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等你入梦》
第35章《等你入梦》
盛召辞再次遇见甘棠时,是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球灯亮色的光照在台上跳钢管舞的男人身上,白皙的皮肤被照得如玉一般。
那是甘棠。
也是他的哥哥。
朋友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跳舞的男人,不怀好意说:“看上人家了?”
盛召辞闷了一口酒,没吭声,台上的男人紧贴着银色的钢管跳舞,腰肢细瘦,向下塌陷,导致尾椎部分圆润地翘起,一个饱满的弧度引人遐想。
“你运气不错,跳舞的这位是酒吧的台柱,最近缺钱,刚跟老板说可以接客。”朋友拍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接客?”他一瞬间疑惑。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盛召辞未有所动作,只见老板朝跳舞的甘棠打了个招呼,甘棠匆忙下台走到老板身边,胸脯依旧喘得厉害。
老板搂过甘棠给身边的西装男人介绍,几人说说笑笑。
盛召辞看着甘棠的小脸,觉得心里憋闷。甘棠是妈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比他大一岁,因为妈癌症去世,爸不喜欢甘棠,甘棠就被赶出家。
已经快五年没见,盛召辞还是一眼认出了甘棠。他从小就讨厌甘棠,妈总把好东西留给甘棠,要他乖乖喊甘棠为哥哥。
所以爸将甘棠赶出去,他没阻止。
甘棠离开家的前一天,他看见甘棠拿着他的t恤闻,甘棠脸上的表情带着点痴迷,耳根泛红,很乖,又很古怪,他故意推开门,讽刺甘棠:“哥哥这是在做什么?我的衣服好闻吗?”
甘棠将他的t恤攒成一团,脸上是快哭出来的表情:“对不起。”
他当着甘棠的面把衣服丢进垃圾桶,甘棠走后,盛召辞却总是梦见那一晚的甘棠。
那年他十八岁,不至于不懂甘棠的举措代表着什么。
酒吧里,甘棠被西装男拉到卡座里灌酒。盛召辞在一旁看着,甘棠很快醉了,西装男企图将甘棠扛走,盛召辞压低自己的帽檐,双手插兜跟上。
在甘棠被塞进车里时,盛召辞抓住甘棠的手腕,西装男暴怒:“你谁啊?”
“他是我哥,滚。”盛召辞凭借蛮力,将甘棠抱了出来。
西装男错愕,虽不知道自己看上许久的小美人什么时候有个弟弟,但自己做的是亏心事,也没敢纠缠把事情闹大,开车走了。
盛召辞将甘棠带到宾馆,甘棠醉得不清,却还知道主动逢迎,拉开自己的腿坐到盛召辞大腿上,布料摩擦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内响起。
甘棠双手搂住盛召辞,仰头去吻他,毫无章法:“还好,你跟他有点像,你要轻点哦。”
盛召辞被吻得措手不及,推开甘棠,甘棠又跟橡皮糖一样黏上来:“不喜欢棠棠吗?我能做得很好的。”
眼前的人眼含碎星,眉目动情,樱桃似的唇微微张着,很是诱人。
盛召辞愣怔间,被甘棠钻了空,他压上盛召辞的唇,长驱直入,慢慢濡湿那双紧闭的唇瓣。
直到甘棠被腰腹的疼痛弄得受不了,他才酒醒了大半,滚烫的眼泪缓缓流到唇侧,很咸,被人轻轻啄吻,他心一横,按住那人的肩膀,将自己拼命往下压。
他正松了一口气时,那人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道:“哥哥,我跟谁很像?告诉我。”
听到那个称呼的那一刻,甘棠想立刻去死。
他疯狂挣扎,但毫无用处。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明的白漫溢进房间的每个角落,听到夏蝉声渐渐苏醒。
他被盛召辞从身后拥抱着,肌肤相贴间是无限的温暖,他曾在梦里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真的发生后,他却宁愿去死。
他对不起盛召辞,更对不起养母,他呜呜咽咽哭了一晚上,声音压得极低。
盛召辞醒后,已经不见甘棠的踪影。他穿好衣服去地下酒吧找人,白天的酒吧没几个人,老板说甘棠辞职了。
甘棠来酒吧工作不到一年,为酒吧招揽到不少生意,他缺钱,不间断地跳舞陪酒。
甘棠从盛召辞的世界里再次消失,仿佛之前的出现只是一个梦。
盛召辞是个画家,最近要开画廊,他的绘画作品都能卖上不错的价钱,他给甘棠曾经的手机号发消息:【哥,你告诉我,我跟谁很像,我给你钱。要多少钱,我都给。】
甘棠这些年没有换手机号,晚上盛召辞去画廊,外面站着一个穿黑色兜帽卫衣的男人。
他的心忽然急切地跳起来。于是不由分说地抓住那人的手腕,在助理诧异的目光中将人抱到机车后座上。
他将车开得很快,快到甘棠不得不抱紧他的腰,被卫衣裹着的前胸紧贴到他的后背,在风噪声中,他隐约听见了哭声。
但身上外套太厚,他不确定甘棠有没有在他后背流下眼泪。
他们约定,做一次给一万。
他给甘棠钱,甘棠任他摆弄。
甘棠不说那些钱用来干什么,他也不问,就当彼此是最普通的p友,在深夜里热切相拥。
年底,甘棠消失了。
盛召辞找不到人,甘棠没有在家里蜷在阁楼的小沙发上眯觉,也没有在酒吧里呆呆地喝酒,也没有在附近的面馆跟老板一边熟稔地攀谈一边吃面。
他慌了。
大年夜,一个戴着粉色针织帽的女孩背着粉兔子书包找到他家,他开门,不耐烦地想要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孩儿滚。
小女孩一见他就笑,喊他爸爸,一双眉眼都乖巧地弯下来:“爹地不让我来找您,但是我还是想要在做梦之前见一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