鸿皱着眉头。道:“你耗费这么多的心计,到底有什么企图?你是为了得到雷家的剑法?”

蒋珍珠道:“如果我回答是,你便怎样?”

雷清鸿心中一惊:“她如果真在暗中窥视,我在传枫儿剑法之时,那多半被她瞧见了。此人心术不正,雷家剑法岂可落到她的手中?”道:“雷家剑法绝不会传授外人,也不传予妖邪之徒,你若学过雷家剑法,我只好杀了你。”

蒋珍珠道:“在这半个时辰当中,你已三次说过要杀了我。雷清鸿,我蒋珍珠难道怕了你吗?不错,雷家剑法,一招一式,我已瞧得清清楚楚,你最好快些杀了我。否则,我一定要去江湖上,以雷家剑法四处杀人,大大败坏雷家的名声,让你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你来杀我呀,哈哈哈哈哈!”

雷清鸿道:“岂有此理!”话音刚落,便挥动铁箫,嗤然有声,直点蒋珍珠的面门。雷清鸿经过数年的修炼,已将剑法与点穴功夫融为一体,那根铁箫,可当长剑来使,亦可当作点穴撅,专打敌人穴位。

蒋珍珠挥峨眉双刺来战,峨眉刺拨分之际,但见白光闪动,耀人眼目。雷清鸿将剑法化为点穴手法,铁箫比长剑短了数分,挥动之时,更加灵活。蒋珍珠的峨眉刺也是短兵刃,两人均是以快打快,两个身影倏忽往来。铁箫上发出嗤嗤之声,峨眉刺白光闪耀,声光交错,混杂在了一起。

斗了三十来招,雷清鸿但觉得蒋珍珠的峨眉刺上并无半点狠辣之气,似乎只是一味自保,只是将自己的铁箫轻轻格开,便即收手。突然间心中一惊:“她这种打法,明显有容让之意。她故意让我,那是为了什么?此人极攻心计,她准是想让我见得她并无坏心,因此而改变对她的看法。可是闵家、谢家的许多条人命,岂可凭她显露这点好意,就给抛掷不管了吗?”喝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使出真力来。”

蒋珍珠妩媚地一笑。道:“我要让雷家剑法名声扫地,你尽管下杀手杀死我好了,何必要关心我?”

雷清鸿道:“休要觉得我是关心你,我只是见你不肯出力,我即使得胜,也未免胜之不武,落人笑话。”

蒋珍珠道:“你又想杀了我,又不想落下口实,什么好处都想占到。嘿嘿,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就偏偏不出真力,偏偏让你胜之不武。”

雷清鸿道:“无聊!”

蒋珍珠道:“谁说无聊了,有聊得很。”两人说话之间,手上丝毫不停,又拆了十来招。

雷清鸿心向儒学,时常以君子自居,平时言行举止,一派正正经经。这一作风延续到比武过招中来,也是丝毫不肯占人便宜。他心中只想正正当当的打败蒋珍珠,再迫使她立下毒誓,以后行走江湖,绝不可使用所偷学到的雷家剑法。可如果对方不肯出真力,即便胜了,也没多少光彩。偏偏自己想和她正正经经地比一场,她却嬉皮笑脸,漫不经心。

突然,只见蒋珍珠的左肩露出了破绽,雷清鸿掉转铁箫,向她肩头点去。这个时候,蒋珍珠本该斜身避让,或是挥峨眉刺来格。但她非但不避,反而将肩膀迎了上来,像是生怕雷清鸿的铁箫刺不中她似的。

露出破绽不说,竟将自身去迎接敌人的兵器,天下绝没有这样的比试之法。雷清鸿眼见她脸上写满了伤心绝望之情,突然一惊,心想:“她……她为什么会这样?她故意露出破绽,明显不是她真实的水平,我就算刺中她,也不是凭真实本领取胜,而是她让我赢的。那算什么?”眼见蒋珍珠膀子将要撞上铁箫,雷清鸿手腕一抖,在这电光火石的一一瞬,将铁箫歪向一边,从她肩旁衣襟上掠过。雷清鸿跟着向前歪倒,险些头撞木柱。

蒋珍珠适才这一下也是冒了极大风险,实是心中一股固执不平之气在作怪。她在屋外听到雷清鸿述说往事,对她恼恨不已,痛骂她歹毒。及至面对面的相见了,雷清鸿一如常态,说到急处,竟然起心要杀死自己。想到自己一片心意,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但心头不平,更有一股悲凉之意,自伤自怜之情涌上心头。眼见他铁箫刺来,索性将心一横:“你说要杀死我,对我又这般冷漠,让你杀死得了,也省却了许多的苦恼。”不但不闪不避,反而自己去求死,图个一了百了。

不料,到了紧急关口,雷清鸿忽然转开铁箫,这才化险为夷。两人心中各有各的打算,但适才这一招,一个要自动送死,一个有大好的致胜之机,却故意谦避。直把一旁观战的吴振声看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

蒋珍珠心中暗想:“他说要杀我,始终并不痛下杀手。”想到此处,觉得雷清鸿待自己也还有那么一丝的情意。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道:“口口声声骂我狠毒,说要杀我,让你杀了,干嘛事到临头,却又让开。如此口是心非,哪是君子的所为?”

雷清鸿与她酣斗,目光所注,全在她的身上,她那狡黠之色虽是一闪而过,却没逃过雷清鸿的眼睛。 雷清鸿心想:“她那是什么意思?”道:“我可以饶你一次,绝不会饶你第二次。你再不出真力,休怪我不讲道义了。”

蒋珍珠道:“原来你一直记恨我,见了面就想杀我,都是对我讲道义的表现。‘道义’二字竟是这样理解的,很好,很好,你真让我大开眼界了。”

雷清鸿心道:“此人尖狡多辩,我还是不和她说话为妙。”凝神再战,出手之时,运起了五成内力,铁箫上嗤嗤之声越来越响。真气四下流散,虽然无色无味,却是有形有质,直将四周的树枝吹得东倒西歪。

雷慕枫藏在大树之中,每次雷清鸿的铁箫划过,便有一股劲风袭来,不出几招,将树枝折断了一片,雷慕枫的藏身之所也渐渐暴露了。但是庭院中的三人都没来注意到他。

尽管雷清鸿运起了内劲,铁箫上风声不绝,越来越凛冽,声势渐渐增强。可蒋珍珠却仍然是一副浑不留意的神情,随意之至,想格挡时,随手举峨眉刺格一格,不想格挡了,便放下峨眉刺,来个束手待毙。

雷清鸿好几次都要点中她,见她竟不闪避,也不反抗。心中只觉得胜之不武,反而将铁箫让到一边,故意点之不中。

又斗数招,这情形依然没有半点改变,雷清鸿一时落得彷徨无计。

吴振声心想:“她暗中窥视了我八年,知道的事实在太多,容她活着,对我有百害而无一利。管不起,今天只好不顾什么江湖道义,来个以二对一,先将她杀掉,以绝后患。”大喝一声。道:“雷大哥,我来助你!”挥动长剑,加入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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