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威胁 - 芙蓉满堂尽相思 - 三寸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9章威胁

到了双园,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远处能看到几颗星星,高的遥不可及,夜色薄熏,将周围的屋舍山水都笼罩在黑夜里。

柏夫人见他回来,也不等他坐下,就说了句:“你可算是来了,快去看看曼容吧,一个人锁在房间怎么也不肯出来,再这样下去非要闹出人命不可,可都是你惹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还得你去劝。”

柏聿铖听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便转身上了楼,到了门口,先敲了敲门,只听里面传来声音道:“梅姨,我不饿,真的吃不下。”

他顿了一顿,才说了句:“是我。”

苏曼容怔了好久,才去开了门,他眉宇间有一股疲惫之色,那样子像是累极了,柏聿铖一步一步走进去,淡淡开口:“听母亲说,你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再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受得了。”

苏曼容听了低下头默不作声,柏聿铖眼光一扫,看见桌子上摆了一大沓的纸,还乱乱摆着十来张大纸。柏聿铖走过去,苏曼容来不及去收,已经被他拿起一张一看,上面反反复复只写了两句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不觉怔到那里,这话原是苏曼容为着自己的心事随手写来的,竟叫他怔住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她是如此,他何况不是如此呢。

苏曼容瞧着他眉宇只有疲惫到了极点的愁色,仿佛是有着怎样难解的心结,她向来个心思细腻的,不过一点就想明白了,他这样定是在别人那也碰了钉子,她虽不知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情结,但却是极为了解他的,此时倒也不便说什么,只是两下无言。

过了好一会,柏聿铖才放下那张纸,淡淡开口:“整日里只知道写这些,饭也不吃,身子是不要了吗?”

苏曼容眼眶一红,抬头看着他,只叫了一声:“二哥……”

柏聿铖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温言道:“你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你即叫我这声二哥,我就只能尽到当哥哥的那份情,你打小就聪明,我这样说你就该明白了。曼容,你原来总是说,要寻一良人,两相不弃,便是最好的了。只是,我不是你的良人,我这一生,心里能容下得只有她一个人了。日子还长,你总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别把自己耽搁了。”

苏曼容听了他这些话,眼泪不觉就流了下来,他是她的二哥,这一生都只能是她的二哥,她再不能想别的,只是话已经说开了,她索性大着胆子问道:“你这样喜欢她,她也喜欢你吗?那要是她对你无心,你也不会放手吗?”

柏聿铖忽然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无论怎么样,我是再也忘不了她的了。”

苏曼容怔怔道:“我明白了,二哥,我不会再让你为难了。你不是说我聪明,一个人聪明起来,就会知道怎样对她才是最好的,现在我只有忘了你才能有新的日子过。”

柏聿铖伸出手去抚了抚她的头,说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今天已经晚了,我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再过来看你。”

苏曼容缓缓点了点头,柏聿铖就转身出去,替她带上门。下了楼,柏夫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报,见他下来,就招招手叫他过来坐下,问:“怎么样了?还是不肯出来?”

柏聿铖笑道:“小孩子脾气,过两天就好了,母亲别担心了。”

柏夫人道:“我看是要给曼容好好找一门亲事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就怕到时候想找也没有什么好人家了。”

柏聿铖笑道:“母亲什么时候改行做了媒婆了,整日里操心别人家的婚事。”

柏夫人斜睨了他一眼:“我这是为她好,你若不要我操心她的,你倒是赶紧结婚,好让我也享享清福。”

柏聿铖伸了伸胳膊,懒懒道:“母亲这样逼我,再不敢来了。”

他这话说的叫柏夫人不由得觉得好笑:“原来说你和曼容叫你心里不畅快,现在说的是你心坎上的人,还叫你不畅快,这是什么意思。”

柏聿铖神色黯然,只是不作声,柏夫人见状也就不再多问,由着他去了。

素筠回去已是九点多钟,沈太太见她回来,满心欢喜去问她:“怎么样?你觉着人怎么样?”

素筠心里本就乱如葛麻,本不欲多说,但母亲问着到底还是要答上几句,就敷衍道:“就是那样,不好不坏。”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沈太太只以为她是累了,也不放在心上,叫她上去休息了。

回到房里,沈尹默还没有休息,顺手拿着一份报纸随意翻着,见着她进来,便问:“怎么样?素筠怎么说?”

沈太太一边找着睡衣,一边说:“我看她不怎么想说,像是累坏了的样子。”

沈尹默沉吟道:“这样子便是不愿意了,算了,由着她去吧,这种事越管越糟的。”

沈太太笑道:“你倒想得开,要是她给你招个不如意的女婿,看你管是不管。”

沈尹默笑道:“那孩子心气高,这倒是不会的。”

沈尹默顿了一顿,忽然想起来:“那年刘麻子给他们兄妹算的那卦你还记不记得?”

沈尹默见沈太太一脸的茫然,便接着说:“那卦上说,两个人都是个命途多舛的,尤其是素筠那孩子,感情上更是不顺,就不知道她将来怎么样,能平平淡淡过一辈子是最好,便是不行,也要一生平安才好。”

沈太太站在那怔了半响,手里的真丝睡衣眼看着就要滑下去,却又一把抓住了,她脸上似有笑意,但更像是凄凉,她忽然厉声道:“刘麻子的话如何信得,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孩子,剩下这一个便是我的心头宝,哪怕是要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也是愿意的,就是别……别再让我的女儿受什么折磨了。”

她说着说的自己哭了起来,沈尹默看见这情形,不免安慰道:好好的怎么又伤心起来,你明天再去问问素筠,看她到底怎么想的,要是两方都愿意,我们也该准备准备。”

白日里太阳太毒了些,到了晚上,虽是夜色阑珊,还是有些余热并未完全散去,氤氲的热气在黑夜里是看不见的青烟,一缕一缕,化成团团热雾,浮在半空,带出让人透不过气的热,像是要下雨一般。

第二日却是个大晴天,邹世舫坐在铺子里划拉着算盘珠子,平日里几个简单的账到现在怎么也算不清楚,他索性合上账本子,正打算叫小福子沏了热茶过来,就见孟言则进来向他拱手笑道:“邹兄大喜!小弟这厢特意前来道喜,金满楼好酒好菜,又有美人相伴,岂不妙哉?”

邹世舫无奈地冲他摇摇头,叫人上了茶,对他道:“孟兄就别打趣我了。”

孟言则道:“怎么?难道是人不美,不合邹兄心意?”

邹世舫紧着眉道:“美是美矣,只是人太冷了些,吃饭的时候倒还好,晚上去看电影,一整晚都是淡淡的,半句话也没有,好不尴尬。”

孟言则笑道:“邹兄多想了吧,许是认真看电影,没顾上说话。”

邹世舫道:“看起来不像,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对了。”

孟言则突然想起来:“是沈家的小姐?姓沈?”

邹世舫疑惑的看向他:“是啊,怎么了?”

孟言则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却道:“没什么,不过随口问一句。”

两个人这样说着话,外头忽然有人进来向邹世舫道:“东家,可不好了,有位官爷来了,说是要见您,看着有大事的样子,这可怎么办?”

邹世舫大吃一惊,却勉力自持道:“你别着急,先出去请了进来,凡事都有我呢。”

不大一会儿,果然见一个身着戎装的年轻男子缓步走了进来,正是张一铭,邹世舫见他虽然面容亲切,眼神只有一股凛冽之感,让人觉得仿佛是在寒九天气里。他眼睛冷冷在四周扫视着,邹世舫不由赔笑道:“不知长官光临小店,是有什么事吗?还是需要看点什么古董字画?”

张一铭先笑了笑,接着说:“先不必忙,今日我来是有一句话要替少帅转告给先生。”

邹世舫听了心里不住地犯嘀咕,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跟少帅牵扯上了,竟让少帅有话来告诉自己,不由一愣,道:“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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