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亲情 - 重生之探清水河 - 获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94章亲情

尽管宽儿的腿伤处,时而还隐隐作痛;工头交代他拉煤沫子的活儿,宽儿还是甩开了膀子,不惜力的一车接着一车,往返于煤堆,摇煤球的场地间。宽儿想,既然自己和小荷花走到了这一步,在姨娘家暂时落脚,安身,他就理应把姨夫的生意看成是自家的事儿。小姨,姨夫收留了他和小荷花,不管派给他什么活儿,自有长辈的考量,更多的是在历练自己。

所以,宽儿才要求自己在份内,尽可能多做。小荷花金枝玉叶,姨夫让她做下人的粗活,宽儿既心疼又担心;他还有一个小心思,如果把自己的活儿多做,做好了,找个时机与小姨,姨夫聊聊,让小荷花做的事尽量少一些,她就可以不必太受累了。

这一上午,宽儿几乎没歇下来一会儿,装煤沫子,推车,卸车,没多大功夫就汗流浃背了。用手一抹脸上的汗水,满手都是黑汤子;风一吹,都能感觉到煤渣子直往嘴里灌。

也不知道午时过了多久,看头顶的太阳是已经偏西了,这才有人抬着一个大筐走了过来,喊道:“吃饭了!”

所有的人都放下了手里工具,呼啦一下子围拢过来,双双看不出本色的手伸向筐里的窝头,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宽儿也拿起一个上面散着一层煤灰的窝头,用嘴吹了吹,也大口嚼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他也实在饿坏了。

“小伙子是刚来的吧?”一个上了岁数的老汉,朝宽儿问道。

“是,今儿刚上工。”

“我瞅你半天了,就你这玩儿命的干法不出三天,就得拉了胯。”老汉说“你玩命,东家瞧不见,等你蔫了,东家可不惯着你。孩子悠着点儿,别怪我没提醒你。”

“谢谢您大爷。”宽儿回应道“明天我就跟马车去门头沟矿里去了。今儿就是临时在这儿搭把手。”

老汉上下打量了一下宽儿,轻轻地摇了摇头。

“东家真瞧得起你,这活交给你这么个半大孩子。你知不知道去矿里拉煤都得干什么?”

“我……”宽儿差点儿把“姨夫”称呼露出来,赶紧改口道“东家只是说,让我跟车去矿上把煤装运回来,没说别的。”

“这么跟你说吧,跟车去矿上拉煤这活儿,棒小伙子都没有干过一年半载的。”老汉说“我劝你还是求求东家,跟我们在这儿摇煤球得了。不说能挣多少工钱,起码不至于……”

“就你他妈的爱嚼老婆舌,干活了!”工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宽儿,老汉背后,骂了一句。

老汉的话,宽儿只是听听而已,虽然去门头沟拉煤,到底会经历什么他还无从得知,但姨娘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姨夫这样安排,绝不会出于恶意,歹心。

宽儿更挂念的是被姨夫安排在院里做家务,照看表弟的小荷花,不知道她这一天过得怎么样?

工头说得没错,天大黑了下来,才听到他“收工”的一声吆喝。

宽儿本想直接朝姨娘家院里去,可突然想起姨夫早上说的话,让他今晚起,就和这些伙计住在一块儿。

煤铺的伙计一多半,收工后各回各家;八九个外地的伙计跟随着工头,走回到了煤铺斜对面的一处小院里。

工头一进院,便有人给他从大缸里舀出一盆水;他脱掉衣裤,赤身裸体,旁若无人的便从头到脚洗了起来。工头洗过后,其他人也跟着把周身沾满的煤灰,三下五除二冲洗一番。

宽儿是最后走到水缸跟前的,到了他从缸里舀水,水缸的水已经见了底。

“你明早还得早起,把水缸水挑满了再跟马车走。”工头边用一块黑乎乎的手巾擦着湿漉漉的身子,边对宽儿说“这活儿大伙儿都是轮流着,你也不例外。”

“在哪儿挑水?”宽儿问。

“鼻子底下没有嘴啊?一大早附近的人都去井里挑水,跟着走不就齐了。”工头又指着厢房说“赶马车的老刘头还没回来,今晚你就挨着他睡,明早可别睡过头了。”

缸里的水剩得不多,宽儿又急着去见小荷花,便随便呼噜了几下脸,就要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马上就开饭了,晚上可是有菜汤,下手晚了你可只能见锅底儿了。”摇煤球的老汉拽了宽儿一把。

“没事儿,我出去走走透透气儿。”宽儿甩开了老汉,回头看了一眼,便拐进了姨娘家的胡同里。

这会儿,宽儿才感觉到了四肢酸痛,尤其是那条伤腿,走起路来又麻又胀。

宽儿一瘸一拐的走到姨娘家大门口,敲了敲紧闭的院门。

开门的还是谭妈,她瞅着宽儿的模样,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昨晚听太太说这小伙子是他的亲外甥,隔天怎么就给他打发到了煤铺,成了一个煤黑子。

“谭妈,小荷花这会儿没事儿吧?”宽儿站在门口没动,说“麻烦您把她找出来。”

“少,少爷您进来吧。”宽儿是东家夫妇的外甥,谭妈还不敢造次,说“小公子拉了裤兜子,小荷花正在给她洗洗涮涮呢。”

“煤球郭”今早可有言在先,话里话外是不准宽儿随便再进出这院。

“我就不进去了,麻烦您看她忙完了,让她出来一下,我在外面等她。”

“那成。”谭妈扭身掩上了院门。

等了一小会儿,院门打开,小荷花一个高的蹦到了宽儿跟前,捧起他的手,上下看了看。

“你怎么跟个花脸猫似的?这一天都干什么去了?怎么不进去?”小荷花看着宽儿脏兮兮的脸,不住的问。

“姨夫不是让我去门头沟拉煤吗,人家车走得早,我就在煤铺跟伙计们随便打打杂。”宽儿握着小荷花冰凉的小手,反问道“你呢?我听谭妈说你在给表弟洗屎裤子。手都冻成这样了。”

“我还好,就是你这小表弟不时闲,我又不知道怎么哄她。”小荷花接着问“你干嘛不进来?吃饭了没?”

“我这浑身上下除了土就是煤灰,不好进屋。”宽儿说“姨夫给我另安排了住的地,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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