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拜师2

三天后，老朱约好了八卦拳师傅，带着遇半仙，宽儿，来到了掌扇胡同的一个小院里。这座小院，便是老朱提到的八卦拳蒋老师傅，教授徒弟的习武场所。

一进院里，宽儿便见十几个比他大一些的男孩，有的在压腿，踢腿，有的在舞刀弄枪，还有的在耍着他见所未见的兵器。个个虎虎生风。

老朱把遇半仙，宽儿领进一间屋里，一位五十多岁矍铄的老头，正在边喝着茶，边圆瞪虎眼，望着院内弟子们，不时喊上两句，纠正他们动作的偏差。

“蒋师傅，这位是遇先生，这个就是想来您这儿学拳的孩子，叫宽儿。”老朱把宽儿揽过身边，推到蒋师傅跟前。

“遇先生，朱师傅你们坐。”蒋师傅示意身边的弟子给二位倒上茶，转头看了看宽儿，拉着他的胳膊捏了两下“嗯，这孩子胳膊骨还够硬。就是不知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啊？”

没等遇半仙搭话，宽儿便大声回应道：“我不怕吃苦，就想长本事！”

“孩子为什么要长本事啊？”蒋师傅虚着眼问道。

“有了本事，以后我就可以保护我大爷了。”

“倒是个孝顺孩子。”朱师傅捋着没几根的花白胡须，点了点头。

“朱师傅，孩子不懂事您包涵。”遇半仙插话道“送宽儿来学拳，没别的，就是想让孩子有个好身体。以后至少自己能顾得上自己，别像我这瞎老头子，出门在外人见人欺就成。”

“这个您放心。”蒋师傅说道“遇先生我这么跟您说吧，我是河北深州人氏，八卦拳世家。孩子来我这儿，不出三年，我就会把宽儿锤炼成小好汉一个。您就擎好吧。”

蒋师傅又详细介绍了他这个“武馆”的一些情况。

眼下随他学拳的有二三十个徒弟，那些学有所成的大徒弟，也就是上，中，下二十四套路都已经熟稔的人，每天凌晨寅时在此练功，由蒋师傅亲自雕琢，指导精进。这个时间段，因为要习授八卦拳顶级绝学内功，大院是不许外人踏入半步的。

另外大多数徒弟，功夫层次各有深浅，也有像宽儿这种刚入门的新徒儿。这些人辰时来此，由师兄带队从基本功，基础套路学起。

遇半仙考虑到平时自己出去“摸骨”，一走就是一天，听蒋师傅说，他这里有些徒弟，可以中午，在这儿集中打尖儿吃大锅饭，便按照老朱过的话，把宽儿的学费，饭钱一并交到了蒋师傅手里。

“遇先生，孩子们练功耗体力，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蒋师傅收起钱来，拍着胸脯说“虽然我这儿是粗茶淡饭，但绝对让他们吃得饱饱的。”

“练家子都义薄云天，我哪有不放心的道理。”遇半仙客气了一句。

宽儿给蒋师傅行了大礼，算是拜了师，正式成为了蒋氏八卦拳门下的弟子。

打这一天起，遇半仙和宽儿爷儿俩，每天早上便分道扬镳了。遇半仙独自拄着手棍，往东城方向去；宽儿则一个人来到蒋师傅院里，开始了八卦拳的基础训练。

负责宽儿这帮小孩子的师哥，是一个叫黑三的半大小子。十五六岁，浑身除了咧嘴见白牙外，从头到脚都黑的出奇。

黑三是蒋师傅的一个远房外甥，平时就住在他家里；没事儿时，给蒋师傅做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儿，当有新来的小孩子来学拳，黑三也就成了启蒙小师傅。

头一天，宽儿刚走进院里，黑三便把他叫了过去。

“你是来学拳的？我先问你，来这儿学什么拳？”黑三居高临下问宽儿。

“八卦拳。”宽儿人机灵，这个难不倒他。

“八卦拳都要学什么？”黑三见宽儿没憷他，对答如流，声音提高了八度。

这个宽儿不知该怎么回答，摇了摇头。

“屁嘛不懂怎么成？出去人家一问你三不知，还不给师傅丢人啊？”黑三拍了宽儿一下肩膀说“我现在就先告诉你什么是八卦拳。来，你打我！”

宽儿愣愣的看着跟个小黑铁塔似的黑三，站着没动；他知道黑三是他的大师哥，动手打他以下犯上，不可以。

“想学武不能娘儿们唧唧的，让你打，你就打，越使劲儿越好！快点儿！”黑三双手抱在胸前下了命令。

一些早来的孩子，蜂拥而上给宽儿做着示范，朝黑三肚子，胸前边挥拳，边怂恿宽儿“听师哥的话，上手！”

宽儿又看了黑三一眼，确定这位师哥不是在开玩笑，便冲上前，使出浑身解数，抡起小拳头一拳打在了黑三的小腹上。

黑三纹丝未动，宽儿却觉得自己的手，杵得火辣辣的痛。

“跟他妈挠痒痒差不多。”黑三一句话，惹得那些孩子哄堂大笑。

“你刚才是拿拳头打得我。”黑三伸出食指，中指说“三哥不欺负你这个小嫩兔子，你站好喽，我俩手指杵你一下。”

宽儿只好遵命，憋了口气，把身子绷得紧紧地，点了点头。

没等宽儿说：“好了。”黑三身体前移一步，屈曲前腿，两个手指风一样便刺到宽儿小肚子上，宽儿朝后踉跄了几步，还是仰面跌倒，摔了个大马趴。

黑三上前扶起宽儿，不无得意地说：“怎么样？这回知道什么是八卦拳了吧？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咱们八卦拳讲究‘你打俺不护，俺打你护不住’。想学吗？”

院里朱大爷硬气功，已经让宽儿敬佩的五体投地，黑三这现场一来一回表演，让宽儿觉得自己来此学习八卦拳，算是来对地方了。

“我学，好好学。”宽儿捂着肚子，咬着小嘴唇儿回应道。

“行啊，有样！”黑三夸了宽儿一句，对他的一群小师弟说“都别傻愣着了，开练！”

宽儿的习武之路，便从这一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